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稳一点儿不行啊?”言子玉倚在软榻上,语气慵懒的道。
楚宫央心里直咒骂他,嘴上道:“这路不好走,稳不了。”
言子玉冷哼一声:“你倒会找借口!”言子玉向窗外看去,此刻已到了草原边际,一片绿色平原,远远一望,与蓝天接壤,视野的开阔,瞬间令人的心也开阔了。
“你是西商人?”言子玉向驾车的楚宫央问道。
楚宫央回道:“是啊。”
言子玉眼波一转,却没将下面的话继续问出口。
碧绿海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土堆”,言子玉知道,那是蒙古族人奉若神明的“敖包”。
几处洁白的蒙古包映入眼前,楚宫央将赶马的速度降下来,回头冲言子玉笑道:“马上就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修建的比较豪华的蒙古包前,楚宫央跳下马车,揉揉肩膀:“啊,终于到了,累散我了。”
言子玉下来马车,正准备与楚宫央进去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人,楚宫央一见来者,便喊道:“二叔,我把神医请来了!”
温斯年忙快步走过去:“清城,你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楚宫央身后的言子玉呆愣了一瞬,脑中不停闪出那两个字:清城。
曾几何时,圣洁的月湖河边,蓝天碧草间,那个活泼霸道的女孩子,红衣似火,拍着胸脯对自己道:我叫清城,你呢?
清城...她,是清城!
心中不知是欣喜还是感慨,只是重重的在心底叹口气,是她又如何,她还是清城,而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楚宫央折回来拉住言子玉的手,言子玉才猛然回过神来,楚宫央笑嘻嘻的对温斯年道:“二叔,你看,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位神医。”
随后,又对言子玉介绍温斯年:“这是我温二叔。”
言子玉拱手施了一礼:“温二叔。”
温斯年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衣衫如雪,丰神俊逸,当真是一表人才。
“公子不必多礼,公子贵姓?”温斯年微笑着说。
言子玉道:“免贵姓连。”
温斯年招呼道:“哦,连公子,快,里面请。”
到了毡帐中,温斯年命人倒了茶:“清城这丫头真是给公子添麻烦了,让连公子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一路劳顿,先喝口茶歇息一下。”
“温二叔客气了,治病救人乃是医者职责所在,况且我与楚姑娘也是朋友,她的嫂嫂生了病,在下自然应当尽力相救。”
楚宫央在一旁听的烦躁,一摆手道:“哎呀,你们啰里啰嗦的干什么!你不用跟我二叔客气,二叔你也不用跟他客气。”朋友?尽力相救?哼,说的好听!
温斯年斥责道:“你这丫头,在客人面前也如此放肆!”
楚宫央吐吐舌头,言子玉道:“温二叔,在下既然赶来了,又听楚姑娘说她嫂嫂中了剧毒,所以,我看,还是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吧!”
温斯年本想让他先休息一下,可月娘这几日都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了,于是只好道:“好吧,公子随我来吧。”
三人走到旁边的一个毡帐中,他在楚宫央去找神医后便将花月娘母子接到自己家来住,防备平时的照料。
楚宫央走在最前面,几日不见,花月娘竟瘦了许多,眼眶周围一圈儿的黑青色,嘴唇干裂青紫,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
言子玉走过去搭上花月娘的脉搏,又检查检查她的眼睛,对温斯年道:“温二叔,她先中了七日消魂散的毒,后又服了药性极烈的虎狼草,虽将七日消魂散之毒压住了,但是她的五脏六腑已经承受不住虎狼草的腐蚀性了。”
温斯年一听:“那可还有救?”
言子玉道:“二叔放心,还有的救,只是在下要立刻为她解毒,所以请您和楚姑娘先行回避。”
“好,那就有劳连公子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公子尽可开口。”
“嗯,好。”
楚宫央和温斯年出去后,言子玉将花月娘的身体扶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一扎在花月娘身体的各大要穴之上,不过片刻,银针上已被黑色的毒液浸染,花月娘眉头紧皱,发出痛苦的呻/吟,言子玉运起内力,在她背后为她注入真气,花月娘身体的各大要穴得以疏通,一口黑血呕了出来,随之身上的银针全部掉落在地上。
可正是此时,言子玉突然也喷出一口鲜血,言子玉忙运气收回内力,看着地上的鲜血,不禁暗暗心惊:这虎狼草毒性竟这般烈,连自己都被其反噬!
花月娘的身子斜倒在床榻上,面色渐渐缓和了不少,嘴唇也已不再是最初黑紫的颜色。
言子玉擦去嘴角的血迹,将花月娘的身体扶好让她平躺在床上,这才叫了温斯年和楚宫央进来。
言子玉对二人道:“她的毒虽然已解,但身体被虎狼草侵蚀的太过虚弱,为了避免还有残余,还需要给她蒸一蒸药浴,将体内的毒素彻底排出来。”
“那我这就去准备。”温斯年忙着道。
言子玉点点头:“我会写一副药方,照着上面的抓药便可。”
温斯年一脸的感激之情:“多谢连神医对月娘的救命之恩哪,我真是...”
“温二叔不必客气,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毡帘忽然被掀开,歌雅匆匆忙忙的进来,虽呼哧带喘的,但声音柔和优美:“二叔,嫂嫂怎样了?”
这歌雅是良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良吉和三长老战死后,便只剩下歌雅与其母亲相依为命了,前两年,她的母亲病逝后,她便一直和花月娘在一起生活,说到底,花月娘总归是她的亲嫂嫂。
因着腾林,楚宫央自幼便与歌雅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楚宫央此时也并不打算理会她,温斯年道:“没事了,多亏了连神医出手相救。”
歌雅抬头看向言子玉,脸不知怎地唰的一下红了,这世上竟有这般俊美的人,歌雅腼腆一笑,盈盈一施礼:“多谢连神医。”
言子玉虚扶了她一下,声音冷淡疏远了许多:“姑娘无须多礼。”
歌雅走到床榻边去看看花月娘,楚宫央反射性的退到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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