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儿(携白旦)跟随鲨伦进入到血翅部落王宫之中。这里的建筑有典型的炎热地区建筑特色,也就是说注重遮阳和通风,喜欢用亮色材料或者反光涂料,并且建造有大量的凉亭和回廊。
两个世界的一国之君来到其中一处凉亭,分宾主坐到蒲团上,免不了又是一顿商业互吹,无外乎尊驾力量鼎盛,统御六合之类相互抬举的话语,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鲨伦的侍从很快就将崖椰泡在海水中连盆一起端了上来。这东西看起来和地球的椰子类似,但表皮不是纯粹的绿色,而是布满棕黄的花纹,并且还有数根粗壮的根须缠绕在表面。
鲨伦直接伸手去取,大手刚一接触到崖椰表面,那些纠缠的根须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一根根地从外壳上抬起,向鲨伦的手臂缠去。
鲨伦手臂一振,将纠缠过来的根须一把扯碎,然后双手捏住崖椰的外壳,稍一用力,将崖椰破成两半,然后从侍从递过来的盘子上取过两把银勺,分别插到椰肉上,递给艾儿。
“哈哈哈哈哈!你看这生命力!这是群岛南边产的崖椰,已经随海流飘荡了数月,吃足了鱼虾,随时都可以攀到悬崖上生根。赶紧享用吧,艾儿吾友!一旦根系被破坏,其中的魔力和美味很快就会消散干净,晚了可就品尝不到了!”鲨伦介绍完毕,像是做示范一般,一勺挖出一大块凉爽的椰肉塞进嘴里。
主人这么豪迈,艾儿自然也不客气,也迅速品尝起来,不过比起铁塔般的鲨伦,吃相要文雅得多。鲨伦三两下就吃完了他的那一半,又叫侍从端上来第二个。
“看来你搞到了不少崖椰嘛,能到手这么多高品质的崖椰,想必血翅部落在鲨伦老兄的带领下,又拿下了南方不少岛屿?”
“哈哈哈哈哈!艾儿吾友还是那么敏锐!不错!狂鸥部落的沙邦酋长在与四目巨鹰的战斗中受了点伤——天知道他干嘛去惹那玩意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一口气拿了他三座大岛!好不容易够到一条崖椰的漂流路线,哈哈哈哈哈!正好拿来招待远方的朋友!”说话间鲨伦又掰开了第二个崖椰,递给艾儿。艾儿前半个还没吃完,摆了摆手,于是鲨伦把新掰的半个放到一边。
“可喜可贺啊鲨伦老兄!”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原本负责西北面防卫的杜多南在这次战斗中跌落了,你应该已经注意到,那个方向的队长换了人。”鲨伦酋长继续说道。
“嗯,杜多南是个好战士,换了人还真有点不习惯,我会缅怀他的。不知他的家属怎么样了?”
“他老婆和孩子实力都不如他,我把新夺取的岛屿中原本属于他的都划给了他老婆,给了他们十年时间,加上杜多南原本的领地,足以维持现在的生活。十年之后他们还守不守得住属于杜多南的岛屿,就要看他儿子的本事了。”说到这个,鲨伦似乎有些低落。“话说,你今天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也没派个人通知一声,还一个随从都不带,不会是单纯来看望我吧?哈哈哈哈哈!”
“偶尔来探望下鲨伦老兄有何不可?你们这儿魔力充足,物产丰富,人民热情好客,运气好还能尝到新鲜的崖椰!我应该多来几趟才是!”
鲨伦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艾儿吾友真会说话!论魔力充沛,物产丰富,有哪个异界比得上你们斐瑞大陆!你就别拿我们这穷乡僻壤开玩笑了!”
“鲨伦老兄过誉了。其实我是有事要去一趟薄土之境,路过此地,怎么能不来看看鲨伦老兄呢!”
“薄土之境……那来我尾羽岛是绕路了啊……嗨!那鸟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异常贫瘠不说,连呼吸都很困难!既然都拐到我这来了,干脆别去那鸟地方,在我这多住几天!”
“哈哈!那可不行。”艾儿端坐在蒲团上,一口回绝,一边把手中吃完的崖椰壳放到身旁的地面。
鲨伦停了两秒,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既然艾儿吾友有要紧事在身,我也不好多留,但凡有用得上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正有一事要麻烦你。”艾儿盯着鲨伦说道。
“但讲不妨!”鲨伦大手一挥。
艾儿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支在大腿上,盯着鲨伦说:“此前我手下碰巧得知,弗格特·毡帽似乎在峭壁群岛隐居。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这个世界,关于他目前所在,鲨伦老兄这里可有什么消息?”
