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明室中,枢机笔走龙蛇,神情专注。桌子上摆放着巴掌大的兽皮,不下二十张。还有几个石碗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甚至还有剪刀、雕刻刀、笔架等等。
枢机手握狼毫,正在奋笔疾走,写着什么。明室里寂静无声。连呼吸枢机也刻意的控制。于是,只听到沙沙的笔划游走。就像小动物爬过树叶发出的响动。
兽皮在枢机的笔端游走而渐渐出现痕迹,却是圈圈绕绕的古怪图案。颜色竟然是青色。枢机写的异常专注,就像在干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情。
的确是大事情!
画符!
那些兽皮其实不是兽皮,而是巽部战士战死后削下来的脚踝皮。
不错,枢机就是在刻画腾跳符。是一种一旦触发,可以使使用者能够在低空逗留半个时辰的腾跳符纸。
这种符纸比较偏门。一般制符者都不会制作。不是制作困难,而是材料难得。
过风峡战死巽部战士,与普通人不同的就是脚后跟肉蹼特异,产生极大的弹跳力。枢机懂得利用这些资源,制造腾跳符。
画符也是修炼!至少在枢机这是这样。他也乐此不疲。
在以前对于符纸刻画的沉淀,让他少走不少弯路,没用几张,就熟而优之。成功制出第一张符纸。
成功时,有轻微光华闪耀一记。失败则是烧毁,非常容易区分。不成功则是失败,没有其它可能。
幸运的是枢机有着不小的成功率。一边已经放置着一小叠可以使用的符纸。
好事不止一桩,数日的艰辛劳作,得到的回报则是一摞符纸,还有道业的增加。他发觉自己已经摸到了结丹境大圆满的边缘,似乎在不久的某一天,就可以感触元婴境的门槛。
外面脚步匆匆,初八喜滋滋跑进来,“大长老,成了,成了!连弩造成了!”
连弩是朴羽临进湖心岛时,派遣初九日夜兼程送回埊部的。
朴羽当时感觉此去湖心岛吉凶未卜,考虑再三,着令初九将智部的连弩,玍哥的双铁棒,失而复得的大砍刀,包括一些草药还有那可以制造弓胎的灌木杆子先一步送回埊部。一共三人,路上还刻意避开史队长的十几个智部战士。一个月左右,埊部的能工巧匠在缴夫的带领下真的仿制出连弩。
枢机大喜,“这可是三喜临门。”他知道连弩的箭矢较短,必须重新打造一批适合连弩的箭矢。于是,带着兴奋的初八快步的走了出去。
大长老也很兴奋。似乎肩头的担子也轻松不少。
靶场上,缴夫在做着最后的检查,然后将手中的连弩举起,对准那边的靶子,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唰唰唰唰——
利箭脱弦,奋力飞行。最后都是夺夺夺的钉中靶子。缴夫不等那边汇报,单从中靶的声音中,可以听出短矢的劲道。不由满意的点头。
其他长老以及一干测试的人员站的不远,看的真切,立即爆出一阵欢呼。
连弩是预先装置箭矢,不需要现拉现射。一般人都能操作。扣动扳机嘛!只要不是对准自己人就好。
你看,几名不会射箭的战士,照样操作连弩,照样的射中靶子。那些中靶的战士神采飞扬,红光满面,展露着喜悦。有的人干脆温柔轻抚弩身,表示着满意。有人去拔取箭矢,大声汇报着着点的成绩。
族长偳预老远就看到平日足不出户的大长老也是笑嘻嘻走来,就知道肯定还有好消息。果然,枢机对他扬扬手中的一叠符纸。
冬日的风凛冽,可是埊部却是一片安定团结。人们没有猫冬,而是在努力的创造和欢乐的生活。
黑木居的一间大屋中,仓禹姿势非常慵懒的躺在厚厚的皮毛褥子铺就的大炕上。简直就像个大爷。
炕边是个大大的炭炉,燃烧着最考究的炭木,大屋子温暖如春。炕边还有一个造型不错的矮几,上面放置着大坛的美酒,玉盆中盛放着鲜美的果实和冒着热气的鲜嫩兽肉。所有的美味佳肴伸手可及。
但是仓禹却俊脸阴沉,还软弱的像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他有气无力的依靠着高枕,双目无神,一动不动。很长很长时间,依旧一动不动。
木愚忽然一阵风一般进来,口中大声说着:“禹郎禹郎,好消息啊好消息。兽部、翼部与石部统统搞定!三部的人马已经在通往埊部的路上。你们树头人撤开后,三部人马已经悄咪咪接近埊部。随时发动攻击。这一回,不要我们动手,埊部必然土崩瓦解。”
仓禹突然眼神对准木愚脸部,透出一丝寒意。
木愚嘎嘎一笑:“禹郎你是想问如何对付枢机那个小老头吧?我也安排好了。保准弄死他没商量。我请动的是树海岚山的高手铁木。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境后期,非常的了得。我只需花费区区一粒‘化神丹’。非常便宜!”
“这一次,一举解决麻烦,你只跟我一夜春风,说起来,你不亏哟。嘎嘎!”
仓禹一阵恶心,可是全身乏力,实在难以动弹。他勉强的伸手,抓住了矮几上的碧玉酒杯,砸向木愚,口中低沉的声音:“滚,滚,滚……”
木愚任由杯子砸在身上:“只要你开心,让我学狗叫都行。好好好,禹郎你休息。你很累我知道。不打扰你。我走我走我走……”
那么野蛮的黑木居主人,却对仓禹低三下四,唯恐触怒他一丝一毫。
但是木愚自己却知道千值万值。因为仓禹的特殊身体,每一次与仓禹交媾,得到的好处可以说逆天,虽然总共只与仓禹睡过两次,但是两次都将她修为提升一个小境界。如今,木愚已经是元婴境大圆满,可以开炉炼制化神丹了。
以前,木愚告诉铁木说境界不够,炼不了化神丹也不是虚言。如今说夺取埊部气运也不是借口。将气运加持在炼丹上,的确可以提高成丹率。而且是大大的提高。
仓禹恶心木愚也不是作假。像他这样有洁癖的家伙,平日都难容忍一点点儿污垢。但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暗黑,不惜再一次将自己出卖。
他要埊部完蛋!
他要枢机死亡!
他要得到自己的所想。
没办法,他只能借力。
只是借力也是要成本的。他只能出卖身体,换来木愚的不遗余力。甚至违背与枢机的约定。
仓禹身心如死。如果非要什么能唤起他的斗志,只怕现在就只有那道靓丽的身影了。
如今,那道身影正在横渡大河,返回临时停留点。就见她踏在水面,如履平地,身形更像一支射出去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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