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去忙自己的事,每天场子里要处理的纠纷不少,就这几分钟,那边已经又闹起来了。
但是赌桌边上的人都习以为常,眼角余光都不给一个的,全神贯注在眼前的牌面上。
荷官轻声请示,“客人,可以开始了吗?”
江年点头,“可以。”
荷官问,“您选择哪种玩法?”
江年瞧见了骰子,“就那个吧。复杂的我不会玩,也没心思学,就比大小,最简单明了。”
荷官在心里为她默哀。
复杂的玩法其实可以做手脚的机会小得多,这种骰子,反倒是最容易做手脚的。
本来荷官想卖给唐哥一个面子,就让这小丫头输掉几个月的零花钱算了,可是小丫头自己直接往坑里跳。
每张桌子的荷官都是可以从桌子的收益里分成的,收益越高,分成跟着越高。
看来,这小丫头今天注定要好好地出出血了。
荷官把骰子放到筒子里,盖好盖子,迅速摇晃着筒子,然后把筒子放在桌子上,“可以选了。”
江年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所有筹码都放在了大字那边,“买大。”
荷官的手做了一个细微至极的动作,确保骰子的点数是小,他笑着揭开了盖子,笑容顿时微微凝固了。
他心里一惊,瞳孔放大。
怎么可能?他明明确定骰子点数是小,怎么开盖居然变成大了?
江年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可疑的行为,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做手脚。
江年敲了敲桌面,“怎么了?”
荷官回过神来,“四五六,大。”
他把筹码推到江年面前,“继续吗?”
江年说,“继续。”
又处理了几个闹事的客人,飞哥转了转手腕,“玛德累死,去叫东西吃。”
一个黑西装跑进来,急促汇报,“飞哥,场子有点不对劲。”
飞哥不耐烦地,“什么不对劲?有人砸场子,还是有东西混进来了?”
跑进来的黑西装摇头,“唐哥带过来的那丫头,赢了几十万。现在好多人都在桌子上凑热闹,跟着她下注,每次都赢了。”
飞哥头皮发麻。这种情况,是赌场最讨厌看到的,证明混进来了高手。
但是那丫头的资料没有在赌场里,难不成是新出现的。
这么高调嚣张,想必是个新人,才这么不懂规矩。
本来飞哥只想要她的钱,现在嘛,估计得要她一双手了。
荷官的额头上的汗一直往下滴,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黑色马甲里的衬衣已经湿透。
手里的骰子像是索命绳,不松不紧地系在他的脖子上。
作为赌桌的守护者,他居然让客人从这张桌子上赢走了几十万,相当于赌场一天的盈利。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管理人解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依照飞哥那暴躁的脾气,说不定他装病尿遁的存活几率还大一些。
反正这些年他也有了些积蓄,家里就剩下一个老妈,带着她走就是了。
荷官已经开始认真考虑遁走的计划,飞哥带着一帮黑西装,气势汹汹冲到了桌子面前,看到江年面前堆叠起的筹码,想到这可是赌场的血汗钱,他的脸色迅速变黑,手一挥,“这张桌子今晚歇业,各位去别的桌子上玩。”
大家正玩在兴头上,尤其是几个输到红眼的,还指望着跟着江年把损失缩减一些没,听说这张桌子歇业,当即就怂恿江年,“姐姐,我们换张桌子玩吧。”
飞哥听了,脸色更加阴沉。
他死死盯着江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小丫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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