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见你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不由得噗嗤一笑,“我随口一说的,娘子不必在意。”
说罢搂过你的腰一同下楼梯。
“诶,吴大嫂,您说的这庙灵不灵啊?”
“怎么不灵啊!我上次不是同你说过,我拜完之后,儿子马上就寻得了一门好亲事嘛!可灵了!”
你听着迎面走来的两位大婶的谈话,又低头浅笑起来。
不知为何,你每每听到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都会觉得很开心。
“哎呦,那就好,那就好!我可得为我远嫁临安的女儿好好求求,千万不要被那祸事殃及呀!”
临安?
临安发生什么事了?
你听到方才那大嫂的谈话,顿时如雷击一般愣住。
何立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了,便只见你提着裙子转身便去拉住那位大嫂。
“这位大嫂,不好意思。方才听闻您说临安?可是临安发生了什么大事?”
“呃......”
“我妹妹嫁去临安,已有一月不曾给家中来信了,我们实在是担忧得很,还烦请大嫂告知。”
那两位见你神色焦急,便将临安近来发生之事告知于你。
“我们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闻有位顶大的官,自回京之后便广开刑狱,但凡挖出点说他不好的事情,那便是满门的罪过。都要被降罪下狱的!”
“如今那临安城里可谓是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啊,你妹妹这么久不来信,你可得托人问问看是啥子情况。听闻最近又有一出大案,牵扯出来几十上百号人呢!”
“什么!......是......是秦桧?”
“哎呦哎呦,这我可不知道,可不敢乱说!”
那大婶听到秦桧二字,连连摆手,逃也似的拉着另一位赶向正殿。
“娘子......”
何立从你背后伸出手,接住你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
“你都知道,对吗?”
“是......”
“为何不告诉我?”
“我怕,怕你知道了会忧心......”
何立扶着你上了马车,你双目失神,眼中噙泪的样子让他担心极了,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翼翼。
“秦桧树大根深,定是不会被轻易铲除,他如今如此猖狂,大肆降罪朝中文武大臣,圣上定是不会容忍......”
“君王之榻,岂容他人酣睡?娘子放心,要不了多久,秦桧定如那秋后的蚂蚱。”
你只觉心头一阵不适传来,指尖也渐渐麻痹。
“他押了多少人下狱?”
“......赵汾、赵令衿、张浚、胡寅......”
“就是说,如今,只剩韩世忠了?”
你眼中满是恨意与无奈,仅仅攥着何立的手,“阿立,你还知道多少?”
“阿青,你听我说,如今圣上他......”
“都告诉我!就当我求你......”
你捂着心口满眼含泪,何立看着你这番模样,满眼的心疼,却也只能无奈地开口。
一一将秦桧是如何将赵令衿投入大牢、如何将赵汾押送进大理寺、又是如何使得赵汾写出一份假的证词,自诬自己与张浚、胡寅,策划谋反等事告知于你。
你越听心中越发憋闷难受,一手紧紧地撑着车沿,另一手紧攥着胸口。
听到最后秦桧让赵汾自诬谋反一事时,你终究是抵不住心火,朝前啐出一口鲜血来。
紧接着身子便失去重心,直直地朝前扑去。
幸而在双眼彻底变黑之前,你看到了拦在身前的一抹青绿,随即被一个软暖的垫子接住,叫你不至于跌落在冰凉的车板上。
“娘子!”
“蒋义福,我娘子这是怎么了?”
何立焦急地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你。
“夫人这是陡闻噩耗,一时气血逆行才至吐血昏迷的。大人,有什么消息您得缓缓的告诉夫人呀,夫人本就因常年被秦桧把持,身子虚亏,可万万再经不起这番折腾了!”
蒋义福神色凝重地叮嘱何立,又给你扎了几针,你这才面色有所缓解。
“娘子,你方才可吓坏我了......”
何立见你醒了,伸手过来托住你的背,靠在自己身上。又将蒋义福送来的药轻轻吹凉递到你嘴边。
“又是这苦药......”
你将头别开,一想到方才听到的临安城之事,不禁泪满眼眶,“是嫌我心里还不够苦吗?”
“娘子,乖。”
何立像哄小孩似的,指了指桌上的糖丸、蜜枣。
“我给娘子备好了清口的甜食,给你祛祛嘴里的苦味。”
“娘子要乖乖喝药,身子好了才能与那秦桧斗不是?”
“好歹秦桧现在不知是我们在背后搅动风云,他如此大动静,证明他害怕了。”
“人一旦害怕、激动,那便有隙可寻。我们便是要抓住他这条缝隙,给他扯开一条大口,叫他怎么弥补也补不上!”
“可如今,临安收到信的人,基本都被秦桧连根拔起了......我们,还有机会吗?”
你听得何立如此劝解,心下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张开嘴抿了一口勺中的汤药。
“这也太苦了!”
“当然,那些不过是小虾米,先给秦桧点颜色瞧瞧。你没瞧见,真正的底牌,到现在还按兵不动呢~”
“你是说,韩世忠?”
何立点了点头,又给你舀了一羹匙汤药递到你嘴边,“乖~再喝一口~”
“唔!”
你一手捂嘴一手推拒着何立的手,连连摇头,“我不喝了,我不喝了,这药也太苦了!比平日里喝的那补药还要苦上几分。太难喝了!”
“诶,这是药哪有好喝的玩意儿。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看就是那日,文昌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他跑去告状了。”
“这蒋义福,他定是在伺机报复我呢!平时的药哪有那么苦的!”
“诶?这文昌的糖葫芦掉了,关娘子什么事啊?”
何立一脸坏笑朝你凑近,“难不成?是娘子抢了他的?”
你想起那日文昌正举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便想逗一逗他,叫他分你一颗。
结果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同谁学的,竟如此护食。
听到你要分他的糖葫芦,朝你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结果还没跑出几步就跌倒在地,那糖葫芦也沾满了泥。
气得他坐在地上可劲哭,你为了哄好他,又自掏了腰包赔给他两根他才罢休。
“怎......怎么可能!”
这也太丢人了,可不能叫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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