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刘老汉带到净室外面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等候,刘老汉手里还有一些事情还未完成,便让少年在这里排队,“四儿,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先在这里等着,叫到你名字你就进去,很快我就会来接你,知道了吗?”
少年点头。
刘老汉走了以后,少年安静地待在队伍里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周围的几个跟他年级差不多的男孩都在那里偷偷地抹眼泪,看见其他男孩被叫进屋里,都害怕的哭起来。
秦虎注意到队伍里就那个高瘦的少年特俗没有哭,也没有害怕,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秦虎向来爱惹事,他走过去推了一把少年,“哎,我说,你傻站在这里干嘛,你怎么不哭啊?”
少年看似瘦弱但却没有被秦虎推到,他看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人,挥手拂去他触碰过的地方,冷漠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哭?”
秦虎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要哭,这问题真愚蠢,你不知道进了这个门,你就不是男人,会变成一个太监,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太监?”少年有些诧异,他环顾四周,见其他男孩都看着他,“太监是什么?”
“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太监是什么,你爹娘把你卖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你真是可怜哦,进了这皇宫所有的男人都会变成太监,你下面的小兄弟就会被割掉,变成不男不女的妖怪,不能娶老婆,不能生孩子,你这下知道你的下场了吧,还不哭出来。”秦虎大笑道。
少年鄙夷,“若真是这样,你不也是太监,你怎么不哭?”
秦虎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被刚进宫的小太监奚落,气的火冒三丈,他卷起胳膊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少年。
他野蛮地一拳挥过去,直击少年好看的俊脸,其他的男孩都害怕的闭上眼睛,少年并没有被击中,反而反而很灵活地闪过秦虎的手,侧身站到一旁,秦虎扑了一个空,栽倒在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疼死我了。”秦虎摔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秦虎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他站起来吓唬道:“小兔崽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今天就让你秦大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挥舞着匕首冲过去,少年只是闪躲并没有反击,几番纠缠下来,秦虎已经气喘吁吁,他连少年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他不甘心,他从靴子里偷偷地掏出一把匕首,趁少年没注意到,一个健步上前刺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察觉到危险,他出手反击,抓住秦虎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秦虎整个人摔在地上。
秦虎倒地后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从他的身下流出鲜红的血液,众人都吓得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吵闹声惊动了净室里面的管事太监,他走出来喝道:“吵什么吵,皇宫重地是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乱吵吵的地方,再吵都给我拖下去挨板子。”
稍微胆大的一个男孩说道:“大人,死,死人了,那个人把他打死了。”
“死人?谁死了?”管事太监吃惊,他推开人群走过去查看,只见秦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滩献血从他的身下流出来,他用手将秦虎的身体翻过去。
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秦虎的胸口,血液不断从里面涌出来,管事太监探了一下秦虎的气息,发现已经气绝身亡,他吓得退后几步,“这,这,这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胆大的男孩用手指着少年,道:“是他,是他杀了地上的人。”
“好你个臭小子,光天化日竟敢在皇宫里面杀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来人呐,给我抓起来。”管事太监见凶手已经有人,也不问清楚事情原由,就叫人把少年抓起来,在他看来只要有人承担这件事情,将自己撇清关系,可以对上头交代就行。
至于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到底是谁对谁错,他并不关心,反正这些刚送进宫里的男孩都是一些无权无势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得到消息的秦仁一路哭嚎着赶到净室,他抱着秦虎的尸体,咬牙切齿地说要让杀人之尝命。他冲进大堂抓住管事太监的衣领,吼道:“把那个杀了我干儿子的凶手交出来,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给我交出来。”
管事太监害怕,急忙让人将少年带过来,秦虎见到少年二话不说就像发了疯似的猛扑倒少年身上,用双手死掐着他的脖子,他带过来的几个太监死死抓住少年的手不让他反抗。
正在这时候,桂娘和刘老汉听说少年被抓起来,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见秦虎抓住少年的脖子,少年的脸色已经铁青,身为母亲的本能她见不得别人欺负她的孩子,她也顾不得其他,冲过去疯狂地拍打秦仁的手让他放开自己的孩子。
秦仁一时被唬住,松开了手,其他太监见桂娘发起疯,也都不敢上前,少年没有了他人的束缚,体力耗尽,摔倒在地上,桂娘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娘在这里,娘会保护你的,别怕,别怕?”
“娘?孩子?”周围的太监们都震惊了,什么时候桂娘都有孩子,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再说太监和宫女怎么可能生下孩子,一时之间众人窃窃私语,讨论这荒唐的事情。
周围越来越多的太监宫女围了过来,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上头。
尚宫局的陶尚宫奉命前来处理此事,当陶尚宫带人赶到净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掖庭总管太监秦仁抱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在那里嚎嚎大哭,旁边是桂娘抱着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坐在那里,少年脸色通红,脖子上又明显的勒痕。
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围在一旁,见陶尚宫出现,全部都跪下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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