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说,有不有这本书不重要,问题是那个名叫陈世元的商人为什么要剽窃这本书?你与剽窃书的人和金学曾通同作弊,居然还敢将书稿当面呈给朕看,你这是在侮辱朕的智商呢,还是在和朕开国际玩笑?无论是侮辱皇上的智商还是与皇上开国际玩笑,对金之俊来说,都是死罪!金之俊吓得面如土灰。
黄台吉眉头皱得像一块抹布,下意识看看姜祖飞。
姜祖飞作为礼部尚书现在是要参加朝会的,但姜祖飞对皇上与金之俊的对话并不知情,他也和其他官员一样,恭敬的站着,一脸认真的思考着,随时准备与皇上互动。
黄台吉想,既然姜祖飞能写《治蝗考》,就能写《红薯传习录》,《红薯传习录》是福临呈上来的,难道朕的皇子有错?姜祖飞写《红薯传习录》有功,朕已经将姜祖飞提拔为礼部尚书,难道姜祖飞不该被提拔?再说,福临实践格物致知亲自种红薯,这是家喻户晓的,也是朕亲眼所见的,眼见为实,这更不应该有错.....。
想到这里,黄台吉又皱眉看着金之俊,看金之俊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黄台吉说,这本书是姜祖飞写的,朕已经批准发到各省了,你带去的那些箱子里装的全是送给各省的《红薯传习录》,你难道不知道箱子里的东西?书都发到各省了,这个时候你居然把一个商人剽窃的书呈上来,还为他请功?你以为自己姓金,将红薯改为金薯,这本书的功劳就有你的份?你异想天开的能力很高呀!
黄台吉怒喝一声,你是何意?
黄台吉一边呵斥金之俊,一边叫李公公将两本书传给各位大臣们看,证明自己没有冤枉金之俊。
大臣们一一传过了,这才知道金之俊为什么吓得不断磕头的原因,尽皆哑然。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不动脑子作案的事,还是团伙作案?团伙作案也不悠着点?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显摆?大家看向金之俊的眼光就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金之俊跪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他到福建去的时候,带了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其中带去的箱笼就有好多个,只是这些箱笼上都贴着封条,封条上写着各省地名,至于箱笼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没看也没问,现在才知道,箱笼里装的是《红薯传习录》这本书。
如果自己看过箱笼里的东西,哪怕有点印象,再见到《金薯传习录》的书稿,他今天也不会发生如此诡异而低级的错误!这一定是个坑!金学曾为了邀功,或者为了拿他开涮,或者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为他挖的坑!金之俊自认为跳进了金学曾挖的坑里。
但自己与金学曾无冤无仇,金学曾为什么要给自己挖坑?金学曾挖坑对他有什么好处,金学曾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会被连坐?
金之俊只感到大脑里一阵嘤嘤嗡嗡的声音响起。
姜祖飞也看了两本书的书名和目录内容,他比别人更加懵逼,虽然书是自己写的,但书名是林月定的,目录也是林月提供的,连书里需要写什么内容,也是林月讲给姜祖飞听的,姜祖飞自小有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的能力,他只是一个按照林月的要求执笔撰写的人而已。
如果说,那个名叫陈世元的商人是剽窃姜祖飞的,但陈世元与姜祖飞并不相识,且距离遥远,这个年代写书都是用笔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的,并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东西,信息传播全靠嘴喊腿跑击鼓放炮仗,再高级一点,就是民间的鸡毛信或飞禽传书,那速度也是很慢的,即或是陆驿快马,一天也走不到两百里,陈世元什么时候看到这本书的?用什么方式看到这本书的?归根结底,陈世元为什么要剽窃这本书?作案动机是什么?
姜祖飞回过头来又想,如果不是陈世元剽窃的,难道是林月剽窃的?但林月又是怎么剽窃的?林月为什么要剽窃这本书?
姜祖飞感到头皮发麻!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解的问题?难度系数不只一万颗星。
黄台吉不认为这是无解的题,他笃定这本书就是陈世元那个商人剽窃的,商人都唯利是图,只要有利可图,什么手段都敢在朕面前比划。
至于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比划,陈世元和金学曾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作案动机,两人利用了金之俊,撺掇金之俊向皇上请功。至于他们的作案动机,黄台吉认为调查一下就会真相大白。
他现在感到愤怒的,只是陈世元等人作案手段实在太低劣,黄台吉甚至怀疑金之俊的脑子出了问题。不管怎么样,这事太蹊跷,疑问很多,黄台吉也想对此有个说法,就将破案任务交给刘奕杰,在查清情况之前,金之俊暂停一切公务,不得跨出自家宅院一步,听候发落。
大臣们一听,都为金之俊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今天黄台吉因为红薯的事很高兴,像金之俊这种作死的行为,哪里需要调查,一刀砍了便是。
从苏禄国运回来的红薯,使红薯种植很快在大清国主要省份推广开来,刘家村的村民几乎家家的田土都殡了红薯种,他们由衷的感谢皇上,更感谢在刘家村亲自种红薯的皇上的儿子福临,全村人在里长的带领下,制做了一把谢主隆恩和感谢辅国皇子福临的万民伞,刘家村所有人都在万民伞上签了字,敲锣打鼓送到紫禁城去。
林月这段时间比平日都忙,更少时间在家,陵城的采煤和运煤专线工程进展都很顺利,但需要她处理的大事还很多。唉!林月不禁叹气,记得前世自己小时候,父母也很忙,小时候的林月与父母聚少离多,现在想来仍然感到遗憾,现在自己到了这一世,不能再像父母那样,因为忙,忙得连家都难顾及。林月决定,明天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在家里陪陪儿子,清闲一下。
林月从京城煤炭集团公司乘坐马车回家,走到半道,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只见对面道上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马,足足有上千人,走在前头的几十个壮汉,簇拥着一辆四轮花车,花车上高高耸立着一顶五颜六色鲜艳夺目的万民伞,跟在万民伞后面的,是敲锣打鼓舞狮玩龙扭秧歌踩高跷的民众,他们一路载歌载舞,场面十分热烈。
林月停下马车,掀开车帘,瞪大眼睛看着鲜艳夺目的那把万民伞,只见万民伞上写着辅国皇子爱新觉罗.福临几个大字,伞的四周飘舞着很多红红绿绿的绸缎条,绸缎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名字。
前世的林月只听说过万民伞,但没有见过万民伞的样子,今天见到了来自民间的这把万民伞,感觉这伞不仅颜色鲜艳好看,而且制作很有创意,喜气!万民伞是送给福临的,浩浩荡荡喜气洋洋的送伞队伍从她面前走过,她的内心不禁有点小激动,小激动不是因为福临,而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的人做了一件造福的好事,她真想对送万民伞的人大吼一声,我才是应该被你们感谢的人!万民伞是我的!
