管家用工具撬开门，卧室的床上空荡荡。
只有浴室有微弱的水深。
霍荣添有礼貌地敲门：“哥哥，你在洗澡吗？爸爸打电话来了，要你听一下。”
“哥哥。”
“哥哥。”
呼喊了几次，没有反应。
“那我进来了。”
只见霍荣启面无血色地躺在浴缸外，一只手臂搭在浴缸里。
割腕自杀。
一晚上，血已经随着水流干了。
泪水迅速模糊视线，颤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
“赶紧叫救护车。”
霍荣添怒吼。
电话的另一头，霍振东大叫：“荣添，怎么了？荣添，你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不到三天。
恒东上城总裁霍荣启割腕自杀的热搜新闻，传遍大街小巷。
至于自杀原因，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重度抑郁。
比如妻子怀孕，父亲不是他。
之前这些传闻，如果不是花钱公关，恐怕霍荣启崩溃得更早。
如今街知巷闻，恒东上城的总裁由谁来做，现在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霍荣添自哥哥死了之后，为他守灵三天。
哭到虚脱。
徐特助和丁以柔一直陪在身边。
辛素妍远远望着他，眼神充满内疚和恐惧。
只能远远瞻仰，不敢靠近。
霍文熙和家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一回来就抱着三哥哭。
霍荣莘看见爸爸和妈妈悲伤的样子，尚不敢提，暂代总裁的事情。
但是对外，已经按照代理总裁自居。
张倩琳的父亲张董得到消息，也匆忙飞来处理上城的日常工作。
“荣莘，虽然你做得很好，但是我和你爸爸早就商量过，总裁的位置，还是由荣添来接替比较好。”
张董老奸巨猾地打官腔。
“张叔叔，我一向很敬重您。但是您别忘了，上城总裁，也是要董事会投票决定的。更何况，决定我们谁来接任总裁的两个项目，还没结束。”
“但是，听说公章已经交到你这边了，而且关键部门节点的审批流程也都改成你的名字了。”
张倩林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哥哥尸骨未寒，你就急着上位，是不是心急了点？”
张倩林最近发现，财政大权还要经过霍荣莘审核，心有不甘。
“我是不急，你倒是很急。还没坐总裁夫人的位置，开始干涉‘内政’了？”
“我们本来就是恒东的股东，没理由不干涉吧？”
张倩林死死盯着霍荣莘。
臭丫头，早晚要你好看。
“以你目前的职位和职能，轮不到和我讨价还价。”
霍荣莘也不甘示弱地死死盯着她。
“好了，都别吵了。荣莘，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爸爸和哥哥好。其实张伯伯也不反对你坐这个位置。谁有能力掌管恒东，给股东带来利益，才是我们最想看见的。”
转头示意张倩林，不要再争辩。
“目前咱们必须团结一致，做出样子，至少体面地做给外人看。我们没有内乱。至于结果，就以你们两个手中各自项目带来的价值衡量。暂时由你暂代，我不反对。”
“谢谢张董支持。眼下我要先帮爸爸料理好哥哥的后事。失陪。”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爸爸。你看他嚣张、自大的样子！”
“好了，人家家在办丧事，凡事要体面。你最近多陪陪荣添，哥哥死，对他打击最大。长兄如父，更何况，他还是霍荣启一手带大的。”
“我知道。”
霍家就连丧礼，都搞得很隆重。
上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凭吊上城前任总裁，同时认识新总裁。
霍家仅有的两位公子，礼数方面，大方得体。
外形方面禁欲十足。
冷酷地不着一丝情绪，坚毅的身躯，自带破碎感。
一副父慈子孝，兄弟情深。
张倩林紧紧跟在霍荣添身边，悉心照顾。
和地产有关的名人都出现了；
张董趁机给地产界的熟人引荐，为自己女儿上位铺路。
唯独辛景西不敢露面。
正应了那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身怀内疚感的父女俩，站在灵堂外面。
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口罩，远离人群和记者，默默凭吊。
辛景西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子。
料理完头七，霍荣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
辛素妍依然像以前一样等他。
“你怎么在这里？”
霍荣添已经忘记，是他让辛素妍每晚等在这里。
辛素妍红肿的眼睛，无比憔悴。
“我今天和爸爸去看了你哥哥。”
“远远地凭吊，没有和霍伯伯打招呼。”
“对不起，荣添。”
霍荣添紧紧闭着眼。
痛苦地咬着嘴唇。
“对不起能换回我哥哥吗？”
“他的人生，就这样被你们葬送。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哥哥和叶雪儿那个贱人！”
霍荣添一把抓住辛素妍的肩膀。
“如果杀人可以让你的仇恨化解，我希望那个死的人是我。”
“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妍妍。”
霍荣添搂她入怀。
胸口紧到颤抖。
“如果没有遇见你该多好。”
“如果哥哥没有死该多好。”
辛素妍此时也哭成泪人。
“可是，荣添，我爱你。”
“我们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霍荣添一把推开辛素妍，满眼的红血丝，充满疲惫和不舍。
两人默默凝视，却无话可说。
他舍不得她。
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她。
但是如果家人知道她是辛哲胜的妹妹，不会放过她。
他们注定无缘。
霍荣添已经无法直视辛素妍，看到她，就想到他哥哥；
可是，看不到她，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热烈又拧巴的分开，是他们维持现状的最好结果。
只要没人知道，辛素妍就继续若无其事地待在霍荣添身边。
只要能待在霍荣添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说不定时间会化解一切。
也许，双方走出阴霾，就有机会和解。
辛素妍带着这样的期待，独自回到洋房。
已是清晨。
丁以柔还在睡觉。
辛素妍默默进去冲凉。
这座房子，是霍荣添送给她的。
如今这里的一景一物，对她来说就像是受刑。
任由冷水冲打自己的脸，也没办法让她感受到一点温度。
心比水还冷。
司谨和尘艾琳参加完葬礼，一起回别墅。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我不会和一个掌控欲那么强的人，一起生活。”
尘艾琳带着许久的怒气，忍不住埋怨。
“你都知道了？”
司谨有些欣喜，为她做了这么多，终于感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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