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楼内笙歌鼎沸、语笑喧哗,赵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面前的舞姬轻歌曼舞,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底下的官员则是你一酬我一盏正喝得痛快。
赵琰端坐在他的右侧第一个位置,江佐宁则是坐在了离他最近的左侧位置,光看这宴会的排座,就能看出他俩很受赵廉的看重,赵琰身旁还有一个空位,应该是留给江绵的,她的行踪至今渺无音讯,赵琰端起一杯酒轻抿了一口,又斜眼看下一旁,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
“陛下,今日是你继位的大好日子,臣特地准备了一个礼物,望陛下喜欢。”
宴会刚开始,大臣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廖默崇率先起来邀功,要知道给官家送礼也是有讲究的,稍不注意就可能惹怒天恩,若是送得恰当,也可以借此哄官家高兴,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赵廉此时正在兴头上,迫不及待想看看,连忙催促道:“哦?廖大人有何奇珍异宝要献予我?快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穿淡红色纱裙,半遮着面的少女,打扮妖艳,只能看到一双娇滴滴的大眼睛,走到众人面前来。
此时乐声响起,那女子轻舒长袖、翩翩起舞,纤细的手指不停舞动着,腰枝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搭配着空灵清脆的笛声,身姿扭动的越来越快,一曲精湛的舞艺,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奏乐完,大臣们纷纷鼓掌,赵廉也不例外,女子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站立在他面前,不敢抬头看她,就连垂着眼眸,也能让人生出一种怜爱感。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赵廉语气冷冷的,无形中给了她一种威慑力,她缓缓抬起头来,轻声答道:“小女陆南音,拜见陛下。”
此时,刚刚原本喧闹的场面,变得异常安静,江佐宁也对这个名字极为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在哪听过。
赵廉上下打量着她,薄薄的面纱也能照映出她那鲜艳的大红唇色,他等不及想看看面纱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摘掉面纱,让朕瞧瞧。”
只见她缓缓去掉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忽闪的大眼睛正娇滴滴的看向面前的皇帝,嘴角还勾起了一丝微笑,让赵廉眼前一亮,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虽说不是什么绝世美貌,可眉眼间也算个美人胚子。
“陆南音?姓陆?”
赵琰率先发问,要知道他对姓陆的可算恨之入骨,这陆姓也算少见,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忠远侯府。
“你和忠远侯府什么关系?”
赵琰继续追问道。
“回太子殿下并无关系。”
听到回答,赵琰神情居然有些失望,只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似是无话可说,但又感觉她的长相有些似曾相识。
“陛下,这女子是臣新收的义女,我见她有些舞曲天赋,便想带进宫来博陛下一笑。”
廖默崇见太子发难,赶紧上前辩解,而陆南音却沉着冷静,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依然笔直的站在赵廉的面前,纹丝不动。
“好好好!舞得不错,有赏!”
这一舞,也确实舞到了赵廉的心里,嘴上给了封赏,眼神却还是对陆南音有些不怀好意,自古哪有男人不爱女色的。
“今日朕甚是高兴,看这后宫也冷清了些,就封你为朕的昭仪,可答应?”
话音未落,赵琰眉头紧皱,发现事情不妙,这一个来路不明的舞姬,随随便便就封个昭仪,他立刻上前制止道:“父王,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赵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呵斥道:“怎么朕封个昭仪,还要你过问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陆南音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刚刚还在奏乐的班子,也不敢再继续奏下去,场面顿时僵住了。
“官家息怒,太子殿下也是怕你被小人蒙骗。”
江佐宁的话像是在暗指副枢密使—廖默崇,要知道今日在摄政殿外,他还想上前攀附江家来着,而偏偏在宴会送上个美艳舞姬,看来是早有预谋,江佐宁看了他一眼,脸色暗沉,心生不满。
“江太师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青州府一直对官家忠心耿耿,怎么叫蒙骗?”
“况且我只是让我义女给官家献舞,至于官家的心思,我们做臣子的又怎么敢揣测?”
