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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在深夜赶往凤栖宫,只见凤栖宫依旧是他离去时的那副模样,禁卫军守在殿宇外,來回巡逻换防,他飞身跃入寝宫,就看见小竹趴在木桌子上睡着了,眼角还有眼泪的残留痕迹,手里紧紧捏着的是莫筱苒平时独自一人苦练的临帖字。
他看着小竹在烛火下晦暗不明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清浅的笑,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小竹嘤咛一声,以为是什么苍蝇,手臂在空中乱舞,啪地一声,打在清风的面颊上,她蓦地被这一声碎响惊醒:“小姐?”
“要小姐沒有,要伤患这里就有一个。”清风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那里有淡淡的粉色巴掌印,略带不满的开口。
小竹见他回來,双眼一亮,揪着他的手欢天喜地得问道:“你找到小姐沒?”
“找到了。”清风不自然的将手从她的怀里抽出,她往哪儿放不好,往她胸口放?清风嘴角微微一抽,耳廓有淡淡的粉红,正在晕染开來。
“她在哪儿?”小竹一门心思扑在莫筱苒的身上,清风刚要开口,岂料,凤栖宫外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传來,还有人的喧哗声,他眉头一皱,立即将小竹拦在怀中,双足在地面一蹬,飞出了宫殿,落于殿外的高墙上,扒开面前的一根枝桠,凝眸看着里面的动静。
只见凤栖宫外,白子旭一席明黄色龙袍,身后跟着刑部侍郎、李泉以及众多宫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寝宫走去,宫灯下,他的容颜透着一股子阴冷,仿佛暴风雨即将來临的天空,浑身泛着一股煞气。
小竹不安的躲在清风的怀里,看着一脚将殿门踹开的白子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是清风晚來一步,只怕她就会被抓个现场了,这么一想,小竹对清风的感激更深,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谢谢你。”
温热的呼吸喷溅在他的耳廓上,清风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移开脑袋,避开她鼻息的范围内,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暧昧起來。
“人呢?”白子旭的咆哮从寝宫中传出,他钻进凤栖宫在外堂和内室不停寻找着莫筱苒的踪影,可这整个寝宫空无一人,“朕问你们,人呢?”
话语里带着冲天的怒火,几个埃得稍微近一点的宫人纷纷惊慌的跪倒在地上,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唯恐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禁卫军呢?你们这么多人就收不住两个弱女子吗?”白子旭直接将炮火对准了负责凤栖宫巡逻的禁卫军,他们一个个的狼狈跪倒,哪里敢直视龙颜之怒?
“说!”见他们一个个的吞吞吐吐,白子旭眼里掠过一丝阴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皇上,”刑部侍郎在他身后出声,轻轻换了一句:“老臣确实沒认错人,那人必然是皇后娘娘沒错!”
原來他在刑场受到了清风的要挟后,心有不忿,又怕莫青被劫走他会受到严处,于是将所有的过错通通推到了莫筱苒的身上,说是她公然劫法场,联合轩辕国新帝轩辕无伤以及不明人士劫走了犯人莫青。
刑部侍郎想要脱身,白子旭原本将信将疑,他在凤栖宫外安插了这么多的禁卫军,自以为就算是只鸟也飞不出去,可偏偏,莫筱苒和她的宫女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皇上,奴才等日夜守在凤栖宫外,沒有见到皇后出去啊。”禁卫军统领只差痛哭流涕了,他真的冤枉,一直提防着皇后就是怕她会闹出什么乱子,可现在倒好,人居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
“不对,前些天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不是跑出去了吗?”一名禁卫军冷不防开口,想起了那场骚乱,“说不定皇后就是趁着咱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宫女身上时,偷偷溜走的。”
白子旭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好一个莫筱苒,她倒是能耐啊,这么多人把守,她居然还能跑掉。”难道说是那天?她來御书房向他请求放了丞相,被他拒绝后,便偷偷溜出宫了?白子旭眼眸一冷,心底更是怒火中烧。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他就断断应该将她拦下來,让人互送她回去,只怪自己当日只顾着怜悯她即将失去父亲,忘记了,她的本事。
白子旭越想越气,下令将所有负责把守凤栖宫的禁卫军通通处以杖刑,每人二十杖,这还算是法外开恩了。
“还好我走得快。”小竹不由得心有余悸,看着白子旭在众人的簇拥中慢慢走远,提高的心这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走吧,宫里不安全,我带你出宫。”清风抱着她的身体,双足在地面一蹬,化作一道残影,飞出了凤栖宫,朝着皇城而去。
御书房。
白子旭高坐在龙椅上,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要吃人的老虎,阴冷至极的目光落在刑部侍郎的身上,“你是说,那人名叫白青洛?”
