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木云双眼一抬,本能的脱口而出,“你说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云儿,我没有恶意。”他逼视着她,声音却柔软下来。
“谁是你的云儿?!”她继续后退,手已经用力握住剑鞘随时可以抽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他的浓眉逐渐蹙起,眼中竟升起一丝遗憾。
白木云听到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声,气运丹田微调身体重心,冷静的做好了随时发力一刺的准备。
看着她眼中的冷戾,如一只即将爆发的山猫,方文渊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他目光转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绿扇,轻轻摇了起来。
瑟瑟风声骤起,吹起两人三步距离之间不知掉落多少年才积起的厚厚落叶。潮湿的地气带着树叶清新和腐烂混杂在一起的怪味,向她的面门飘来。一种看不见的波动散开,她感到脑海中一片阴暗冰凉,身体动弹不得,思维也被禁锢,眼睛似胶住在折扇上,完全不能移动。
她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可双臂却根本无法挥动。
“最后一次机会,云儿。”方文渊终于开口,声音略带沙哑,似有强烈的挣扎在他思想内斗争。
她没法张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恐惧随着那柄扇子上散发的翠绿色光点的增加而弥漫开来,瞬间变成流星般的光线猛然刺入她额头的正中!
“阁下想对一个十岁孩童使用搜魂术,着实太过阴狠了吧?”一声冷喝突然出现,让那想要穿过头骨的刺痛立刻消失不见,身体重新恢复正常,那股阴暗被从脑海扫空,暖洋洋的让自己感觉好似在空中沐浴阳光。
眼前一花,一个白飘飘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樊叔叔?!
不是!
他不是。那是一条玉色腰带束在腰间,黑如宝石的长发反射着晶莹光芒。象牙色暗纹的宽大云袖中,一只修长如芊的手握着一把弧形长剑。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形状,好像一条弓身伏击的毒蛇,隐隐听得一种丝丝声,似在吸食阳光没有任何金属般的反射。这样诡异的长剑在这样一个身姿旁,却散发着浩然正气!
这个高大的背影虽与樊平十分接近,但立在那里却没有任何亲近感,反而让人下意识的想逃离他的身边。
“好一把镇魂剑!”方文渊笑的极冷,露出的洁白牙齿竟让白木云浑身发颤,”不想原是惊了上清山贺真人的仙驾。”这话说的令人听不出任何波动。
“小小年纪却如此歹毒。”白衣人呵斥道,手中的怪剑隐隐颤动了一下。
“我给她机会了,”方文渊忽而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好像是思索又好像是无奈,更像是感叹,看得白木云眉头更紧。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现在不单单是恐怖那么简单。从最早的好感,到后来的豪爽,再到刚才狰狞带来死亡威胁。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这个人让她见识到了人性复杂扭曲的多面!虽然身体已恢复如常,她的心却沉如大海。
“云儿,”他柔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浓眉舒缓,真诚的笑容重新又浮现在脸上,“我真的没有伤你的意思。只是,你不明白这北海赤水珠对我的重要。”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再说一次,我从未听说此物。”
“不可能!”他猛的咆哮了起来,变脸的速度让她小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它一定在你身上!”他的眼睑因为充血看上去如魔头一般的血红,在绿色袍衫的映衬下,英俊的脸庞苍白的骇人。
他用折扇指向自己的心脏,眼角似乎挣开裂纹,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木云:“听到了吗?这里在告诉我,把它还给我!把赤珠还给我!”
她嘭的一声摊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眼前的疯癫狂人竟然在半响之前还是个翩翩公子!还曾在为自己弹奏那美妙音律!那水珠到底是什么?出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笃定的认为是自己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模样?!
贺慕华右手手腕一抖,剑身中丝丝声更甚,俊脸上阴沉不定,低喝道:“云儿退后!”随即便祭出镇魂剑,直直向方文渊的咽喉飞去。
这一声“云儿”让她反应了过来,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到一棵大树后。她心有余悸的侧过头悄悄看去,发现两人都未曾挪动地方,可似有巨大能量在二人中央盘旋,一白一绿两种颜色寒芒在空中针锋相对,在白天依然觉得有些刺目。
静静的身影与无声的对抗中,千钧一发的危机是白木云根本无法理解的。但她本能的感到白衣人和方文渊此时应该不分高下。按照她平常看书的逻辑,此时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哼,镇魂也不过如此!”一个完全不同于方文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有些低沉和嘶哑,“我看上青山那帮无能长老们也教不出什么像样徒弟!”一阵怪笑接连而出。此时的方文渊已无刚才的模样,但紧闭双眼,脸色依然苍白。
“拥有仙器,却交由一个小娃娃来使用,北域方家好狠的家主。”白衣人紧紧盯着光团,不屑的冷哼道。
“他尚且年幼,还心存仁慈,不欲伤人却被你行了先机。你以大欺小!”那个声音更加猖狂。
“他敢对我徒儿行搜魂之术!我就是追到北域也定报此仇!”白衣人大袍一挥,一股更强的白光冲进光团。
“啊!”一声惨叫自光团中传出,“以你的功力就算加上镇魂,也还远远灭不了我的仙器!贺慕华,这笔帐我记下了!”
话音一落,绿光大现,幻化出一头巨蛇猛的张口便将方文渊一口吞掉,即时消散在空气中。
白木云被刚才的转瞬一幕惊呆了。这算她第一次真正目睹了仙术之战!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光潋潋,白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地方,依然保持着最开始时的洒脱气质。可是,他刚才似乎说了“我徒儿”三个字?
她扭捏的看着向她招手的白衣人,迟疑着是否上前行礼,不想他竟然迈步向自己走来。他的脸让她心中大为震惊,用俊美二字已经都不能概括。于是她竟然想使用夸赞女子美貌之词来形容,也许沉鱼落雁并不为过吧,她暗想。
贺慕华收起镇魂剑三步便走到白木云身边。端详着她受惊过度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她刚才在方文渊逼问时候的反应令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一个初见世面的小姑娘早应已经吓破胆,却未曾想她却在暗中冷静的做好一切攻击准备,以攻为守为自己争取机会。这一点让他立刻从心里赞同了樊平昨日夜里与自己所说,“这个女孩无论在意志上还是冷静上都是上上之资!”
第一次见到这些仙术,见到死人,受到死亡危机竟然还可以站立在这里,已经说明眼前的人有胆识,有资格!
他忽一收冷冽气息,一个淡淡微笑出现在他圆润的嘴角:“你可是白木云?”声音虽然动听,但却充满威严。
“是我。”她纳闷的回答。刚才不是都说我是他徒儿了吗?
“跪下!”如当头棒喝,让她膝盖一软,直直跪倒于他面前。
“我乃上清山第一百三十六代弟子,贺慕华。”他低头注视着她的黑眸,一字一顿的说道,“现赐你遥清牌,随我参加本门入门考试,成功者正式成为我的座下大弟子,失败者将送回老家,不得违抗!”
他的话字字在她脑海里如爆炸一般,他就是我要去拜师的贺真人!他就是樊叔叔说的那个非常严厉的师父!他现在已经同意我参加入门考试了!我,真的有修仙的资质!
看着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一块墨玉色方牌,一时间各种想法此起彼伏,在她心里五味陈杂。
我终于找到师父了,可是樊叔叔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呢?
就在她呆滞期间,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在她眼前轻轻拿起令牌,递到了她的手旁,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柔和声音在耳畔想起:“云儿还不快些叩谢未来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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