鲨伦眯着眼睛看着艾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他打伤了我不少手下,还霸占了一片岛屿,血翅部落与他……”
艾儿取过包裹,刚才坐下时把背来的包裹和法杖放到了一边,打开包裹,取出一件东西,丢给鲨伦。
鲨伦一把接住,定睛看了看,“这是……巨鬃鹫的心脏……”鲨伦把那玩意儿丢给一旁的随从,“好吧,看来你跟他的仇怨更大。他来了很多年了,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往东五百里的碎岩岛附近,我可以派人带你过去,但他具体躲在哪个岛上就不清楚了,他不允许别人太过靠近他的居所。”鲨伦笑了笑,“倒是离薄土之境的界门最适点不是太远。”
艾儿点了点头。“多谢你了,鲨伦老兄,如果我自己带人去找可就费事儿多了。”
鲨伦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哈!邻居就应该相互帮助嘛!你今天不着急去找他吧?我还没好好款待我亲爱的邻居呢!”
“那是自然!今晚我就歇你这儿了,你可别嫌我占了你宫里的客房!”艾儿也笑道。
…………
等艾儿在客房安歇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这个鲨伦酋长,看起来人还不错嘛,是个好人……”白旦看四周没人了,开口跟艾儿聊起来。
“好人?”艾儿噗呲一下笑出来,“哈哈,鲨伦是好人,你这话说出去怕不得把岛民都给笑死。”
“不是吗?他用来款待你的东西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人家真的挺热情的,对下属也不错,你问他消息他也马上告诉你了,反倒是你,有好几次都显得有点太咄咄逼人。”白旦耸了耸肩,说道。
艾儿一边收拾行李、检查房间,一边随口应付白旦:“他对我热情是因为我比他更强大,哪怕我不带任何随从深入他的王宫,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更快的飞行术也让他对我更加忌惮。下属?你以为他对杜多南的家属很好?”
“呃……不是这样吗?”白旦挠了挠脑袋。
“据我所知,杜多南家族不盛,没什么兄弟姐妹,也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跟随鲨伦多年,完全是靠本事给他卖命。结果你看他死后鲨伦如何对待他的家眷?拿新夺得的领地来当抚恤。你也听到了,狂鸥部落的酋长沙邦只是受了点伤,一时好不了,并不是跌落了。你想想等狂鸥部落的沙邦养好了伤,他会对鲨伦夺走的领地做什么?
“那种领地夺下来,本来就只能供一时劫掠用,他们两个部落的力量对比如果没有大的改变,版图还会变回去的。但是杜多南死后,谁去主持这些领地的劫掠和收割?让人家孤儿寡母自己上?还说十年后,一年后能不能在狂鸥部落的反扑下守住都是个问题。
“而且他这样摆明了说十年后得靠杜多南的儿子自守领土,其实就是告诉自己手下别的队长,如果有人眼馋杜多南的领地,他鲨伦不会干预。你猜猜他手下的队长们肯不肯等十年?
“再来说提供给我消息的事儿。可能我打断得太快所以你没注意到:他可没有直接给我想要的消息,而是说起他和我要找的人的仇怨。哼哼,他鲨伦和弗格特·毡帽同样是巅峰强者,人家在他的领地边缘隐居,他跟人家能有什么仇什么怨?打伤手下?夺了几个岛?弗格特可是巅峰级的大魔法师,真要动手会这么简单?面对一个想要隐居的巅峰,恐怕他鲨伦才是挑事者吧。我不给他点好处,他会那么轻易就给我情报?”
白旦听得暗自心惊,“这么说来……有这么坏吗?明明看起来是个好人……”
艾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白旦先生,选择统治领地的巅峰强者里,没有什么好的与坏的,只有狡诈的和不那么狡诈的。”
“呃……是这样吗……”白旦埋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那么你呢?你属于哪种?”
“我属于不那么狡诈的。鲨伦那一套我就玩不来。”因为我不需要,艾儿心想,我比鲨伦强大得多。
前提是没有这个灵魂链接吸取我的力量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比鲨伦强多久……
“我其实只是喜欢研究。过去在导师的魔法塔里学习时,导师逼得很紧,我很受不了,等力量足够了,就自己逃了出来。后来才发现,其实不完全是导师在逼迫我,更多时候是我自己在逼自己。”
艾儿自顾自地说着:“我曾经觉得有了力量之后,就应该向上攀爬,去争夺整个世界。但后来发现,虽然统治和征服也令我快乐,但研究,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不过到了我这个位置,你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行动,即使是我也不行。总会有各种问题需要我去解决,比如这次的晨光之神。”
似乎是觉得自己失言,艾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旦接着她话头唠叨起来:“你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唉,说起来我的同学同事不少也有点像鲨伦这样,我跟他们就处不好……”
艾儿忽然皱了皱眉头,房间外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等等,你别出声,外面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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