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露出灿烂笑容,语气十分真诚的方牧,尼古拉斯都快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这个来自大夏的龙神。
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着,眉宇清明,面庞的线条仿佛只有造物主才能拥有,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着星辰大海,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光是看这副面容,和刚才漂浮在教堂上空的那条恢宏庄严的神龙完全扯不上关系。
即使以尼古拉斯西方人的审美,也挑不出丝毫瑕疵,一切都完美到了最理想处。
尤其是散发的气息,温和似邻家大男孩,但若仔细感受,又似高高坐在神位之上,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神灵。
如果忽略他额头上那对似鹿角一般的龙角,尼古拉斯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们的主降临世间了。
但可惜的是,并不是。
这是来自东方大夏的神龙。
尼古拉斯内心感慨一声,他们的神明现在还龟缩在那画像中呢.......
没错,方牧指的那幅天使画像,正是加百列沉睡的地方。
尼古拉斯内心回想起加百列将他提出来时,对他的叮嘱,内心苦涩无比。
这个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但此时他也只能祈祷方牧并没有看出来画像中隐藏的奥秘,尼古拉斯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尊贵的神龙阁下,您真是说笑了,这个画像是我们光明教廷的传世至宝,不可以随便借给别人的。”
“原来是传世至宝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精美。”方牧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尼古拉斯跟着赔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也没说要借。”方牧笑眯眯的说道。
尼古拉斯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画像算是保住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升起,方牧收敛了笑意,又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是,这幅画送给我。我是在向你要这幅画,而不是借。”
方牧这句话的语气带着一股冷意,完全不复之前的温和。
无形的压迫向四周弥漫,方牧虽然并没有刻意的释放,但龙的威压依然铺天盖地的向尼古拉斯镇压而去。
尼古拉斯身形彻底僵住,那张满是皱纹,能够夹死苍蝇的老脸上露出了恐惧至极的表情,就连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神,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无尽大海,而他在海中无力挣扎,但最后还是只能绝望的被沉没下去。
“教皇,教皇,糖来了!”正在这时,之前那个去拿糖的主教一脸着急的跑了进来,低声呼唤道。
这个声音将尼古拉斯的心神重新拉了回来,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心有余悸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充满了恐惧。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
神明一怒,岂是他这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够承受得住。方牧虽然一直用少年的形象示人,看起来也十分随和,没有神明的架子。
但神终究是神,与凡人的差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即使尼古拉斯身为光明教廷的教皇,见惯了许多场面,也不过是比凡人更加有地位一些罢了。
方牧只要想,随时都可以覆灭整个日落国。
“教皇,糖。”
那名主教将手中的糖递给了尼古拉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救了尼古拉斯一命。
玛卡巴卡·尼古拉斯下意识的接过糖果,眼神还残留着那抹恐惧未曾褪去。
太恐怖了!
刚才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都快吓尿了!
“咳咳.......”尼古拉斯干咳了几声,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和蔼可亲的笑容,将手中的糖笑着递给了青青和丸子。
青青和丸子眨着期待的大眼睛,接过了糖果,迫不及待地就剥开了包装纸。
看着无忧无虑的两个像精灵一样的少女,尼古拉斯的内心感慨了一声。
还是年轻好,不用去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感慨归感慨,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尼古拉斯对着一旁的主教打了个眼色,主角立马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回到了大殿之外。
下一刻,所有的媒体带着摄像机,一拥而上的涌了过来。
尼古拉斯看到那些直播间依然在开放着,内心稍安。
他看向方牧,语气恭敬道:“尊贵的神龙阁下,据我所知,东方是一个非常热情好客,有礼貌的国家,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强人所迫的事情.......”
语气虽然恭敬,但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反讽的意思。
似乎想利用道德的舆论,让方牧放弃这幅画。
尤其是此时在这么多直播媒体的镜头下,双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实时的转播到世界各处。
尼古拉斯在赌,赌对面这个大夏神龙不会在这么多镜头下,做出强行夺取画像的事情。
他也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了,这幅画不能离开日落国,不然他们就真的失去了可以倚仗的神明。
尼古拉斯眼神中虽然还有着恐惧,但是却又多了一份坚定,他直直地看着方牧,仿佛带着大无畏的勇气。
这一幕让西方众多教徒看了以后,纷纷感动不已。
“教皇好样的!我们日落国的东西,岂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拿走!”
“教皇太棒了!这才是我们光明教廷的教皇啊!”
“没想到教皇这么刚,以前是我错怪他了.......”
“......”
只不过这些观众不知道的是,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那微微打颤的双腿,暴露了尼古拉斯此时心惊胆战的状态.....
但是那热度越来越高涨的直播间,给尼古拉斯带来一些底气,他现在已经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只要对方有所顾虑,那他就是安全的!
“尊贵的神龙阁下,那幅画像是我们教廷的珍贵物品,实在不能送给你,要不然我送你一些别的吧?”尼古拉斯再度鼓起勇气,小声的问道。
方牧摇头轻轻一笑,眼神带着一丝戏谑:“不好意思,热情好客,有礼貌说的是有道德的人,可是我没有道德,而且我不是人,我是龙。”
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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