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驶过一个弯道后,李爱国终于忍不住询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可能是太紧张,他口误道:“我的事儿是不是做错了?”听到他的话,身旁五十式战士的身躯略微绷紧了。
对方疑惑地问道:“你犯错误了?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汇报?”
急忙间,李爱国澄清:“不,绝对没有!我家祖上八代贫苦百姓出身,生于新中国的阳光之下,在 大家庭成长,受到党多年的教诲,我怎会犯错!”他的辩解略显仓促。
五十式战士翻了翻文件,无声地看着李爱国,语气略带挖苦:“建国只有七年,你还不到十八,怎么可能出生在红旗下?你数学课是在哪里玩呢?”
沉默了一会,李爱国微笑说道:“开玩笑的,您别当真。”他的心情此刻轻松起来。
因为先前他辨认出吉普车的方向,正是前门机务段。身为一名火车司机被送至此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等着开车了。
不过,为何今天这番浩荡行动要派给他什么样的列车任务?
是专为特定人士服务的特快列车吗?
想到这里,李爱国心头莫名振奋起来。
这时代京城车辆少之又少,几乎不会遭遇堵车困扰。从四合院至前门机务段十几分钟路程,眨眼即逝,吉普车已稳稳停下于办公大楼门外。
“进去吧,领导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至于更多的详情,只能随着接下来的会议揭开面纱,李爱国内心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一行人下了车。
旋即步入会议室,室内缭绕着袅袅烟雾,黄色昏暗的光线中,点燃的烟蒂火光微微跳跃,显得格外突兀醒目。
桌上的座机电话声响起,"叮铃铃"持续作响。
几名穿着上世纪五十年代 职员服饰的工作人员专注于接听电话,交谈之声轻而低沉,隐约只听见 "ALS"、"洞穴"这类的专业术语。
"领导,李爱国同志已带到!"
那两名穿着五十年代 工作服的人走近了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礼貌致意。
中年人原本正在与队长邢留柱交谈,目光转向李爱国,示意对方坐下,随后又低声私语几句。
大家脸上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凶兆即将来临的感觉!
见到这种情形,李爱国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火车班次稀疏、火车驾驶员不多的时代,他们会接受特殊的任务。比如运送部队、特别物品之类的情况常常发生。
往日里,他的父亲也会时常失踪数日,对于这些天的行动总是保持神秘,绝口不提。
心中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骤然闪过——或许,这是一列特殊运输列车。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否定了,因为军备部牛部长也出现了。那位娶了个美丽妻子的男子。
专项列车并不需铁路机务段的军事保障力量。
当牛部长欲打招呼的时候,队长邢留柱瞥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起身轻轻叩击桌面。
"各位同仁,深夜唤醒大家,源于上级布置给我们一项艰巨而意义重大的任务。"
"我们能否凭借铁路人的责任与勇气,出色地执行这次任务呢?"
不论是什么任务,喊出激励人心的口号就好。李爱国跟着队伍站起来,一同发出洪亮的回答。
邢留柱赞许地点点头:
"此刻形势严峻,不再拖泥带水。现在请石油工业部边疆石油公司探勘总队张工为大家详细阐述救援任务的内容."
