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开市锣未响，人群已撞歪了包铁门框。穿绸衫的公子哥举着银票喊："要十套《三字经》配腌菜！"挎篮妇人突然尖叫："这《女诫》里怎夹着神仙画！"混乱中，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悄悄摸向货架，他们没发现身后米袋上粘着片带符咒的枯叶。
"仙师您看这棉麻布！"老农粗糙的手指划过摊位，泪珠子砸在粗布上洇出深色痕迹，"咱们提了不到三日，您就......"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二十丈外铜锣震响，红绸飘落时"隆丰大卖场"五个鎏金大字晃得人睁不开眼。
叶轩掌心发烫，信仰之力凝成金线顺着毛孔往经脉里钻。他侧身避开跪拜的老妪，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把整筐铜钱往功德箱里倒。
"经脉修复67%......89%......"系统提示音混在鼎沸人声里。叶轩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面茶楼二层，青衫客袖口翻出半截血色暗纹。
与此同时，城南青瓦檐下滴着黑水。杨文远瘫在太师椅上，眼睁睁看着李自成五指成爪扣住武者天灵盖。惨白皮肤下青筋暴起，转瞬化作灰烬簌簌落地。
"十、十万两！"杨文远牙齿打颤，"首日流水......"
"放屁！"李自成甩开尸体，袖中窜出黑雾缠上房梁，"曹文诏那老狗在五省布政使任上，一年俸禄才多少？"他突然掐诀，腰间玉佩泛起幽蓝，"等等......这账目有问题。"
叶轩在糖画摊前猛地转身，糖浆拉出的凤凰翅膀"咔嚓"折断。系统警报震得识海翻腾，视野里突然浮出猩红箭头，直指三丈外挑着货担的疤脸汉子。
"怨气值从90%跌到32%？"叶轩瞳孔收缩，货郎头顶灰雾正凝成莲花状。当啷啷铜钱响，货郎弯腰捡拾散落的铜板，脖颈后赫然露出半截蜈蚣状疤痕。
"叮！商城限时特惠：玄阴炼体诀（残卷），兑换需1200功德点。"叶轩指尖在虚空连点，神识扫过功法说明时突然顿住——"修炼者每逢月圆需饮童男血？"
货郎突然抬头，浑浊眼珠直勾勾盯着糖画摊。叶轩抄起刚画好的糖龙咬得嘎嘣响，功德金光在齿缝间流转："系统，兑换《九转金身诀》基础篇，立刻覆盖神识！"
"老袁你这混元功练岔了气脉。"叶轩甩出两本泛黄册子砸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玄天罡气》给祖将军，《九转金身诀》你留着。"
袁崇焕指尖刚触到书页，整条右臂突然暴起青筋。祖大寿抄起另一本直接塞进铠甲夹层，铜护心镜竟泛起水波似的涟漪。
隔壁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李自成把沾血的瓷片踢到床底，黑袍男子沙哑的笑声在梁柱间回荡："痛快！方才那口心头血，抵得上三年苦修。"
"杨东主这边请——"店伙计吆喝声穿透门板。李自成迅速套上织锦云纹外袍，右手腕骨凸起处蓝光一闪，腰间玉佩登时蒙上灰扑扑的雾霭。
"这摇椅倒是新奇。"林胖子整个人陷进弧形靠背，弹簧机括咔哒作响。他肥手摸到扶手下凹槽时，叶轩留在门框的符纹突然亮起蛛网状金线。
杨嗣昌的鎏金护甲在轮椅扶手上敲出三短两长。林胖子触电般缩回手指，改用手背叩击檀木边框，暗青真气在榫卯接缝处凝成蝌蚪状密文。
"客官当心硌着！"跑堂小二鬼魅般闪到偷书贼身后，五指扣肩的瞬间七枚透骨钉在腰带里嗡嗡震颤。被拖行之人后脚跟在地上犁出沟壑，青砖缝里渗出血珠。
后院古槐无风自动。李自成袖中左手捏碎半块玉珏，魔气顺着裤管钻入地脉。卖场东南角的摇椅突然自行晃动，刻在底部的符纹亮如烙铁。
"这《道德经注疏》..."杨嗣昌眯眼盯着归来之人脖颈血点，"怎的第三篇多了个墨渍？"他靴尖碾过青砖上新月形凹陷，七枚透骨钉正在小二后腰摆成北斗阵型。
林胖子突然怪叫一声弹起，躺椅底部木轨赫然显现焦黑掌印。李自成袖中传来细微爆裂声，腕骨蓝光暴涨又倏然熄灭，柜台旁三盏长明灯同时炸成齑粉。
"啪！"
李自成指尖刚触到《叶氏心法》烫金封皮，整排书架突然亮起幽蓝符文。他后颈寒毛倒竖，耳边炸开何老板的暴喝："三号区！给老子围了！"
"这位客官，"两个伙计鬼魅般闪到李自成身后，麻布围裙下隐隐露出锁链寒光，"您手上这本是孤本，需要到雅间登记。"
李自成腮帮子咬得咯咯响，余光瞥见角落阴影里有人影晃动。那是张存孟安插的探子，此刻正捧着本《叶氏心法》残卷，双目赤红地掐着法诀——书页上赫然有暗红血迹。
"这狗日的..."李自成喉咙里滚出低吼，怨气化作黑雾在瞳孔里翻涌。他猛地揪住探子衣领，脸上却堆出市侩笑容："兄弟，你这本《母猪产后护理》可要收好。"
探子眼神涣散，机械地递过染血秘籍："是...母猪护理..."
"叶先生！怨气值破千了！"三楼监控室，伙计盯着水晶球里暴涨的红光直冒冷汗。叶轩慢悠悠抿了口茶，指尖在传音玉符上轻叩三下。
大卖场穹顶突然落下七彩霞光，林家家主推着新款轮椅撞开人群："让让！最新款疾风轮椅打八折！"轮椅扶手"咔嗒"弹出暗格，三枚留影石正对着李自成后背。
"林老狗你找死！"李自成袖中短刀刚露寒芒，杨家主突然从货架后窜出，举着本《服务礼仪手册》兴奋大叫："我悟了！给小偷留面子才是王道！"
趁这当口，探子突然七窍流血栽倒在地。李自成闪电般抄起染血秘籍，耳边炸响叶轩的千里传音："闯王，你裤腰带松了。"
全场目光齐刷刷射来。李自成僵在原地，怀里揣着的秘籍烫得心口发疼。二楼栏杆后，二十个伙计同时掀开外袍——每人胸口都嵌着留影水晶。
"今日消费满十两送驱邪符一张哟~"何老板的破锣嗓子穿透整个卖场。李自成盯着手中渐渐浮现叶氏族徽的秘籍，后槽牙咬出了血——这他妈分明是下了血咒的赝品！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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