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的是五子棋?”苏忠钧简直要被吉祥气笑了,还从来没有晚辈在他面前这样耍滑。
“下五子棋不是下棋吗?”吉祥嘟着嘴道“我下棋下赢了,外祖父可不能赖皮才是!”
“这如何能算?我也不知道你下的是五子棋!”苏忠钧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算了,那棋谱可是他为了寿宴专门准备的彩头,珍贵着呢,哪能让个小丫头这样轻而易举的骗走了?
“那就再来,再来,反正外祖父现在知道了!”吉祥见投机取巧不成,只得老老实实说道。
“再来下什么棋?”苏忠钧见吉祥飞快的收拾了棋盘,谨慎的问道。
“五子棋呀。”吉祥头也不抬的说道。
“五子棋不过是孩童玩物,有何趣味?”苏忠钧皱眉。
“我本来就是孩童啊?”吉祥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看了苏忠钧一眼,她今年还不到十岁呢,怎么不是个孩子了?
“那,那怎么也得我陪你下一盘五子棋,你陪我下一盘围棋吧?”苏忠钧被她一噎,半晌才道。
“那不行。”吉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会下围棋!”
“你。。。”苏忠钧看着眼前丝毫不惧自己的外孙女,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之后的日子里,苏忠钧几乎日日都要被吉祥骚扰,没办法,哪怕是五子棋,吉祥也下不过苏忠钧。
如意见吉祥热衷于找苏忠钧下棋,就自己陪着苏章氏说话,渐渐的倒是与苏章氏的几个孙女熟悉起来。
她本就是温柔体贴的性子,很快就收获了苏家几个姑娘的心,大家都爱跟在她身旁,姐姐前妹妹后的叫着。
“瑶姐姐,瑶姐姐,你看我画的好不好?”这一日用过午膳,苏章氏去歇午觉,苏樱便带着画来找如意玩儿。
“什么画?”吉祥先伸头看过去。
“楹姐姐,你等等。”苏樱却绕过吉祥,将手里的画卷放到了如意的手上。
“什么稀罕物,还不给我先看?”吉祥说着,也将脑袋凑了过去。
如意展开画卷,里面画的是一个身着粉色袄裙的少女,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头微微倾斜,唇角勾着笑。
画技还很笨拙,但若仔细看,也隐约能看出,画里的少女,是如意。
“呀,这是画的我吗?”如意有些惊喜的道,画中的少女头上,是与她一模一样的玉兰发簪。
“是呀,那日瑶姐姐坐在石头上,看着比画还好看,我回去画了好几日,终于画成了。”苏樱笑道,一脸的求夸夸,嘴上却继续说着“画的不好,瑶姐姐不要见怪。”
“怎么会?”如意听说真是自己,不由露出大大的笑容来,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手中画,发现虽然五官画的不是很像,衣服细节却是十分精心,连自己裙子上的落叶都画上了“我喜欢还来不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画她。
“我怎么没看出来是姐姐?”吉祥接过画来,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说道。
“你眼拙呗。”如意嗔道。
吉祥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再看苏樱,见她原本兴奋的小脸上果然露出几分失落,忙说道“嘿,别说,这眼睛画的真好,一眼就知道是姐姐的眼睛。”
闻言,苏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楹姐姐不必安慰我,我也才学画画不久,就这幅也是我画了许久的,我知道画的不像,可也是我一番心意不是?”
“像还是像的,不然我也认不出来是我不是?”如意又将画拿了回来,仔细卷好“等我回了京都,就让人裱起来,挂在我屋子里。”
“可千万别,瑶姐姐,等我以后画的好了,再给你画一幅,到时候你再挂起来,好不好?”苏樱忙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如意笑道。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直到文宜进来提醒道“大姑娘,二姑娘,该去老太太院子里用膳了。”
“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如意闻言看了看天色,对着苏樱笑道“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回去陪三舅母?”
别说苏晏一家并不住在苏府,此次不过是因为快要年下,开过春又是苏忠钧的寿宴,所以回来小住,苏章氏并没有要求她们晨昏定省,更不要她们陪着用饭。
就说一直住在苏府的二房苏冀一家,苏章氏也是不让她们来陪的,
毕竟都不是自己亲生的,特别是苏晏的姨娘齐羽,本是落魄书生家的独女,颇有几分才名次,后来那书生得病去了,齐羽便在街上卖身葬父,
还是苏章氏看她可怜,被几个男子拉扯为难,买回来的,谁知道竟是爬上了苏忠钧得床。
如今苏晏一家去了洛水城,她便索性让齐羽也跟着去了,表面上说的是苏晏一家子总得有个拿主意的,实际上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苏忠钧上了年纪后,在男女之事上也淡了,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齐羽当初爬床是实在自觉前途渺茫,苏章氏虽然温和善良,却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她更不愿意随便配个小厮,潦草一生。
上了年纪之后,苏章氏还是不拿正眼看她,她也不是没有后悔过。
因此自从跟着苏晏去了洛水城,她就再没有回来过。
哪怕这次苏忠钧寿宴,苏晏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她也只说自己上了年纪,身上有疾,没有回来。
而苏冀的姨娘彩月,却是苏忠钧的上司给的,倒是不好推拒,彩月自以为是上司所赐,在府里耀武扬威,苏章氏很是不喜,
苏冀十二岁那年,彩月得了肺痨,没多久就去了。
因此这两个庶子,她是一个也不喜欢,更不要说让她们每日在眼前晃悠了。
“我和姐姐们一起,今日陪祖母用膳吧。”苏樱想了一会,到底舍不得如意,说道。
“那就一起吧。”如意笑道,三人携手而去。
到了苏章氏的院子,几人刚行过礼,就见苏章氏笑道“今儿午睡醒的早,我闲来无事,就和宋嬷嬷整理我年轻时的东西,把那些式样旧了的金银首饰拿去店里融了重打,
正巧见到几套首饰,很是适合你们姐妹,就给你们两个戴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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