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折射了进来,正睡的香甜的陆望舒被一阵开门声惊醒,见外面日头高挂,江绵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热粥径直走了进来。
这才看到她昨晚一直守在床边,从未离开过,眼中瞬间流露出不忍。
“陆姐姐,快些梳洗吃点东西吧!落尘公子说了,药刚服下,贺将军还得一阵子才能醒过来。”
“你昨晚一直守在这里,身子怎么能吃得消?”
江绵话语中满是关心,好在毒性减退后,贺叔齐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没事!”
陆望舒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安慰着江绵,可是这些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身形也消瘦了许多,江绵一直跟在她的身边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啊!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要是以后他敢负了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江绵端起热粥,在嘴边轻吹了几口,又熟练的将碗中的热粥递给了她,嘴里嘟囔道。
陆望舒见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发笑起来,调侃道:“好!要是他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你尽管折磨他可好?”
两人相视一笑,几日来积攒在内心的阴霾可算消散了许多。
正说话,一声轻咳瞬间将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发出声音的正是贺叔齐。
“将军,你醒了!”
闻声,贺叔齐睁开那惺忪的双眼,才渐渐看清她的五官,她的呼吸如春风拂过了他的脸庞,待到看清面前的人后,他的笑意在眉间游走,急切的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舍不得放开。
看到眼前的一幕,江绵也不禁跟着脸红起来,识趣的走出房门去,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机会。
“我睡了多少日子了?”
他缓缓坐起身来,细细看着她那张许久未见的脸,笑意盈盈道。
“从你中毒到今日,已经整整十天了。”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知道吗?”
陆望舒眉心紧皱,询问道。
原本侯府失火、痛失腹中孩子,已经让他们夫妇俩心力交瘁,如今还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对他下死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血海一般的深仇,让陆望舒不得不担忧两人后面的处境。
“我会派人去细查,这些你不用担心。”
“此次我又逃过一劫,所有牵连在里面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说罢,他笑了下,俯身将陆望舒紧紧搂入怀中,仔细感受这离别许久的怀抱,重新温存她身上的味道。
只见陆望舒微侧着头,从怀中探出半个小脑袋,仰视着他。
不自觉的伸出指尖,触摸着他的鼻尖,一束阳光正好折射到他那优越的五官上,是刺眼的 ,也是耀眼的,随后指尖又在他的嘴唇边划落,喉咙抽动了一下,嗓音温柔又低沉道:“许久没与夫人亲近了,越发调皮了。”
只见他的指尖穿插在她的发间,顺着梳理好的长发,缓缓挪动到她的腰间,嘴唇忍不住贴了上去,怀中的女子脸颊微微泛红,只是微微眯着眼,没有反抗。
房内,一股浓浓的爱意犹如抽丝剥茧般散发开来,她的眼睛害羞到不敢睁开,只是静静的感受着他嘴唇的温度,还有他那灼热的身躯。
唔......
他的胳膊渐渐收紧,身子无声的贴合,此时她的嘴已经被堵住,唇齿间相互的交缠,漫长且无比缠绵的一吻。
而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贺叔齐早已起身抽离。
“你刚小产完,保重身子要紧,后面的事还是缓缓再做吧!”
贺叔齐发出一声坏笑,意犹未尽的看向她,只剩陆望舒涨红的脸,羞涩的呆愣在原地。
“你......”
“居然敢打趣我。”
回想到刚才,两个人炙热缠绵的画面,陆望舒的脸唰一下红的更厉害了,埋怨道。
“怎么会!我是怕你这些日子为我担惊受怕,你还没养好身子,万一以后落下病根,那我岂不是罪人?”
他边说边将她那双雪白纤细的双手,捂在自己胸脯前,一遍一遍都看着她重复道,深情且真诚。
恰好这时,敲门声响起。
“陆姐姐,刚刚府外有人送来一件东西,说是给你的。”
随即,门打开了,江绵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头箱子,朝他俩走了过来。
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日在聚仙楼看到的玉髓续凝草,这么昂贵的极品草药,居然会平白无故的送上门来,这让陆望舒感到有些吃惊。
“这不是昨日那株能治断腿的玉髓续凝草吗?”
“值一万两白银呢!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江绵也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不知这送药之人到底是谁,这么昂贵的极品草药,居然不闷不响的送了过来,顿时有些惶恐。
“这草能治断腿,那舒儿的腿疾不是有救了吗?这可是好事,你们还在郁闷些什么?”
贺叔齐看着面前这株价值万两的草药,倒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过多的介怀它的来历。
可陆望舒却不这么认为,能送这草的人除了聚仙楼的人,还能有谁能如此豪横,况且她们初到西洲,根本不认识出手如此阔绰之人,加上此人将这药赠予她,却也不曾留下姓名,说明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一系列的经过联想起来,她总有一种隐隐被人指引的感觉,却一时也说不出来个缘由。
“不管了!总之你的腿能治好,这是大好事!”
我去吩咐下人备点好菜,今日双喜临门,该是好好庆祝一下,你夫妇俩重获新生,江绵微笑着说道。
“也好,今日就在府中设宴,将落尘连同刘尧也一起请来吧!”
“我在西洲这几年,身边也没几个朋友,这次能死里逃生也全靠他们的帮忙。”
贺叔齐交代道。
仔细想想自侯府失火之后,他们好像也没有遇到任何值得欢喜的事,正好趁今日好好庆贺一番。
当最后一抹残阳抹去,将军府四处掌灯,家里的小厮、女使们纷纷忙里忙外,准备着今日晚宴上的菜,欢声笑语充斥着府内的每个角落。
......
“娘子,听说将军回来了,你不去前厅看看吗?”
外面欢声笑语,屋内却静谧的可怕。
镜子前坐着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身着朴素,镜子里却正好照映出她那副隐忍、不甘的神色。
待她转过身来,一个刚刚学会咿呀学步的男童朝他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抱抱!”
此人正是她与贺叔齐的第一个孩子—贺宛。
“宛儿,你看你这满身的泥,一会你父亲看到你这副样子,会生气的!”
“过来!阿娘给你擦擦小脸。”
看着贺宛身上烫伤留下的伤疤愈发明显,左脸直到脖子上,都是清晰可见的伤疤,每次看他就好像有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在刺痛着她。
“我的宛儿,是阿娘对不起你!”
说话的人,正是静月,阔别一年之久,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可欺的样子。
她目光阴沉,轻轻抚摸着孩子脸上的伤疤,眼神中带着森然的探究,仿佛沼泽地里艰难爬行的毒蛇,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气。
静月随手将腰间的帕子扯了下来,在贺宛的脸上仔细擦拭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月娘子,不是老奴逾越,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小公子着想!”
“一直待在这偏院中,万一那位正头娘子有了身孕,只怕你俩难有出头之日。”
一直在旁边出谋划策的是静月身边的嬷嬷,贺宛也是她一直照看着的。
“李嬷嬷,给宛儿换一套新衣服。”
闻言,李嬷嬷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静月不是甘愿屈居于这里的人,如今贺宛长大了,她手中最好的筹码就是孩子,她过够了那种仰人鼻息的日子,自然不愿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另一头,宴席上宾客早已到齐,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欢声谈笑着,丝毫没人想起她们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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