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一片安静。
路维在后座跟江枫一块儿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要说三个人里边最圆滑世故的就是路维了,刚才那会儿他也是有心想跟蒋啸那帮人结交结交,万一能攀上去呢?
可惜江年和蒋啸之间的这场仗,让路维认清了现实。
蒋啸可不是他想攀上就攀得上的。这人家境不错,又带着一帮家境差不多的兄弟一起混,性格怎么可能不强势霸道?
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凭借和何伟之间的交道就能搭上更高处。但是他完全没有想过,在那个圈子里不是每个人都跟何伟一样,对他们有着一定的感激。
他们甚至没有见识过平常的何伟。
大意了。
不过江老师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在那种压迫力十足的视线下还能扛住,隐约更胜一筹,没看见那个姓蒋的最后都破功了吗?
江柏就活跃多了,“以后少在那片转悠,我可不想再碰上那伙子人。什么玩意儿,咄咄逼人的。”
江年瞄了他一眼,神色诡异。
江柏居然解读出江年眼里的含义,嚷嚷着,“别瞧不起你哥啊,好的歹的我分得清楚着呢。再说我又没指望能混进去,那群人怎么会拿正眼瞧咱们呢,坚决不去受那个鸟气。”
江年不得不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我就知道二哥在关键时候都靠得住。”
把车开回到院子门口,江年三人下了车,路维坐进了驾驶座,语气犹豫,“江老师,总之大家都小心点。”
江年说,“我们知道了,你专心开车,别心不在焉的。”
路维使劲掐了一把大腿,那力度看得三人都在替他疼,当然路维自个也龇牙咧嘴了,“那我走了。”
进了院子,从第一户人家开始,江年他们就听到熟悉的麻将声,以及不断有人大喊着出牌。
江柏感叹,“没想到你带回来的那些玩法这么解闷。”
之前江年觉得太无聊了,做出了一副扑克牌,一家人玩到了凌晨。在江年无意中提起麻将之后,江大川光听着就觉得上瘾,带着江松花了半天时间打磨出来一副简易麻将,晚饭过后一家人轮流上桌玩牌。
这玩法玩起来比扑克更有瘾,而且受众范围更大。
江大川和张丽娟当仁不让占据了两个位置,剩下两个由四个儿女猜拳上桌。
邻居听了两天的声音,忍不住敲了门,进屋就看见四个人在桌子上搓麻搓得兴高采烈,“老江,打牌呢?”
江大川顾着出牌没空搭理邻居,观战的江素帮忙回答了,“嗯,打麻将呢。”
邻居看着桌子上的小方块,“我咋没想到呢?”
麻将这玩意早就有了,只是不常见。这些天邻居闲得慌,总觉得一天比一天长,要是有了这玩意,时间过得就快多了。
这年代的人的上手能力都强,邻居转身就回去开整,一天后一家人幸福地搓上了麻将,别说,吵吵都少了一大半。
没上桌的人就在旁边嗑瓜子等着上场。
一传十,十传百地,院子里都是此起彼伏的麻将声,以及小孩们放鞭炮的声音。
打开门,牌桌上坐着四个人,江素正在催促江松出牌,江松的牌技是家里最差的,被江素催促得脑门都冒汗了。
看见江年和江柏,江松赶紧说,“换人换人,我要歇歇。”
这几天没日没夜地搓下来,江松的小金库都快被搬空了,几乎都进了江素的包里。
江素在棋牌类娱乐活动上是真有点天赋。
江柏抢先过去,牢牢占据好不容易空出来的位置,“我来替大哥。”
“三饼。”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牌以及桌上的牌,迅速甩出一张。
江枫打了个呵欠,回房间去睡午觉。
江年在江松旁边坐下,跟他一起嗑瓜子。
江松问她,“中午饭咋样?”
江年,“味道不错,咱们一家找个时间去搓一顿。”
这时候江松闻到江年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江年心里咯噔一下,“就一杯。”
可江大川和张丽娟都听见了,江大川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盯着江柏,“你怎么让她喝酒了?”
江柏这才意识到江年喝酒会牵连到自己,愁眉苦脸,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没办法,碰上一不讲理的,老四硬是把他喝到讲理了。”
江大川的眉头皱得更紧,“哪个不讲理的?敢纠缠一小姑娘,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江柏叹气,“形势比人强,再说老四说她能喝,我能咋办。真动了手,不定哪边赢呢,不过老四说大过年的。”
江年没揭穿江柏的说辞,这哥哥给出的理由真真假假,应该能应付过去,“我想着不喝那伙人不让我们走,结果我把他们都喝趴下了。”
江大川,“你啥时候学会喝酒的?”
江年,“第一次喝,发现跟喝水没两样。”
江大川眼里噌地亮起了光,“我姑娘能喝?晚上跟爸喝几杯?”
江年,“没问题,你是我爸,我肯定奉陪。”
江大川手一挥,“得嘞,来,继续继续。”
夫妇两人从来不一起训孩子,一般其中一个训了话,另一个就不会吭声。
越跟江家人一起生活,江年就越觉得江家人的很多理念和做法都是后世心理类书籍上归纳总结出的开明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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