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像以往一样,端着药碗走进了年世兰的屋子。
年世兰看到我来了,非常高兴,起身顶着大肚子欢迎我。
“月宾姐姐,你来啦,快请坐。”
看着年世兰灿烂的笑容,我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罪恶感。
我让陪嫁丫鬟吉祥,把药端到了年世兰面前。
“世兰,这是我从民间一位神医那里弄来的安胎药,你趁热喝了。”
年世兰循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那一碗安胎药,笑了。
“月宾姐姐,你真有心!”
年世兰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眼睛里有亮光。
我被她眼里的光芒,刺得挪开了眼睛。
“你呀,有了身子,就不要再这么莽莽撞撞了,小心着点。”
我假仁假义地嘱咐年世兰,可我却始终不敢正眼看她。
“知道了月宾姐姐。”
年世兰端起药碗,仔细地吹了吹,然后喝完了。
我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四皇子交代的任务。
又交代了年世兰几句,我便匆匆地离开了。
年世兰说约着来年的春天一起去骑马,我没有说话。
来年,我和她就是仇人了,断然不能一起玩了。
当天夜里,我听到年世兰的院子里,嘈杂声不断。
不一会儿,年世兰撕心裂肺的哭声,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
我惊恐地坐了起来,一夜无眠。
第二天,年世兰小产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四皇子忧心忡忡地路过我的面前,却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勉强一笑,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那几天,我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怕遇到年世兰。
但是躲得了十一,躲不了十二。
半个月后,年世兰气势汹汹地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冲进了我的屋子里,啪啪地扇了我好几个耳光。
我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齐月宾,我当你是姐妹,真心待你,信任你,你竟然害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年世兰声泪俱下地质问我。
我捂着脸,低着脑袋,缩在床角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是我理亏。
年世兰见我沉默,又冲上来猛烈地摇晃着我的肩膀。
“你说话呀,给我一个解释。”
面对着年世兰的质问,我能够解释什么?
解释这是四皇子的授意,这是德妃的授意,我才不得不那么做的?
不,我不能说。
我嫁入王府的那一天,就代表着齐家和四皇子的政治联姻。
所以,我让年世兰喝下滑胎药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内宅斗争,而是政治需要。
“对,是我做的,我就是嫉妒你得到了王爷的宠爱。”
“啪!”
我的脸,又挨了年世兰一个耳光。
可我心里却有了一丝解脱。
年世兰发泄完了一通脾气后,又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远走的背影,瘫坐在床上。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和她将会势不两立了。
但更糟糕的是,我怀孕了。
这让我感到惶恐。
“王爷,我害怕世兰会报复我。”
我抓着已经被封为雍亲王的四皇子,哀求地看着他,希望他帮帮我。
“你放心,世兰不会这么做。”
“王爷,可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要想那么多,没事儿的。”
王爷极力地安慰我,可我依然忐忑不安。
因为我永远忘不了,年世兰离开时怨毒的眼神。
那可是恨极了我的眼神。
可不管我怎么解释,年世兰会对我下手,王爷始终不相信。
我只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这种不安,随着我肚子越来越大,越演越烈。
每一次,我在外面的院子碰到年世兰时,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
年世兰原本会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晦暗、可怕。
她冷冷地走过我的身边,投给我一个冷冷的眼神。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我却觉得寒冷几乎要侵入骨髓。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年世兰除了经常对我横眉冷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时间一久,我就以为,年世兰不会有什么举动了。
可是当我放松警惕,胎儿逐渐稳定下来之后,一场我意想不到的噩梦发生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冬日早晨。
我像以往一样起床,吃了早膳,坐在床头,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突然外面传来吉祥一阵尖锐的呼喊声。
“小主,快跑!”
“啊!”
我惊慌失措地起身,刚要走出去看看。
可门口转眼就出现了一个气焰嚣张的身影——年世兰。
年世兰带着她的贴身宫女颂芝、阴险的周宁海,大步走来。
我虽然害怕,但是身为将门之女,我岂能露怯?
我冷冷地问年世兰,“你们要做什么?”
问完这句话,我随即看到了颂芝手里的端着的那一碗汤。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年世兰语气温柔又阴阳怪气地说:“当年姐姐送我一碗安胎药,今日妹妹来还恩了。”
“不!”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但是,年世兰一个眼神看向周宁海,周宁海阴森一笑,大步走来,将我直接推倒在床上。
我挣扎着爬起来,刚要逃走,却被周宁海死死地按住了。
我会些功夫,刚要继续挣扎,年世兰赶紧又叫了跟随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同时按住了我。
我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颂芝还愣着做什么,给月宾姐姐喂药。”
“是,主子。”
颂芝端着那碗药,一步步走向我。
我剧烈地摇头,哀求地看向年世兰。
“当时的事,是我一人之过,求你不要伤害我无辜的孩子。”
年世兰听了大怒。
大步走过来,直接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颌,冷笑连连。
“你的孩子无辜,那我的孩子何尝不是无辜?齐月宾啊齐月宾,为何偏偏是你啊,倘若是那乌拉那拉氏干的,我尚可理解,可为什么是你啊!我何曾对不起你!?”
年世兰说着眼尾已经红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
她那么信任我,所以才毫无防备地喝下了我给的“安胎药”。
我辜负了她的信任,也背叛了她。
“没话说了吧?”年世兰冷冷地看向我,眼尾的那一点红,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尽。
她接过颂芝端过来的碗,轻哼。
“齐月宾,这药你不喝也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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