一听见边疆石油公司的名头,李爱国的心中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肃程度。
边疆石油公司源于早期的中毛石油联合公司,是中国本土企业与国外合作伙伴创建,以开发边境地区的油矿资源为主要目标,是中国最早一批中外合资企业。
我们提供人力和技术,外方则提供设备与知识支持。长久以来,由于勘探结果不如预期,那边的状况也似乎发生了变化。
中毛石油公司的运营结束,其人员撤离后,仅留下了一些专家继续在此驻留。
这事颇有趣。
边疆石油公司在继任中毛石油公司位置两年内,在边疆地区发现了一个油井—克拉蚂蚁独山子油田。
听说得知这个好消息后,石油开采部门的负责人 哭得像喝了一瓶伏特加一样。
当年,他们在准噶尔盆地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全方位探寻,结果一无所获。
作为搜救小组最高领导的张工深夜出现在航修厂,显然预示着勘探队伍出现了问题。
不出所料。
他语气急迫地概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克拉蚂蚁独山子油田第一口井产油以来。
为了寻找更多油田,石油工业部实行"广撒网大捕鱼"的勘察策略。
在这个覆盖克拉蚂蚁至乌尔禾,纵向一百六十公里,横向三十公里的区域,设置了十个钻探区块,并配合 特别调查,进行全面解析,扩大勘查范围。
一时间,上百个地质勘察队伍浩浩荡荡涌向边疆,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
事故涉及岩石物性探测队。
该团队包括五位地质专家和十几位勘探人员。
主要职责在于采集古生界与新生界的岩石样本,研究其物理特性,为地球物理勘探的方法提供解析数据的基础。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地质线索来预测可能的大型油田。
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跋山涉水取样。
悲剧正是在岩石物性队在阿莱套山区取样时发生的。
当队列进入一座古老的洞穴进行采集任务时,洞穴突然崩塌。
五名地质专家加上七名探险队员被埋在约二十米深的洞中。
留在现场的勘探队员立刻上报勘探总队并求援,因为他们面临的是一场生死关头的大事。
面对众多同志的性命,勘探总队不能轻视,立即集结精锐组成代号“阿莱套”的营救队。
阿莱套救援队伍到达事故现场,看到整个洞穴已彻底垮塌,洞口已被岩石堵塞。要想救人,只能先打一条通道。
他们开始调度人员开展挖掘工作,然而洞顶的岩层因为缺少支撑开始松动,预示若持续作业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在不具备百分之百救生把握的前提下,营救队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向京城求援。
曾从 方那交换到了一套地下救援掘进设备的京城石油工业部具备这种能力。
不过,这台掘进装备是重型器械,接近解放牌卡车的大小,重量足有十多吨。
从京城到阿莱套的距离长达三千余公里。
在这个年代,我国还在研发第一款 运输机运-5,而 途径获得的安-2直升机最大载重仅为两吨。
在复杂多变的地面交通环境下,使用解放卡车运送救援钻探设备去边疆显得太过拖延。
张工之所以在此,正是希望通过铁路部门,运用火车来传输援救设备。这次的岩石物性探测任务因为敏感性,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保密。
救援行动不得不在暗中进行,所以选择在夜晚派50式 卡车接应参与行动的队员们至火车 。
在张工阐述详情后,邢留柱段长接过话题,神色严肃:
"岩样性质研究团队进入山洞时,带有一定量的 口粮及水源,预计能支持大约十天。自从洞穴垮塌后,时间已过去两天,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在两天之内将救援设备送达阿拉套."
"此运送任务关系着救援行动的成败,我们务必取得胜利,不容有失!"
转身指着墙上展示全中国的铁路地图,他大声强调:
"我们的救援列车,从京城始发,途径京广线转陇海线,终至兰新线,直达阿拉山口."
听到兰新线的提及,所有火车司机们的表情骤然凝重起来。
曹文直深吸一口烟,捻熄烟蒂站起:"段长,兰新线眼下还在建设中,很多路段还未通勤,我们不能指望火车飞过去啊!"
李爱国眼中闪烁,回忆起兰新线的相关信息。这条铁路自一九五二年开始施工,线路从兰州西行横跨黄河,翻过高三千米的乌鞘岭进入祁连山脚的河西走廊,沿途途经武威、张掖、酒泉,在嘉峪关(JYG)结束长城西端的旅程,越过马鬃山东坡的玉门和疏勒河,一路西进至边境地区,如同在艰难险境中穿行。
虽然已有部分路段在工程队夜以继日的辛勤工作后实现了通车,但仍有一大段路段在艰难地向前推进。
刘清泉等人纷纷赞同曹文直的分析。尽管铁路工人们的能力很强,面对无轨之地,火车也并非能在人力扶持下通行无阻。
邢留柱仿佛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并没有急于给出对策,他从口袋中掏出已半满压扁的中华牌香烟,分发给司机们每人一根,给自己点上一支,而后悠悠地抽了一口:
"虽然从TLF到阿拉山口的轨道还未完全建成,但实际上已有轨道到达阿拉山口百里开外。从那里到阿拉套崩塌的山洞,路程尚不足二十公里,当地的紧急救援队伍会在那儿迎接你们的到来。"
"即使轨道抵达阿拉山口,列车能否运行,还有待考验。"曹文直担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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