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把毛巾扯开。
我和他隔空对视。
但也在很快的时间里,我面无表情的将毛巾再一次覆盖在他头上去,一边揉搓一边教训他道:“头发这么湿,好好擦擦吧你!”
隔着毛巾,我听到他一声低笑。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毛巾扯开,就跟个太姥爷似的等着我帮他擦头发。
最后我也发现他这目的。
于是也纵着他,感觉差不多时主动把毛巾拉开,让他英俊硬朗的脸呈现出来。
他两只手都环着我的腰,不松也不紧,但足以感受到他手部力量。
还有他看向我时眼里灼灼的光和无尽的温柔。
我不是没经历过男人,我只是从未经历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尽管我和他已经走过太多崎岖狭窄的路,但现在在这个房间,在他怀里,在昏沉又温暖的卧室灯光下。
我不禁会想。
如果有一天他会不会把用在我身上的所有的好和温柔,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
会不会哪天碰到了一个比我还漂亮,还温柔的女人,他就会跟人走了?
毕竟人都一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慕强的心理也同样占据着每个人的虚荣位置。
真的那样的话,我应该不会跟他撕心裂肺的撕扯,也不会紧抓着他不放。
我会怎么样呢?
我想,以他对我的这些好来推断,我应该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让他没有任何顾虑地去经营下一段感情。
“想什么呢?”
他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将我的注意力全拉回来。我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环着他脖子冲着他摇头。
“没什么。”
“有什么就说呗,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单手离开我的腰,环住我后颈。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我的颈部肌肤。
让我觉得痒痒的,麻麻的。我下意识仰着头紧贴着他的掌心,嘴里喊着“哎呀,你别挠我,痒……”
“是吗?我看你还挺享受的。”
他把唇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窜入我的耳膜。
我整个人更软了。
手虚虚地顶着他的胸膛,根本推不开,也无心想推开。
“你干嘛呀?唉,王伟,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暂时休战?”
“为什么?”
他的亲吻落在我的脖子、我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就停下,只是一边回答一边亲,不妨碍干任何事儿。
“从我回来到现在,就算是……就算是身子原因,也该有休息的时间吧?”
“来了?”
他拉开距离,却依旧和我的脸挨得很近很近。不知为何,我居然在听到他这个问后下意识脸热了一热,好像情窦初开被同龄的男生发现秘密的小女生一样。
但我现在不是小时候,我和他经历这么多,只是眼下才重逢不久,所以才略羞涩。
一些事儿真正提到桌面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男人女人要在一起,那就应该各自了解清楚通透。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我用额头轻轻撞着他:“没有,就是觉得你太强了,所以想休息调整一下。”
我用只有我和他听得到的声音,和他说悄悄话。悄悄话的氛围让我们彼此之间好像更增进情感一些。
这还有一点儿……像是在偷什么东西似的,那种错觉特别增强氛围,更令人感兴趣,叫人奋不顾身想要前往,一探究竟。
“听你的意思,怎么觉得还有些嫌弃?嗯?”
他的热吻密密麻麻落在我的唇上。欲还没散,但他也没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急切,仿佛真的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只是亲一亲而已。
“我哪个字让你听出有嫌弃的意思了?”
“那就是很满意了?”
“……还行吧。”
“唉,王伟,你……你干什么呀你?”
刚刚还好好的,结果突然就……
“你不是说还行吗?既然不太满意,我也不能停工是不是?这样,有点让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白费了。
你辛苦一点,别让我白费……”
“唉唉唉……满意满意,十分满意,百分满意,一万分满意!行不行?总之真的很满意!”
他眉目深深的看着我,似乎在考量我这句话是真是假,似乎也只是同我开玩笑取乐,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那个男人。
最值得托付的男人。
“哎呀,你真的真的很厉害!”我把手举起来做发誓状和他说:“我说真的,而且你知道吗?我们在那边学厨,人一多话就多,有些人凑在一块儿就爱说这些。然后……”
“然后怎么?”
我轻轻刮蹭着他的肩膀衣服布料,莞尔一笑,继续把自己所听到的所看到的那些说给他听:“就会有些若有若无的比较呗!”
“比较什么?”
“你……”其实我觉得他已经明白了我话里的深意,可他就是故意深究,故意要我直白明了的告诉他!
就是想看我脸红心跳!
想和我说那些荤言荤语。
他似乎等的有点着急,其中一条腿轻轻抖了一下,提醒我赶紧继续话题。
“问你话呢。”
“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不知道。快说,再不说,我们就做点别的打发时间。我更愿意和你……”
他轻轻摸着我的耳垂,意有所指。
我连忙把他的手拉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等到不感觉麻了才悻悻开口。
“反正我听她们那口气,似乎都对婚后的生活不太满意。”
“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结婚?”
“什么跟什么呀!我的意思是说,结婚以后……好像男的都避着女的,就是有点中看不中用。
或者,是结婚几年,又或者时间更久一些,就不太好使。
所以你还行……不是还行,是很行!”
说到中途时看见他的目光突然变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他不喜欢听的字眼,于是立马改口。这才看见他的眉目重新舒展开,眼里透着隐隐的爽来。
这男人!
果然,这种能力是男人最在乎的!强者愿意比较,弱者提都不想提!
“那你还这么委屈?是对我其他什么还不满意?”他把我拢紧,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另外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轻靠着问:“是不是还有一些不太好说的话,不太好提的条件?”
