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我呀,同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探听过了,将军比之二公子只强不差。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穗青开始绘声绘色的转述别人对李良樾的描述,特意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汇。然而,说得正起劲的穗青发现许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脑袋一懵,“小,小姐?”
许恩挑眉,“继续说啊。”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我就看看我们穗青何时学了这些个词语了?”
“小姐,你取笑我?”穗青即刻红了脸。
许恩不依不饶,嗤笑:“要不?回头我跟将军说,纳你为妾,如何?”
“小姐!”
“好啦,”许恩正色道:“既与二公子是亲兄弟,相貌自然不会差。只望性格和善易相处,我们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穗青显出担忧的神色,低声说:“我听闻,将军不如二公子那般易亲近,少言冷面的。”
少言冷面?哎,也是因人而异吧,但愿我是那个特别的。
“罢了,回去吧。”不知见了面是和是离?
隔天,许恩就同胡漾雪说了自己想要修习长枪的想法。
胡漾雪也着实一惊,这小公主打得什么主意?那身娇体弱的模样,强身健体就罢了,一开口就要学长枪?
胡漾雪不由生疑,询问道:“念桐,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个?”
许恩解释道:“一来身子骨弱,想增强体质,二来,”许恩看了一眼胡漾雪,略露羞涩,声音压低了几分:“二来,想配得上将军。”
听闻,胡漾雪来了兴趣,“怎么讲?”
许恩继续说:“念桐听过母亲您与父亲的故事,十分羡慕。山河动荡,念桐也想如母亲一般随夫出征,携手御敌,保家卫国。”
“话虽如此,只是,”胡漾雪凝眉,审视着许恩,“别怪母亲直言,以你的身体状况怕是不易习武。”
料到会这样说,许恩干脆也不瞒了,毕竟时间久了,自己会功夫这件事终是会露出端倪,与其被发现惹人怀疑,不如提前坦白以自证。
“不瞒母亲,母妃给念桐留有两名贴身护卫,功夫尚佳。母妃去世后,念桐过得并不如意,为自保,也曾让他们教过一二。故,也有些功底,丫鬟穗青也同样。”
“既如此,允了。”胡漾雪对着身旁丫鬟说:“去将胡芸露请来。”
不多时,一名与胡漾雪年龄相仿的女子进来,步履沉而稳,气势如骄阳,刚柔并济。
胡漾雪介绍说:“这是我曾经的副将胡芸露,就让她来教你。”
“谢母亲。”又对胡芸露施礼:“劳您费心了。”
胡芸露:“少夫人要有心理准备,习武不易,战场杀敌更不易。”
许恩拉来穗青同自己一起学习长枪。
长枪在许恩做武替的时候也接触过,并不是太陌生。
胡芸露以为许恩只是府中待着烦闷,找些事来打发时间,坚持不了两天就会放弃。不曾想,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连一同学习的丫鬟也坚持了下来。
按理说,骄纵的公主,不该有如此毅力。
胡芸露惊叹于许恩的天赋,学习领悟能力之强,快到令人起疑。寻常女子,舞弄长枪,操作不顺,误伤是有的。而许恩力量收放适度,动作灵活,反应机敏,怎么看都不像初学者。
关于许念桐的出身及为何会嫁进护国公府,胡芸露是有所耳闻的,对其自会稍作提防。
“少夫人,是自幼习武吗?”胡漾雪有跟胡芸露提过许恩习武经历,可观察下来,认为许恩恐怕不只是略懂一二,这身手更像是日积月累反复磨炼而成。
许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隐瞒:“儿时护卫训练的时候,跟着玩闹过。后来,也有让他们专门教过。”
胡漾雪笑笑,也不揭穿,“少夫人与想象中判若两人。”
许恩不再回话,默默练习。
一日,许恩在重复自己的爱好,在书房写小说,就见穗青急急火火的跑进来。
许恩放下笔,斥责:“怎滴还如此莽撞?”
穗青稳了稳身形,大喘几口气,施礼:“回小姐,将军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啊,许恩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整个人依旧淡淡的。
“回来就好。”
“小姐不激动吗?”
“要怎么激动?像你一样?”
“至少也该是欣喜的。”可看自己小姐面上毫无波澜,穗青继续道:“小姐嫁过来已有数月,总算要见到将军的面了,多少该有些期待啊。”
期待啊,有的。倒是希望他与骆骁从样貌到性情都相同,自己就不会过于窘迫。
“小姐?”
“回来就好,将军志在天下,我不能用感情困了他,成他的累赘。”
这样想着,许恩又提起了笔。
两日后,李良樾未归,宫里来人说,皇后思念珺璟公主,传其回宫觐见。
胡漾雪:“樾儿不在,一直拖着你返宫的日子。今儿皇后娘娘念你了,你先独自回去,等来日樾儿回来再去请罪。”
皇后娘娘会想我?许恩苦笑,怕是我立于她面前,她都未必认得。准是又有什么安排。
“是,母亲。”
许恩带了穗青随嬷嬷入宫,命何去何从隐在暗中。
一进门,凤榻上的皇后就表现出激动的神色。
“念桐叩见皇后娘娘。”
“珺璟来了?平身,快快赐座。”一副慈母盼儿归的模样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许恩心中酸涩,自圈禁锦华宫之日起,皇帝便褫夺了许念桐的封号,勒令她不许再称自己为父皇,能保留她公主名号已是天恩。
眼前这个女人,伪善后的落井下石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演得母爱泛滥,还真是假得离谱。
许恩并未起身,说:“念桐夫君出征未归,故没有及时向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见状,命身边嬷嬷速将许恩搀扶起身,说:“李将军为国出征,本宫岂有怪罪之理?”语气又转为几分责问:“只是,珺璟你也不知回来看看本宫,害得本宫思念,还得烦人去请你?”
“念桐知错,请皇后娘娘降罪。”
一旁同跪的穗青低头撇嘴:装什么,不是你们不让回来的吗?
“哎呀,怎么又跪了,快快起来,你身子骨弱,不能久跪。”
穗青:小姐为何身子骨弱,你心里没点数吗?
“谢皇后娘娘。”
然后,是一阵沉默,毕竟不熟,沉默得有些难堪。
皇后兴许觉得自己该表现出合理的思念,就开始没话找话的拉家常。
许恩适当回应,有一搭没一搭的礼尚往来。演戏嘛,怎么说也是本职专业了,情绪必须烘托到位。
皇后时不时的向外张望。
这是在等人?许昌德?许恩心中冷笑,果然是来接任务的。
在皇后快演不下去之时,许昌德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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