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猎?”杨整问道:“那是什么比法?”
蔑尔根回道:“就是在比试的各人在这猎场中打猎,看在相同的时间内,谁猎获的猎物最多,表示最终的胜利者。”
杨整奇道:“原来还有这种比法?”
蔑尔根回道:“这种比法是传自突厥人的诺鲁孜大会。突厥的每个部落都会在秋天举行诺鲁孜大会,大会中最重要的就是射猎比试。参加比试年轻男子会骑上自己的宝马,带上足够的弓箭,去部落的猎场打猎,天黑之前才回来。回来之后会清点猎物,谁猎的猎物最多,就是最终的胜者。部落首领会赏赐胜者很多牛羊和奴隶,甚至还会把女儿嫁给他!”
王怀问道:“蔑尔根大叔,是以猎物的数量多少来决定胜负吗?”
蔑尔根回道:“也不完全是,草原上的规矩是,一虎抵二熊,一熊抵三狼,一狼抵五兔。而且要是成年的猎物才算,幼兽不算。”
杨整说道:“这倒是合理。不过,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万兽归巢,哪里有什么猎物可猎啊?”
蔑尔根也是摇头,说道:“这个季节,只能打打兔子了。”
不料一直没说话的小六开口了,突然说道:“我能猎到。”
王怀叫道:“是啊!小六就是山里来的,对这些野物的脾性最是了解了,如果真要比打猎,那小六肯定是第一名。”
杨整也问道:“小六,你真能在这雪山里打到猎物?”
小六回道有:“能!大雪的时候,山里人也要生活。所以,也要打猎。”
杨整问道:“那有什么技巧没,赶紧说来听听,我好学习学习。”
小六却淡淡道:“没技巧,我能感受到它们躲在哪里。”
王怀好奇道:“感觉?什么感觉?”
小六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想不明白,于是摇头道:“就是感觉。”
王怀却不相信,还要再问,却被杨整打断。杨整说道:“小六可能想说的是直觉吧。他们常年呆在山里,与那些野物天天打交道,可能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到猎场中心地带了。积雪愈深,行走得十分困难。
杨整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几个外,四周一片死寂。杨整问蔑尔根道:“蔑尔根师父,你见多识广,除了人马难行外,可想到贺兰师能在此地做什么文章?”
蔑尔根刚要说话,旁边的小六却一个箭步冲到他身旁,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
“有人!”小六低声道。
其余三人都是敏锐警觉之辈,闻言都赶紧站定,并弯下了身。
小六缓缓松开捂在蔑尔根嘴上的手,随后指向西方,用极低的声音道:“那边有人走动,至少三人,向北边去了。”
王怀看着杨整,问道有:“师兄,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杨整说道:“我们人太多,容易被发现。”随后看向小六,说道:“小六,你一个人去!千万不要被发现。看清楚之后尽快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小六点点头,便往北边去了。只见他每走一步都抓着身旁的树枝,都走出了十几步了,却不见一个脚印。
看得蔑尔根啧啧称奇,赞叹道:“这小兄弟功夫真是了得。要不是还能看见他的背影,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这么个人了。”
杨整说道:“他就是山里的幽灵,真正的来去如风,踏雪无痕。”
小六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前面的响动越来越明显,于是他悄无声息的攀上了一棵大树,借着树干的掩护朝前望去。
只见有三个猎户打扮的人,一人扛着一个麻布袋。三人的麻布袋都塞得满满当当的,显然是收获不少。
不过这更让小六觉得奇怪了。按理说,以现在山里的情况,一人能打到几只兔子就不错了,怎么会打到这么多猎物。于是等三人走远之后,小六又从树上下来,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那三人却停了下来,三人一路都说说笑笑的,完全没有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三人停下以后,便都将麻布袋扔在了地上。有两人都坐在麻布袋上休息,只有一人打开了麻布袋的封口,从里头翻着什么。
小六耳朵很尖,虽然隔得挺远,却还是听那翻麻布袋的人说道:“咱们得快点了,不然天黑都弄不完!”那人说完之后,便从麻布袋提出了一个雪白的物什,扔在了地上。然后拿出了一个皮口袋,拔出塞子,在那物什上边倒出了一些黄澄澄的水。
因为地上有积雪,那物什和积雪一样都是白色的,小六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是一只死兔子。这让小六更加奇怪了。这些猎人,不仅不猎,还把猎物扔在地上,这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三人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又扛上了麻布袋,往前走去。和之前一样,三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又扔了一只猎物在地上。不过这次却不是兔子,而是一匹狼。扔下之后也不忘倒下那黄澄澄的水。
等三人走后,小六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等三人走远,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匹死狼旁边。
小六将死狼翻了个身,发现这狼身躯还很软,显然是死了没多久。然后又看见狼的脖颈上有些血迹。小六伸手将染雪的狼毛拨开,就看见毛下有一处伤口。小六是用箭的高手,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利箭所伤,而且是一箭致命。
小六又看到狼屁股上湿漉漉的一片,正是那三人离开之前浇湿了。小六凑近一些,用力嗅了嗅,一股尿骚味便冲进鼻腔,让他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小六站起身,嫌恶地踢了踢死狼,然后就调头往回走了。
杨整三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小六,没多大一会儿杨整便觉得寒冷难耐,只能不停地搓手跺脚。王怀穿得更少,也是冻的瑟瑟发抖。突然王怀一拍脑门,说道有:“师兄!咱们真是太傻了!师父说过,上星涌泉诀是至正至阳的功法,每次运动都觉得暖流涌遍全身,这会儿怎么不知道练功了。”
于是王怀捡起一根枯树枝,将身下的积雪清走一小块,便盘腿坐下,开始练功了。杨整也是恍然大悟,便也在王怀身后坐下,与他背靠背地练起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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