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曜阳大刀阔斧地往自个儿的位置上一坐,“都闭嘴吧!你们!我后娘猛不猛,关你们屁事啊!”
众人也不敢真嘲笑这些小霸王。
谁也不敢轻易地和他翻脸。
宁曜阳是侯府嫡长孙,各孩子家长们都千万叮嘱了,要与宁曜阳搞好关系。
虽然小孩子有逆反心理,不一定听家长的。
但宁曜阳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了,羡慕嫉妒恨也没法。
宁曜阳环顾四周,“你们这次夫子考试,最高分是多少?”
孩子们一下子来了兴趣。
“宁曜阳,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会考……”
“对,给你开卷考试,你都找不到答案啊!”
“让你写名字,你都不会写的……”
“最高分自然是宁骥了。”
投胎上,大家比不过宁曜阳,在读书方面,整个族学的孩子们,不分男女,大家都觉得能胜宁曜阳一筹。
这是众人唯一能超越他的地方了。
平时是宁曜阳的短处,他不让大家说,现在见他主动提及了。
便都兴致勃来,都想找找存在感了。
宁曜阳看向最后面的位置。
宁骥是伯府大房的庶子,今年九岁,性格懦弱。
“嘿嘿,宁骥你考了多少等?”
宁骥原本不准备出头的,别人都在玩闹,他在默默地背书,一概不参与。
听到宁曜阳叫他,他才不得已抬起头来。
有些结巴道,“上,上甲。”
他一紧张就结巴。
宁曜阳顿时眉目一竖,“你堂堂男子汉,怎地说话跟小鸡崽似的,你大点声音,小爷听不见!”
宁骥顿时更瑟缩的样子,脑袋都快要垂到桌子上去了。
旁边的人大笑。
有人高声替他又重复了一遍,“宁曜阳,他说他上甲!”
宁曜阳哦了一声。
放过了宁骥。
得意洋洋地从书包里掏出试卷来。
“嘿嘿,小爷我也会考了,我小爷考了甲等!除了宁骥比小爷考得好之外,还有谁?”
众人起先一愣。
后哄堂大笑,“宁曜阳,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连名字都不会写,你能考个甲等?”
“哈哈哈,宁曜阳,是不是你怕你后娘揍你,花钱请人考的?”
宁曜阳把试卷往桌子一啪。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是不是小爷的字迹!小爷现在今昔往日了,以后,别嘲笑小爷不会读书了,小爷现在强得可怕!”
大家当真去看。
有些人还是不信。
“宁曜阳,你为了以假乱真,你竟然让人把字迹写得和你一样丑!”
宁曜阳,“滚犊子!”
这时候,屈老夫子咳嗽着进来了。
课堂里顿时消停下来。
屈老夫子年纪大了,耳朵背了,刚才课堂里闹哄哄的,没听清他们讲什么。
跟往常一样,进了教室就开课。
“今天来温习一下增广贤文……”
学生们回归自己的座位打开书本,开始摇头晃脑地诵读起来。
就听见众孩童们读书的声音里面,宁曜阳的声音最大,最响亮。
众孩子们都傻眼了。
不是,平时一上课,一读书就睡觉的宁曜阳,今天竟然跟着一起读书了。
他认识字吗?
他的声音这么大,好像是都念对了。
众人一吃惊,声音不由得小下来。
众人声音一小,宁曜阳的声音就显得更大了。
到最后,没人带他读了,他一个人还在读……
这下众人就大惊失色起来。
他真的会读啊!不是乱跟做样子的。
还有屈老夫子都不由得揉了揉眼,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把别的孩子看成了宁曜阳。
宁曜阳今天上课,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
宁曜阳他在读书,声音大到他这个耳背的人都听到了。
居然读得十分流畅,一个字也没有错。
屈老夫子出声了,“你,你会读?”
宁曜阳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忽地站了起来。
“汇报老夫子,我不仅会读,我还会背呢,增广贤文嘛,小意思。”
屈老夫子嘴角一抽,太阳打西边出来,他都不会相信。
宁曜阳他教了几年了,他是什么鬼样子,他不知情?
几天前考试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来着。
目不识丁。
几天没见过,在屋里突袭,会读了增广贤文都不错了。
还会背?
“那你背来听听。”
宁曜阳努力忍住那压制不住的得意感,很快就把增广贤文给背完了。
课堂内一片死寂。
人人嘴巴都能塞下一个大鸡蛋了。
只有宁皎月轻轻抿着唇角,在微笑。
宁曜阳背完增广贤文,表现欲上来了,“嘿嘿,夫子,我还会背千字文,百家经,三字经……”
说完,也不管大家的死活,继续开背。
有些同学不相信,以为宁曜阳吹牛逼,拿出书本来,对着比。
结果,宁曜阳背得一字不差。
下巴都惊呆了。
有人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他后娘给他揍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强啊!宁曜阳!”
宁曜阳背完了,朝四周一拱手。
“嘿嘿,承让,承让。以后请叫我状元宁耀阳。”
众同学们……
给他三分颜色,他开染房来了。
屈老夫子对宁曜阳的印象,几乎是根深蒂固了。
他仍旧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等等,光会背书也不成,背得书,你要理解其中的深意与道理,我且考考你。”
宁曜阳坐等这装逼的一刻好久了。
“夫子,请考。”
摩拳擦掌。
他宁曜阳由全族学最差的一个学子,今天摇身一变,要变成族学之新星!
屈老夫子翻开三字经,认真地考了宁曜阳几句话。
结果,宁曜阳摇头晃脑,答得全对。
意思解析深刻到位。
令屈老夫子都没有想象到。
他还是不相信眼前一切的,朽木竟然能雕了?
他再翻开千字文,增广贤文等书,考究宁曜阳。
宁曜阳还是都答对了!
全班同学已经惊麻了。
宁曜阳他后娘真的给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了。
“阳哥,你是我的偶像!”
“夫子,求求你了,你别考了,你再考,我们都要找条地逢钻进去了。”
这一上午的课堂,屈老夫子啥也没干,就光在考宁曜阳了。
而众学子们都跟着默默地学习。
连宁曜阳都会了,他们还不会,这如何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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