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墨门用了什么手段,北假地还没设郡立县,就给过来的九个子门弟子弄了个边民的照身。
到了营盘以后可以直接进行征辟,全套下来弄得合理合法。
而且这九人说话利索手脚也麻利,看起来很是精干。
捣煤渣、捣石灰、挖黏土这些活计,干得也是毫无怨言。
不过黄品也只是稍稍欣慰了一下,并没有因为摆脱苦力活而过于欣喜。
昨晚的试探很不乐观,不管是白玉还是西横,对他行商赚钱的事都不赞同。
如果连普通的物品都不能贩卖,之前琢磨着私下售卖铁料钢料那就更不用想。
他老哥一个穿越过来的,哪来的什么班底。
但凡想要做点隐秘的事,都得靠着白玉给找人。
而看白玉的架势,这话茬干脆就不能提。
可真以军功去赚钱,根本就不现实。
军功过得的赏赐更多的是荣誉与升职,大笔的财帛也是单笔或是不定时的进项,不能源源不断的带来利润。
成不了狗大户,将来自保的时候多少会受些影响。
而一想到会影响到今后的保命,黄品脸上露出一抹坚决,猛得用力拍了一下巴掌。
白玉虽然聪慧,但毕竟有着历史局限性。
喜欢与疼爱她,并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要迁就她。
售卖铁料钢料确实是疯狂了些,完全可以弄些风险系数低的稀罕物件售卖。
“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被黄品吓了一跳的西横嘟囔了一句,抬手指着捣粉的子门师弟道:“四处你都巡视过,不是该去山北吗,你让他们做这些活计是什么意思。”
“瞧你那点出息,我还能诓你是怎么着。”
翻了一眼西横,黄品弯腰看了看捣得粉末,朝着帐外努努嘴道:“取两成半的灰粉与四成的土粉一起放到釜里煅烧。
煅烧后与三成半的乌薪渣粉合到一处,搅弄得均匀些。”
西横听了黄品的安排更加疑惑,“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将帐帘支起往外放一放捣灰带起的细尘,黄品朝着准备筑城的方向努努嘴,“之前不是说了,这几样就能替代你说的黏土与秫米。”
西横拍了拍额头,看了看正在忙活的师弟们,“以为你是在说笑,没成想你还真在鼓捣这个。
问题是这些石粉兑到一起就能把石料粘到一起?还不怕雨水?”
黄品摸了摸下巴,嘿嘿一乐不管西横能不能听懂,自顾自道:“理论是没问题。
可毕竟只是家里传下来的,之前我没亲手弄过。
不过花些时间试一试还是可以的,反正这时候都是拾取石料都动不了工。
这个时候的试错成本最小,一旦可用没什么问题。
等开春动工的时候,不单筑城快些,筑路也会省事。”
指了指炉灰渣,黄品脸色一正道:“所需的物料你都看到了。
一旦动工,用着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松,去完山北那边弄过乌薪。
你还得往大河那边跑一跑。
看看哪条河能借上水力,全靠人力捣粉鬼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黄品眉头微微一蹙道:“虽然山谷还算好走,可毕竟有三十几里。
离山南那几条河还是远了些,最好能在左近找到乌薪。”
西横一听,苦着脸道:“山南这边山体陡峭且多草木。
下边的工徒还要凿刻压路的石碌碡,出去一趟只能带着那些擅木活的。
哪那么容易寻到乌薪。”
“尽量找吧,不然实在是耗费功夫。
多走一步路就多耗一些米粮。
总不能真把调拨过来的牛羊都给吃了。”
转身出去将一袋冻上的沙子搬到炉灶旁暖上,黄品朝着西横招了招手示意其坐过来,“过来的这些子门弟子都擅长什么。”
听了黄品的询问,西横得意的笑道:“能入子门的,没有不擅长的。
工道、算学、武艺、还有经略地方,无一不会。”
察觉话说得有些大,西横收敛了一下得意继续道:“当然肯定是各有最精通的一门。
与我比是差了些,不过做个工师已经够资格了。”
“这话听着像是你在变相夸你自己。”
调侃了一句西横,黄品琢磨了一下继续道:“看样子你们墨门是把最后的可用之才都给送过来了。
光是用来做些琐碎的事情,太过大材小用。
我方才说的那些活,你看着给安排下去。”
西横看了眼黄品,嘴硬道:“没你说得那样夸张。
墨门再不济,还是有些弟子的。”
不过说完随即又叹了口气,摇头道:“和你没什么可隐瞒的。
子门把年岁相当的弟子都给派过来了。
他们的才干足以应付你那些活计,不会负了你的信任。”
黄品缓缓点点头,沉默了一阵直视西横的目光道:“我能相信你吗?”
西横被黄品没头没脑的话给弄得满脸疑惑,“你这说得什么话,而且是不是说得反了。
别处不知道怎么样,可边地这边哪个不信你。
若是不信你,能让你做了备塞都尉?”
朝着帐外看了一眼,西横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也不想想,若是不信你,法吏能被你得了手?
老早就被那帮屯兵给砸成肉泥了。”
黄品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不管西横是在装傻,还是真没懂他的意思,看这个架势情况都不太妙。
可如果等郿县那帮人过来,指不定是啥时候。
另外那帮家伙也不是搞实验做细致活的那块料。
还得是仰仗着西横这帮墨门子弟去鼓捣物件。
但是以西横现在的表现,把要鼓捣的物件给说出去并不稳妥。
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西横先跟他一条心,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脑中飞快地转动了一阵,黄品抬头看向西横,“老西,如果墨门就此消散,你心不心疼。”
“你说得这是废话,哪个见了自己师门消失于世会不心痛。”翻了一眼黄品,西横撇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说点寓意好的。”
黄品嘿嘿一乐,“寓意好的这不马上就开始要说了。”
往西横边上凑了凑,黄品压低声音道:“墨门想要活下去,得换个方法传扬学说。”
西横眉头一皱,“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这事了吗。
墨门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改不改学说的问题。”
黄品摇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西横低声把佛家的教义简单的说了一遍。
西横眉头紧锁的沉思个一阵,撇撇嘴道:“你觉得按这个来,墨门还是墨门了吗?
这与那些只属嘴的学说有什么区别。”
黄品拍了拍西横的胳膊,“只是让你借鉴,没让你改成那样。”
顿了顿,黄品一挑眉,像个引诱孩子犯错的教唆犯一样低声道:“大秦外边的地界儿很大。
墨门完全可以走出去传扬学说。
但走出去的前提和以及能够走得更远,得有钱财才对。
现在墨门子弟就那么些,而且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只会越来越少。
没有门徒,哪来的钱财走出去。”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黄品做出一副悲悯的样子道:“之前与你说过,我敬佩墨门。
加之现在又是客卿长老,我不能眼见着墨门就比消失于世间。
我有赚钱的法子,而且还是赚大钱的法子。
只需二三年的光景,绝对会让墨门再不用为钱财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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