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吴娴雅收到一条好友验证信息,备注:石墨,吴娴雅通过后同样回以自己的姓名。
石墨痴痴地反复念着吴娴雅的名字,喜乐颜开。
吴娴雅受不了,赶忙说:“哎呀,差点忘了,曼姨交待我的事儿还没办呢,我得走了,有事再联系,拜拜。”说完拉开楼梯间的门,快步走远了。
石墨收起笑容,目光阴鸷,嘴角斜斜地动了动。
——
宋曼这边接完电话,回到病房和林耀山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遍吴娴雅,赞美之词溢于言表,相对宋曼的认可,林耀山没有任何表态,只说:“女孩子家世、背景是其次,重要的是人品端方,知书识礼,你帮着儿子把关我不反对,只是不要把你工作的作风拿出来才好。”
“呵,老林,这话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要说谁把自己工作的作风拿到家里来,最典型的人非你莫属,可别忘了,是谁把儿子害成这样的。”
林耀山不理宋曼的揶揄,忽然问:“哎?老爷子和晶莞那边你没和他们说吧?”
“没,老的年龄大了,万一一时急火攻心,有个闪失,可了不得,小的在国外好不容易适应的不错,说这些她又得闹腾着回来,就算不回来也分心影响学习,再说咱俩两家的亲戚,你一向有事低调,不喜欢劳师动众的,我就和谁也没说。”宋曼剥开柑橘自己吃两瓣,酸得皱眉眨眼睛,索性一股脑将剩下的几瓣全给了林耀山。
林耀山试吃了一瓣,觉得还行,“这样很好,等转回B市了,估计想瞒也瞒不住。现在能清静几天,是几天吧!”
——
叶蓁蓁因痛经,已经两天没有出过六班,肖燕飞来看她,让她卧床休息,114的班也给她调了。
肖燕飞看叶蓁蓁难受的样子,想着:奈既然打电话来报平安,既然都没事,他们演习遇上泥石流的事就先别说了,等她身体、状态好些了再说也不迟。
叶蓁蓁晚间神思倦怠,朦胧恍惚中,来到和林维崧一起玩儿滑翔伞的山坡,林维崧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站在草坪上对着她笑,“看什么呢,快过来坐。”
说完,一边向叶蓁蓁招手,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扑在草地上,里面只穿了一件他常穿的白色针织拼接背心,叶蓁蓁见他穿得这样少,赶紧拿起草过上的外套给他,“深秋了,再过些天该进入冬天了,你穿这一点怎么行,赶紧把衣服穿上。”
林维崧笑,“没关系,我不冷,不信,你摸摸我手,是不是很热?”
叶蓁蓁握了握林维崧的手,又摸了摸林维崧手臂和脸,这才放心地说:“嗯,确实挺暖和的。但是!那也不行,外套你赶快穿好,不然,我就走!”说完,佯装真要走的样子。
林维崧急忙拉住叶蓁蓁,“穿,穿,穿,你别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什么?”
“坐下说!”
叶蓁蓁见林维崧头上戴着大大的帽子,雪白雪白的,像女生的浣纱帽,层层白纱堆积而成,很有一种古典之美。只是林维崧这顶明显是改良过的,有一种英伦男子的简约之美,比起往日林维崧给人的阳光感,这种搭配给人一种神秘感。
叶蓁蓁伸手想去摸林维崧的帽子,被林维崧抓了手腕。
叶蓁蓁以为林维崧不让她摸帽子,是怕她把帽子弄乱,破坏了他的造型,于是嘿嘿一笑说:“放心,我只是第一次看你戴帽子,而且还是戴这样特别的款式,所以好奇,单纯想摸一摸而已,不会破坏你造型感的。”
林维崧握着叶蓁蓁双手,笑道:“这个帽子很难戴,我好不容易为了见你搞出个造型来,你就先欣赏欣赏吧。”
叶蓁蓁笑,“你先放开我,放心,不动你帽子啦,不过你这帽子真挺好的,什么时候给我也弄一顶,咱俩来个情侣的!”
林维崧低头默然,抬头已是满脸笑意,“傻丫头,都说这个帽子很难戴,你还要,你那么怕麻烦的人才不喜欢这个,想要好看的帽子,还不好说,回头我给你找很多全世界最好看的帽子来。”
叶蓁蓁笑,顺势躺到林维崧怀里,“还说我傻,我看你才是大傻子呢,人家的重点是说要好看的帽子吗?”
林维崧回想叶蓁蓁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原来你说的是咱俩来个情侣帽对吧?”
“对喽!”叶蓁蓁顺手在草中抓起一朵花绒饱满的蒲公英,递到林维崧面前,“阿寻,吹了它。”
林维崧提起一口气,借着叶蓁蓁的手低头一吹,蒲公英瞬间花绒飘零,恰好一阵疾风,将蒲公英的花绒,更是带到不知何处。
叶蓁蓁看着有趣,接连采了好几枝蒲公英,两个人吹着玩了。
叶蓁蓁见蒲公英白白地绒毛像柳树的絮一样,就说:“这个和咱们基地池塘边的柳絮很像有没有?”
林维崧点头,“它们都是漂泊无根的状态。”
叶蓁蓁想到《红楼梦》柳絮词正是描写柳絮,顾自朗读起来:“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流。”
林维崧接道:“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叶蓁蓁乐得直拍手:“好诗!好诗!真难为曹公写谁像谁的口气,黛玉说草木也知愁,不就是说自己这棵绛珠仙草下世来体验爱恨情愁嘛,说柳絮的漂泊就像纸薄一样的人命,不就是说借此暗指自己红颜薄命的结局嘛!
那宝钗呢,她说‘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不就是说即使枊絮飘泊无依,随着流水消逝,也不是沾泥带土的被风尘裹挟被迫死去的,一句话道出她的高洁,她说‘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这是她说坚定自己品质品性,对他人、世俗的相聚离散抱以最坦然洒脱的姿态’,。
句句形容枊絮,却也句句借物抒情,你就说他俩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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