林月回家,决定为福临的万民伞再加些颜料,加了颜料的万民伞颜色会更加漂亮。
林月叫来管家,将意图告诉他,管家心领神会,连着几天到街上的茶馆,戏院,教坊等地去逛。
不久,人们就看见和听见了歌颂皇上为民谋福利,歌颂福临亲力亲为种红薯等先进事迹,这些先进事迹都是用各种文艺表演形式展现的,比如话剧歌剧,吹拉弹唱,故事快板以及歌曲舞蹈等等,这些文艺表演形式悉数登场。
人说,高手在民间,这些歌曲话剧故事说唱等等创作均来自民间,接地气,大众通俗,人们看得懂,听得入耳,入耳就入心,这段时间,人们像过节一样的兴奋,好些文艺表演内容成为民众当下最流行的传唱,不久,京城民间文艺组织搞了一次文艺汇演,评出九个样板戏,评为样板戏的戏曲都得到奖励。至于奖金来源,众说纷纭。
林月今天自己为自己放了一天假,早上丢心落肠的睡了懒觉,起床后,将廊下的茶几摆放在后花园的花树下,让儿子杰璋坐在小凳子上抄写《性理字训》。
杰璋天天练字读书,他的身体里有曹家文喜欢读书的基因,对练字读书之类的事自然非常喜欢。
林月看着杰璋的字,心下不免惭愧,枉自自己还是前世的硕士,毛笔字写得还没有几岁的儿子写得好看。
大黄摇着尾巴在林月身边转悠一会儿,又跑到门外梭巡一遍,没有发现敌情,就卧在林月身边假寐,它要随时提高警惕,履行职责保护主子。
花工刘元贺用林月给的钱,买了一百亩肥田沃土,另外建了一所宅院,当起了地主,但刘元贺对林月要报恩,他不能因为自己受了林月的恩惠发了财,就不再在林月家帮他打理花木,所以,刘元贺继续在林月家做着花工的事,后花园的花花草草树树等的养护仍然由刘元贺负责。
今天刘元贺见林月难得不出门,他也很高兴,手里一边修剪着花木,嘴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林月闲话。
米康氏也难得与林月闲坐,她手里纳着为杰璋做的鞋底,嘴里也絮絮叨叨与林月说话。
米康氏说,张家那个长期生病才四岁的小男孩死了,张家觉得小男孩一个人在阴间很孤单,就放话出来,愿意给五十两银子的彩礼,找个死了的女孩与小男孩配阴婚。
张家放话出来不到一天,李家那个才一岁多的小女孩就得了急症死了,李家得了五十两银子,将小女孩与那个小男孩配了阴婚,前几天将两个死孩子埋在一个棺材里了。
林月捧着《三字经》慢慢翻阅,听了米康氏的话,就抬头看着米康氏,惊异的问她,那个小女孩怎么死得这么巧?米康氏在鞋底上使劲纳一针,撇撇嘴说,其实世人都知道,那是为了五十两银子的彩礼呗,小女孩没灾没病的,突然死了,一定是她爹娘为了得到五十两银子被弄死的!
林月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狠毒的爹娘,为了五十两银子弄死自己亲生女儿?
米康氏见林月诧异的样子,加重语气说,很多有女儿年龄与小男孩年龄差不多的人家,一听说有五十两银子的彩礼,都在打弄死自家女儿得彩礼钱的主意,只是李家下手快,小女孩一死就马上将小女孩许给了张家。
林月更加惊异,这种事还得下手快才行!难道弄死自家的女儿不犯法,这不是杀人的罪吗?
刘元贺正蹲在花圃边扯着花圃里的杂草,直起腰来说,做这样的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家人也不会对外张扬,要是被人拿到了证据,告发后调查属实,李家肯定是要被杖责的。
米康氏则轻轻摇摇头,说女孩不值钱,穷苦人家的女儿出嫁,有十两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就不错了,和一个死孩子结阴亲就有五十两银子,很多穷苦人家都想弄死女儿,打那五十两银子的主意。
大家的心情免不了沉重,都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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