他一字一字缓慢的问道。
刑部侍郎不敢隐瞒,老实的点头:“是!他身边有不少高手,而且手中还握有先帝爷的令牌,如君亲临。”
“什么?”白子旭错愕的瞪大眼睛,父皇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外人的手里,他峻拔的身躯从龙椅上缓缓站起,在御书房内挪动着步子:“你确定不是伪造的?”
不论如何白子旭也很难相信,一块早就应该石沉大海的令牌,竟会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臣敢用性命保证。”那可是先帝爷赐下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那人约莫多大年纪?”白子旭冷声质问道。
“正是少年年华。”刑部侍郎恭敬的开口,“似乎他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匪浅,臣一直注意着,他们行为亲密,好似……好似……”后面的话,他不敢随便乱说,就怕惹恼了白子旭。
“说!吞吞吐吐做什么?”白子旭一脚重重揣在他的胸口,俊美的容颜已是一片阴霾,浑身散发着骇然的戾气。
刑部侍郎把心一横,咬牙道:“好似寻常人家的相公与娘子。”
“轰!”
白子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沒站稳,脑海中阵阵嗡鸣,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在他的脑子里炸响,“你刚才说什么?”五指紧了紧,不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你说他们动作亲密,如同寻常人家的一双人?”他一字一顿的问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冲天的杀意。
难怪……
难怪她处心积虑想要出宫,原來真的是去私会情郎去了。
“是!”刑部侍郎硬着头皮开口,眼眸缓缓垂下,眼底一抹精芒一闪而逝,皇上此刻越怒,越不会将心思放在自个儿身上,他只会记恨那两人,那他自己不就安全了?
白子旭的呼吸沉重而又急促,那双狭长的眼,布满了阴鸷,若是莫筱苒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定会亲手掐死她,以泄心头之恨。
“知不知道他们逃向了何处?”他要把这帮人一一抓回來,处以极刑。
刑部侍郎察觉到从白子旭身上散发出來的嗜血的杀意,心头一寒,态度愈发恭敬了,“回皇上,他们的武功太高,臣无能,未曾追踪到他们的落脚点,但应该是在皇城内不会有错。”
“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子旭暗暗磨牙,他们居然有胆子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他当场下令:“命令九门提督连夜封锁城门,你,去画师那儿画一张她们几人的画像,朕要全城搜捕,即便他们有上天入地之能,朕也要把这帮老鼠一个一个的揪出來,另外,让九门士兵和校场内的新兵日日夜夜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查,只要是有可疑的,全部抓入天牢,宁肯杀错不可放过。”
只要一想到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是绿的,还绿得发亮,白子旭就恨不得掀了这天,把莫筱苒那该死的女人抓回來,千刀万剐。
刑部侍郎当即领命,准备去颁布白子旭的口谕,他还沒走出御书房,身后又传來了白子旭阴沉的嗓音,“派人将丞相府给朕围起來,只能进不能出,朕就不信,莫青和莫筱苒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亲人活活饿死。“
想來白子旭是被气疯了,连番下达的旨意,每一条都是劳民伤财。
当夜,摄政王府。
“你说什么?”白墨眼底浮现了丝丝错愕,深沉的眼眸看向下方的探子:“你是说有人在刑场救走了皇后娘娘,救走了丞相,除了轩辕黄帝之外,还有令一人,而他手里则拿着先帝爷的令牌?”
“是!”探子不敢隐瞒,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白墨,“如今皇上正在宫里发难,已经下达了好几道旨意,要全城搜捕这帮人。”
白墨嘴角轻轻扯出一抹苦笑,天底下手中握有父王令牌的人,只有一个,他无力的闭上眼,心底喃喃道,皇叔,是你吗?
为了皇嫂,你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羡慕,铺天盖地的羡慕。
他是那么羡慕皇叔闲云野鹤,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不用向他一样,被规规条条束缚,连心仪的女子的父亲,也搭救不了,还牵连他险些丧命。
“皇上已经下旨包围了丞相府,似乎是想要逼皇后娘娘和丞相出面。”探子恭敬的开口。
白墨缓缓睁开眼,眼底一抹坚定的微光轻轻扫过,“备轿,本王要出府。”
他得去看看皇叔他们目前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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