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日月双辉之下,身披灵甲的杜文焕焦急地看着身边的修士文官,城外叛逆修士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决不能在此刻“犹豫不决”。
“炼宝炮手!”
洪承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面上掠过一丝不忍,但他语气坚定的命令仍在城墙上回荡。
城外的凡人流民距离城墙只剩下不足百丈的距离,而在这批流民背后则是无边无际的“叛逆修士”队伍。这些人曾是耕田劳作的乡亲,却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丧失了所有人性,竟驱使同样是“灾黎”的同胞攻打仙堡。
身为陕西修行州牧的他此刻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从容不迫,眉头紧皱,胸膛剧烈起伏,面对这些城外的“叛逆修士”,他们曾是他治下的淳朴农夫,如今却变得如此残忍无情。
轰轰轰!
片刻恍惚之间,雷霆般的炼宝炮声便在城墙上炸开,一股刺鼻的灵药烟雾刹那间弥漫开来,城外随之传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尽管视线暂时被烟雾遮蔽,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但从那阵阵凄厉的哀嚎就能推断,城外必然是一片肢体残缺、血肉纷飞的惨烈景象。
“罪孽啊...”
空气中充斥着几乎实体化的血腥气息,城头上的守卫士兵都面露不忍之色,连久经沙场的杜文焕都不禁低声叹道。
他出身修道世家,见识颇丰,以往的“战绩”都是在蒙古妖兽的累累尸骨之上积累起来的,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对同胞同胞拔剑相向。
不过杜文焕明白慈悲不掌兵的道理,眼前的情景固然残忍,却也不能耽误,一旦让城外的流民抵达城墙脚下,任凭他们堆砌碎石夯土,恐怕他自己以及城中的百姓都将陷入危境。
“再放!”
不顾耳边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以及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陕西修行州牧洪承畴迅速调整好心境,紧紧地盯着城外弥漫着灵药烟雾的激烈战场……
延安宗城的玄晶炮早已岁月侵蚀,无论射程抑或威能皆无法与九天戍卫军团的法宝火器相提并论。
刚刚一轮猛烈的阵法齐射虽令天地共鸣,震耳欲聋,城墙之外更是哀鸿遍野,然而其实际效果更偏于震慑而非杀伤。
目力过人的他已透过渐渐消散的灵烟,清晰看见城墙外的护法队在最初的一阵混乱后,已经重整旗鼓,挥舞着手中的飞剑与法器,愤怒地驱赶着那群惶恐失措、四散奔逃的凡人百姓。
"啊!"
仅隔几息之间,又是一阵震撼天地的轰鸣从延安宗城之上爆发,十几座玄晶炮颤巍巍地倾泻出自身残存的法力,不过也许是年岁已久,这一轮齐射之中竟有三座玄晶炮承受不住压力,瞬间炸膛,使得身后的炮术修士倒在血泊之中,凄厉的惨叫声直刺众人耳膜。
目睹此景,陕西巡守使洪承畴心头不由得一紧。虽然他早已深知延安宗城的防御法宝破败不堪,却未料到仅仅是第二次齐射,便已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
"法符射手准备!"
尽管面庞略显凝重,洪承畴却是立刻作出应对,坚决不允许那些凡人百姓靠近延安宗城的城墙之下。
也许是感受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或者是近期的修炼整顿初见成效,城墙上负责施放法符的射手们仅仅片刻惊愕,便即刻回神,纷纷冲向城墙边缘,紧握手中蕴含强大灵力的法符,死死盯着下方混乱的百姓队伍,而那倒在血泊中的炮术修士也被等候在城楼一侧的疗伤修士迅速抬走。
"巡守大人,末将请求出战!"
就在城外的凡人流民准备再次冲击城墙之际,杜文焕神情坚定,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仿佛做出了重大决策般,对着身边的陕西巡守使洪承畴恳请道。
倘若城墙上万道法符齐射,以城外这些衣衫褴褛的凡人流民的实力,恐怕难以抵挡得住,必将倒毙城下。
暂且不论事后朝廷是否会对洪承畴大人下令“误杀无辜”之事加以责罚,单是那一具具万人的尸体就足以替代碎石与夯土,成为城外叛逆修士攀升城墙的阶梯。
与其这般被动防守,不如由他带领一支精英弟子出城迎击,将城外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凡人流民驱散开来。这样一来,既可确保延安宗城安然度过危机,又能尽量保住那些凡人百姓的性命。
然而此举的弊端在于,杜文焕极有可能会被城外叛军的包围圈所困住。虽然此刻看上去那些叛军都是手无寸铁的“灾民”,但他杜文焕并未忘记,昔日在延安宗城外,王嘉胤擂鼓聚将之时,他的队伍中曾出现过上千名身披甲胄的精锐修士以及数百名骑兵。
如今城外聚集的凡人流民数量逾万,即便王嘉胤再怎么迟钝,也定会在杜文焕领军驱散流民之际,派遣骑兵对其进行围攻。
"杜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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