“没有,你说到哪儿去了?嗯……”我知道他是指的什么房子呀,金钱之类的东西,但其实并没有,我虽然有所打算,希望早点有一个自己的家,和他,和孩子,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归属地。
可我心里也看得很开,这些身外之物,有则加冕,无则顺其自然。只要我们都身体健康,大家有手有脚什么日子不能过?
以前比现在更难的日子不也都过来了?
现在最起码远离那个地方,远离了那些人,难道还不能好好过吗?非得揪着这个,日子怎么继续?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但既然他话说到这儿,什么东西突然跳进我的脑海。
我于是问他:“那些身外之物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相信你也是如此。我们已经够努力了,至于老天爷要给我们安排什么样的生活,全听他老人家的安排。
但有一个事儿我还真想问你,刚刚你说结婚。
这个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以前没有条件提,大家被很多事儿耽误了时间,蹉跎了时光。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已经出来了,我和他也把日子搭起来了。
结婚这个事儿是得提上日程了。
他略显沉默,不知是不是我突然提起的原因,还是说还有别的考量?
但我心里也想有个底,所以再次发问:“没关系,在我心里,我和你最起码是可以完全坦诚相待的状态。
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不是以前还有一些……”
“那就结婚。”
我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突然截断我的话,斩钉截铁地说。
“这就同意了?”
我心里刚刚漂浮起来的一些不确定的因子,突然被他这句话全都压了回去,全都埋进尘埃。
换成了愉悦的、开心的、欢呼的因子弥散在心间,将我整个人都渲染成一个开心果,浑身上下弥散着灿烂幸福的光来。
有颗糖在我心间化开了。
“你不同意啊?”
他反问。
“没有啊!”
“那就是很期待咯?”
“……”
我眉心一皱。
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被别人这样反问,尤其是这种语境,好像我被反将了一军,让人看笑话的似的。
刚刚也有一点被当头一棒的感觉。
但……
因为是他,我的感官知觉、我的原则,似乎通通都为他改了规则。
他一只手捏着我下巴,轻轻摩擦着,声音低低地问:“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我刚刚……”
“对!就是很期待。难道你不期待吗?”我环着他脖子,贴到他脸上去,我很少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吐露自己最真实的声音,哪怕是曾经的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尽管刚刚我还小小的在心里想过,倘若哪天他对我变了心,看中了别的女人。我会悄无声息离开,让他去追寻幸福。
但现在此刻,提到这些,在他面前我没有任何保留。我全然把自己交给了他,包括自己的心。
哪怕有一天被辜负我也认了。
“那天大门打开,我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其实……心情十分复杂。我没想过你会在外面等我,没想到你还带着儿子一起在外面等我。
说实话,我无数次想跟你结婚成为夫妻,有时候我在里面会做梦,梦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有以前的回忆,有还没发生的未来的光景。但当我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还在服刑的地方时,我的心很痛,很疼。
不是因为我的遭遇,也不是因为我没办法适应里面的生活,更不是因为生活对我的不公和打击。
全都不是。
我那么心痛,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和你……应该是和你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会……”
“好了,不说了。”他将我拥紧,一边轻拍我的后背,一边在我耳边低语安抚:“不说了,都过去了。”
“……嗯!”
我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在里面的时光,我梦到的那些梦。
这些压抑的东西和痛苦,也在这一刻全都得到释放。
“烟儿。”
“嗯?”
“如果要结婚,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特别完整特别像样的婚礼。”
我闻声,从他肩窝退出来,和他四目相对着。
“什么意思?”
“一个完整的婚礼,有亲朋好友、双方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流水席、拜天地、进洞房。
这些礼节你不清楚吗?”
我被他说得微微有些发愣。
我清楚呀。
怎么不清楚?
当年和林峰结婚时,其实我和他办得还挺风光的。无论是礼节还是彩礼,无论是酒席上摆的菜,还是村里的条件。
其实都不错。
尤其是林峰还有一个不差事儿的妈。在我们那一块儿,其实还是有好一些人羡慕我。
因为她们要么就是未婚先孕,直接就住到人家男方家里,尽管一开始大家说的好听,酒席彩礼都不差。
但孩子呱呱坠地后,一切都变了。
所以有些女人把孩子生了后,受不了落差,便丢下孩子离开。
还有一些尽管后续谈到摆酒给彩礼时,却因为彩礼的事儿互相撕扯、痛骂。
但最后……不也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你刚刚犹豫就是因为这个?”
“还好,没什么犹豫不犹豫的,就是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你还想这么多?我怎么都可以,只要有你这个新郎官在,其他的都可以不要!而且,儿子不就是我们的家人吗?有他在就好了。
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的,结婚也是我们两人的事。以后,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我不在乎那些,以前办得风风光光的又怎么样?短暂被人羡慕过又怎么样?不也还是一地鸡毛,还是落得一个离婚的下场?
只要人可以,只要人对了。哪怕只是去领个证儿,也就叫结婚了。
一样的。
“傻子!”他亲吻我的脸,又用手轻抚。
我也摸他:“你才傻呢!”
“那正好凑一堆了!”王伟说:“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咱们计划一下。”
“就领个证,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顿呗。”
“那不行。”
“嗯?”
“我在贵阳还有些朋友,先把时间确定下来,请几桌吧。”他捏着我下巴又亲了一下,退开,笑道:“好歹是结婚,别那么抠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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