廖默崇立刻反驳道。
江佐宁也一时接不上话来,虽然他现在贵为太师,可手里并无兵权,青州府本就握有兵权,不好随意撕破脸,看赵廉的意思,也是有想笼络青州府的心思,若是强行出头,只怕会惹得赵廉不悦,思前想后,只得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父王,你随意封她个美人也就罢了,她身份不明,封昭仪会不会太过了些。”
看得出来,赵琰对姓陆的都有些顾虑,就算这个舞姬和忠远侯府没有关系,可是来路不明,也不该轻视她,他死死的盯着陆南音看,眼神里充斥着怒火,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太子!摆正你的位置,你越界了,难道我一个堂堂皇帝,需要听你的摆布吗?”
赵廉耐着性子提醒他,赵琰闻声也不敢再出口阻拦,只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在场大臣众多,无一人敢站出来制止的,今日是继位大典,谁敢出来扫兴,必然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好了!以后你就是朕的昭仪了,赐你缥缈宫为住所吧!”
“赏绢帛二十匹、各式金银首饰一套,再加二十个宫人伺候。”
陆南音立刻跪了下来,叩谢天恩,一个舞姬,摇身一变成了昭仪,这传出去,又是百姓们一桩茶余饭后的趣事。
“廖副使送的礼颇入朕心,就赐你绢帛二十匹、金银器各十件,外担任太尉一职。”
听到如此丰厚的赏赐,廖莫崇心里笑开了花,他万万没想到,路边随便捡回来的一个女子,竟然还能派上用场,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而一旁的江佐宁,早就气得两眼通红,这一人担任两职的,本朝还真是闻所未闻,居然让廖默崇得了便宜,心里难免忿忿不平。
而座位的最后端,贺家父子早已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贺秉承只是个五品小官,这种场面怎么可能轮得到他插嘴,贺家一直和侯爵府关系匪浅,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陆南音,虽说她是侯府的庶女,可经常往来,倒也见过几面,被逐出侯爵府后,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官家新封的昭仪,而廖默崇又是他的大舅哥,知道他心里的算盘,也不敢出声拆穿,现在贺家也只能依靠青州府的势力,才会在朝堂上有说话的余地,况且他的儿子—贺承砚刚刚晋封翰林大学士不久,根基不稳,还需要一个强大的背景才能维持仕途。
宴会结束后,贺家父子驱车到了家,而廖默雪早已等候在前厅,看来她早已得到宫里的消息了。
“老爷,听说今日我哥哥在官家面前颇受赞赏,官家龙颜大悦,还给他赐了丰厚奖赏?”
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廖氏的声音,见她满面红光,好像扬眉吐气了一番。
贺承砚没有搭理她,神色难看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没等贺秉承坐下来,廖氏已经等不及开始追问道:“是不是意味着咱贺府也要跟着飞黄腾达了?”
不同的是,贺秉承满目愁容,看不出一点喜悦之色,廖默崇今日当众献礼,打了江太师的脸,想必往后必定祸事连连。
“你消停会,我累了!去让小厮给我打盆水来。”
听到此话,廖氏瞬间怒火中烧,这廖默崇是他的嫡亲哥哥,现在被官家看重,对于青州府和贺家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不明白为什么贺秉承为何如此冷淡。
“那是我哥哥,以后咱们砚儿的仕途,不还得依靠他舅舅提携?”
见她开始发怒,贺秉承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一五一十将宫中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廖默崇今日得罪了江太师不说,你知道他给官家献的什么礼吗!”
“侯爵府庶出的小姐,陆耀深的女儿。”
“咱们贺家好歹还算清流世家,怎么能参与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是不是忘了陆侯爷的恩,还有我们和陆家的关系?”
说到这,廖氏也呆住了,那庶出小姐不是早就被逐出侯府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而且还是我哥哥送进去的,贺秉承见她如此愚笨,也不想再继续与她争执下去。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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