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被常氏按住打了一顿，沈长姝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个期间无人管无人问，过了许久，李氏才过来看她。一看到李氏，沈长姝宛如看到了救星，哭闹不止。
这一顿打挨的，她心有戚戚的同时，浑身酸痛不已，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脸被常氏那个贱人给抓花了，一时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别哭了，你现在哭也没有用。今日的事，彻底得罪了你大哥大嫂，你爹也不中用，你奶更是把我看做眼中钉，娘现在帮不了你出这口气。”
不仅帮不了，她来之前还挨了一顿骂，心里头也憋屈着。
“对了，娘问你，你为什么要推聪聪啊？他可是你亲侄子啊，你怎么也下得了手。”
沈聪的伤势，李氏看了，虽说不知道轻重，但他到现在还没醒。
李氏平日里确实偏疼沈长姝一些，不过她也疼自己的孙子，更何况还是大房长孙。
“我、我……”
被李氏质问，搁在平时，沈长姝是不屑回答的，或者撒撒娇，这事就过去了。
但她不傻，知道今天这事闹的有点大，可她不敢说实话，于是委屈地要掉眼泪。
“你不要摆出这一副模样，这事你要是不说，我以后就彻底不管你了。”
沈长姝是李氏一把带大，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知道她在想逃避责任。
“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氏了解沈长姝，而沈长姝何尝不了解她，知道她不开口，这件事翻不过篇，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实情告诉李氏，但在她开口前，瞬间泪如雨下。
“当时……因为二房的事，我正在气头上，然后聪聪就朝我跑了过来。本来我就想把他给推到一边去，谁知道下手没个轻重，把他给推倒了。”
“娘，你一定要信我。”
……
“娘当然信你。”
李氏对上沈长姝的视线，知道她没有撒谎，毕竟她再骄纵也不会杀人。
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她也是这般猜想的，可意外归意外，但造成的结果却有些严重。
“姝儿，娘带着你去给你大嫂道个歉如何？”
既是意外，如今沈聪也没了性命之忧，要是沈长姝出面道歉的话，或许会挽回一些他们昔日的情分。
“娘，你要是这么做的话，相当于向大嫂低头了。那日后你还管得了她吗？”
沈长姝是怎么也想不到李氏会让她去跟常氏道歉，常氏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她的道歉！
她要是真道了歉，常氏怕是要得意死了，事后肯定不会把她放在眼里，那她岂不是要被她死死拿捏住。
“可现在……”
“现在只是一时的，等二哥考中举人，我嫁到高门大户，这个家里谁还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这话也没错。
李氏暂时歇下让沈长姝去道歉的心思。
“那咱们娘俩儿就先忍一忍吧，这笔账，娘以后慢慢跟她们算。尤其是陈氏，被压榨了二十多年，她好不容易翻了身，没想到如今又被她占了上风。”
“今日受的屈辱，我也会记得，日后必让他们偿还。”
长这么大，头一回受这么大的委屈，她日后一定要让常氏血债血偿。还有二房的人，她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割了一下午的猪草，临近做晚饭的时间还有半个来时辰。薛晴、姜珊等人洗了手，挨个坐在堂屋里。
桌上摆了一圈的白纸，她们手里拿着毛笔低头默写昨天学过的字。
自打杨慧跟着沈长栋去了府城，就没了人教她们识字，但她们字认的还不全，于是这件事就落在了沈朗的头上。
不过沈朗教授她们，可没有杨慧那么有耐心，一个字顶多教两遍。
好在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两遍就能记住，剩下的时间只需要巩固练习。
大家写的认真，就连江晚都一笔一画地写着，等写完，她瞥了一眼沈朗，静悄悄地起身出了门。
出了院子，有风吹来，热乎乎地扑在脸上，听着簌簌杨树叶作响的声音，江晚来到鸡圈前挽起袖子，伸手往窝里掏了掏，掏出两颗鸡蛋。
搬到老宅后养的鸡，在五月份就陆陆续续下蛋了。搁在以往，这些鸡蛋都是要攒下拿去卖的，但现在全都进了他们一家人的肚子里。
“等会儿让薛晴往大房送些鸡蛋过去。”
江晚刚把鸡蛋掏出来，抬头就看到沈朗长身玉立地站在鸡圈旁。
太阳光映射在他的侧脸上，照得他格外英俊，江晚朝他笑笑，抬步走了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大房的人？”
一提起大房，江晚都嗤之以鼻，今日她跟着去镇上，已经替沈聪付了医药费，怎么还要送鸡蛋。
“你说呢？”
沈聪受了伤，身为他的二爷爷二奶奶，再怎么着，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要不然外人是要闲话的。
“你嘴硬心软。”
“行吧，看在你嘴甜的份上，这样的解释，我收下了。”
看到沈聪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奄奄一息的时候，江晚确实心软了。
纵使她再不喜大房的人，她当时想都没想到，第一反应就是救他。
“爹，娘，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晚跟沈朗正说着话，沈长辉跟沈长盛拉着一辆架子车回来了。
车子上堆满了木材跟树枝。
这些都是从荒地那边拉回来的，可以用来烧火。
“你现在管的可是越来越多了，我们聊什么，你竟也要问问。”
话题被沈长辉打断，江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嗔了句。随即拿着两颗鸡蛋进了屋，只留下沈朗一个在原地。
而沈朗瞥了吃瘪的沈长辉一眼，指挥道：“赶紧收拾收拾，把猪喂了。”
“哦。”
他就是随口一问，谁知道竟还惹到他娘不高兴了，沈长辉有些不理解。
好在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得到吩咐，他就麻利地干起了活。
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从桌子上炒的菜就能看得出来，以往有菜吃就是好饭，现在一顿饭至少炒两三个菜，就算是没有肉，鸡蛋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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