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闹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凑到了红花身旁去套近乎。
一个个热情地关心着她冷不冷,饿不饿,顺便再跟她道歉。
并且将一切都推到水鬼身上。
“红花啊,你也别拐你叔刚刚说要烧死你的事,你叔他就是个泥腿子,啥也不懂。
我们族里以前从来没有烧死过人,就算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只是休妻没有沉塘过。
大家都被水鬼给吓坏了,才会出烧死你这种馊主意的,其实大家也就嚷嚷,不敢真烧。”
谭红花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她信没信这套说辞。
她的爹被人吹捧着,笑的有些得意洋洋,她的娘搀扶着她,红着眼眶,眼里只有心疼。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白紫苏的话的,他们看向谭红花的眼神还是只有厌恶以及忌惮。
白紫苏刚走出祠堂,谭立元就跟出来了。
“弟妹,最近你嫂子经常念叨你,想喊你过去吃顿饭,你看你待会有没有空,带着孩子们来一趟?”
“吃饭就算了,我倒是想去找嫂子聊聊纳鞋底的事,我不太会。”
有了个理由,两人默契地往谭立元家中走去。
人群中有几人,看见这一幕,眼神闪了闪后,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
到了谭立元家,他支开他媳妇去给白紫苏倒杯糖水后,屋内就只剩他们二人了。
于礼来说这是很不合适的,但是此刻谭立元已经顾不上了。
“弟妹,你说的天降福星是真的吗?”
这会可不是瞎说就能圆过去的时候了,白紫苏慎重了许多。
“我只能说,我目前了解到的就是,每一个图腾可能都代表着一种能力。
但这种能力对于每个人来说,它到底是福还是祸,还不一定。
就像红花今日这样,若是没人出来说话,她怕是真的会被害怕的人给要求烧死!”
谭立元皱眉坐了许久,最后才痛苦地闭眼靠在椅子上道:“松哥儿……也有……”
“嗯?他的是什么图腾?什么时候出现的?”
“山里动物发疯那一日,松哥儿说,那天他的被褥被同窗作弄倒了水弄湿了。
所以那夜他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在院子中的石桌前趴着睡……”
说到这里,谭立元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悔,他竟不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学堂里遭遇着同窗们的排挤。
“他觉得自己在发烫,所以醒了过来,脖子的位置很热很热,他想看却看不到。
等到第二日才打了盆水看,结果发现自己的脖子出现了图腾。
怕被人看见,他只能穿着高领子的衣裳遮挡住,却还是被人发现了。”
“脖子的位置太显眼,影响学子的面部整洁,所以夫子让他回家……”
也就说谭青松被学堂给开除了,因为脖子的印记有碍观瞻。
古代对于读书人的形象很是看重,脸上有伤疤,身有残缺者,皆不允参加科考。
所以在确定谭青松脖子上的印记无法祛除后,夫子将他给逐出了学院。
“他的图腾,是一束绿色的草,我也认不出那是什么草,我把他喊过来给你瞧瞧?”
“也行。”白紫苏应下。
他喊了两声后,谭青松就走进来了,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想来也是,努力读书,即便被同窗排挤,他都坚持了那么久。
小小的一个孩子离家住在学堂,自然是不容易的,还有家里人为了支持他所耗费的巨额钱财。
如今所有都成了泡影。
“松哥儿,把脖子上的东西给你白婶婶看看。”
谭青松有些脸红,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是夫子从小就要教育的,他平日里连母亲都避嫌。
“婶婶是你的长辈,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家冬冬是一样的,是孩子是侄子。”
白紫苏安抚了几句,谭青松才脸红红地扯下来些衣领。
他的脖子左侧,有着一棵绿茵茵的草,只是品种却有些不明,哪怕是读过医书的白紫苏,也没认出来。
但是……
她试探性般,把最近修灵残留在身体表面的灵力浅浅覆盖了一下图腾后,谭青松有了反应。
他的双手在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虽然这么想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是白紫苏还是忍不住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网游。
众所周知,绿色一般都是奶妈的代表色,也就是队伍中的医生!
她左看右看,大家都没有伤口啊,于是拿出匕首,轻轻在手指上划了一单口子。
“你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光,弄到我的手上。”
谭青松不懂什么叫做把光弄过去,想着到底是长辈,干脆直接把手靠近了。
靠近伤口后,那些绿光竟缓缓覆盖在了伤口上,然后血就止住了。
谭立元父子俩都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血止住后,伤口却还在,谭青松再想控制点绿光出来时,却发现怎么都用不出来了。
“白婶婶,这个图腾莫非是可以治伤的?”
白紫苏点头,“嗯,大概是,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能力,我的建议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藏着掖着好。
毕竟那些个达官贵人,谁不怕死?若是被外人知道,这是福是祸谁又说得准。”
闻言,谭立元立马醒悟过来。
他明白了白紫苏的意思,若是传出去,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必定会来把松哥儿抢走。
到时候可能迎来的是礼遇,更多的可能是压迫!
松哥儿会成为权贵的私人大夫,会被限制出门,甚至是关起来。
而一旦有治不了的毛病,第一个就会拿他来开刀。
白紫苏见他明白了,也不再多说,“这事不会从我口中出,你们也注意些。
松哥儿如今还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所以应该还无法控制这种力量。
目前他的能力还很弱,只能让这么小的一个伤口止血,你们若是遇到啥事,还是找大夫靠谱。”
“弟妹,你……会这些力量的控制吗?”
这可以说是一种试探了,谭立元猜测白紫苏之所以这么懂,很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一位拥有图腾的人。
白紫苏知道这个事应该瞒不住了,所以没有否认。
“我不算太懂,只能说知道些皮毛,毕竟这件事我也才发现。”
“那,弟妹,你看能不能让我家松哥儿拜你为师啊?
你放心,这该给的束修,节礼什么的我们家都不会少给,还有松哥儿,毕竟把你这个师父,当亲娘对待!”
谭立元也不是一位含糊的主,知道儿子是不可能再回镇上的学堂了。
先不说脖子上的东西有没有影响,就说从他得知儿子在学堂里一直被人排挤后,他就不愿意再让儿子回镇上了。
让小小的孩子,离开家人独自在镇上生活,他和妻子都不知道多心痛,多担忧。
他以为学堂里都是孩子,儿子应该能够适应的。
没想到,孩子跟孩子之间也是有派系之分的。
功课好的,被功课差的讨厌。
家境不好的,被家境好的鄙夷。
“这件事我暂时不能答复你,若是松哥儿还想要读书的话,倒是可以先去我那跟着冬冬他们一块学。
还有那个红花,也让她来吧,不过我不能不收银钱,你到时候看看怎么办。
不能让我吃亏,也不能让她的爹娘觉得有人免费帮他们教孩子,还得让他们同意那姑娘来学习。
无论之后他们能不能学会控制这种力量,这首要的条件就是得认字,能够理解。
不然就算给他们一本武功秘籍也没用啊,毕竟看不懂又理解不了。”
“成,这些杂事不用弟妹操心,都交给我来办。”
“嗯,那先这样说吧,之后的事再慢慢琢磨,我就先回家了。”
知道她家还有孩子在家,谭立元也没多留,连忙客客气气地送她出门。
谭青松也同样礼貌地跟着,俨然已经是要把她当师父来恭敬了。
***
这时间一耽误,太阳都又西沉了,毕竟他们在祠堂内争论了许久。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袅袅。
白紫苏回到家时,晓夏已经在生火做饭了,晓云在洗菜,两个孩子在院里练习射箭。
她看着娇娇发起呆来,冬冬的能力是冰,谭红花的能力是水,谭青松是治愈。
那娇娇的那把刀是什么意思呢?代表的武术,刀客职业?
更摸不到头绪的还是她的,就一颗红痣,她想破头都想不到跟这个有关联的。
“夫人,今晚咱们吃一个炒鸡蛋,蒸一条鱼,可以吗?”
野菜和种植的青菜都没了,最近家家户户的桌上,连点绿叶子都看不到。
“可以了,明日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点菜。”
“夫人,最近还是别去了,听说镇上缺粮缺的厉害,有不少人都围在了镇子门口要饭,太危险了。”
??才没几天,就这么严重了?得要饭?
晓云也附和道:“对,听村里的婶娘们说,那些人可能家里还有粮食,但是想留着过冬再吃。
所以大家干脆趁这会家家户户还有些余粮的时候,去镇上乞讨。
反正镇上的大户多,那些个大老爷们,还有夫人小姐,最喜欢靠施舍别人来显得自己有善心了。”
“听说那里的人很多,还有些乱,说是要饭,其实还带着点逼迫的意思。
最近村里人都不准备去镇上了,免得乱起来被伤及无辜。”
闻言白紫苏也歇了心思,“那行吧,明天拿点黄豆去磨浆,弄点豆腐吃算了。”
“夫人居然还会做豆腐?”晓夏姐妹俩很震惊。
他们村里没有人会做豆腐,所以如果想吃豆腐的话,得到隔壁村子买。
她们是真没想到白紫苏居然会做豆腐,还不准备做豆腐卖钱。
要知道卖豆腐这门生意,对于她们这些庄稼人来说,可赚钱了。
“会,只是有点麻烦,所以一般都懒得做。”
“那夫人咋不做豆腐去卖啊?咱们村里还没有卖豆腐的呢。”
白紫苏想想也行,“那明天我多做些,顺便卖点给村里人吧。”
若是卖不出去就送人,或者留着做霉豆腐,豆干啥的。
不过,第二日这个豆腐却没做成……
天刚亮,家家户户都起身了,这两天村里都忙着烧田和翻地。
这个时候种庄稼可能不够时间了,但是把地翻一下,种点菜或者别的吃食,应该还可以。
所以勤快的村人们,最近是一边省吃俭用,一边打起精神来干活。
白紫苏拎着一袋黄豆出门了,家里没石磨,得去谭立元家借用一下。
然而她还没走到呢,突然听到了虎啸声!
吼————
“啊!”
“大虫下山了,大家快跑!”
“救命啊——”
听声音是在地里那边,白紫苏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往那边赶去。
她到达的时候,村里人已经吓得全部四散逃开了,只剩下一地的农具,还有一个正在被撕咬啃食的人……
巨大的花斑虎,此刻正在低头享受着蹲守了一晚的美味早餐,连头都没抬。
白紫苏拿着匕首远远地站着,不敢轻易上前。
因为这虎她认得,就是之前山里的那头巨虎,它给她的感觉更危险了。
她没有把握能单挑它……
那人脑袋都没了,已经没救了,若是巨虎吃了人就走,那她就不动手,慢慢从长计议。
如果它还想要进村的话,那她就没办法再选择躲避了。
毕竟村里,还有她的孩子,她的好友,熟人们。
惊恐跑开的村人们,此刻已经回村叫人过来了。
“全老头被老虎给咬了脖,这会怕是没救了。”大娘心有余悸道。
“我爹他没有跑掉……”
“老头子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
全老头的媳妇和儿子,都在痛哭着,刚刚那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大家只能顾着自己。
没想到会有人慢了一步。
其实想也知道,仅凭他们怎么可能跑的过老虎,还不是因为它已经抓到了猎物,所以才没追上来。
“太恐怖了,那头老虎好大,有两头牛那么大!”
“我回头看了它一眼,那大虫的眼睛一看就是吃过人的,太凶悍了。”
谭立元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神色越来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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