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像是盖在地面上的一层白色被子。
不过路面上的雪很快就被人清扫干净了。
一眼望去只要是在居民家门口,基本上都干干净净没有雪,但是还有少数居民门口的雪堆砌着没有打扫。
在穿过热闹的居民区之后热闹的氛围也逐渐消散,在人迹稀少的一段路上,屹立着一座小别墅。
在那座别墅的大门口,也是堆了一层厚厚的雪,没人清扫。
一辆红色的跑车在一个漂亮的漂移之后停在了大门旁边,片刻,工藤有希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仰头看了一眼别墅,随后踏着长腿靴走进大门。
从大门进去之后,一眼就可以望到小路右边的绿化带中植着一棵常青树。
在寒冷的冬天,很多动物都会陷入冬眠,没有冬眠的也不会在这样时不时大雪漫天的情况下运动,因此在那棵常青树上的那只鸟也是如此,它圆滚滚的身体蹲在树枝上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睁着圆圆又显得精明的小眼睛打量着从大门进来的陌生人。
它只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陌生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子内。
直到两人身影都不见了,它才摆动小脑袋又睁着滴溜圆的小眼睛看向别处。
“是老爷特意说门口的雪不用人清扫,他喜欢看雪,公务不繁忙的时候坐在茶厅里看着门外的雪,感觉也是一种享受。”
管家语气平缓的说着,又几步上前敲了敲门。
“老爷,有贵客前来探访。”
不时,房门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管家打开房门让工藤有希子进去之后就关上房门退下了。
工藤有希子走上前,正如管家所说,在这一间小茶厅内,这栋别墅的主人正坐在可以看到大门外风景的窗口前拿着一份报纸读着,他跟前的一个木桌上放着几堆资料,面前还放着一杯茶和一份三明治。
在他对面摆放着一张空椅子,桌子上也放着一杯茶,且冒着热气。
“前辈,许久不见,打扰了。”工藤有希子说。
那个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略微点了点头,“坐。”
工藤有希子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堆陈旧文件上,那堆文件看上去已经纸页泛黄,且还有卷角,甚至因为沾水,纸张发霉都有一股霉味。
“知道前辈不闻外事已经很久了,突然联系到您还真是有些打扰了,希望前辈不要介怀。”
“来都来了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男人说道。
“好吧,既然前辈不喜欢,那我也就不将就那么多了,我们开门见山,您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工藤有希子说。
“我本来也不想提起的。”那男人将报纸放在腿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工藤有希子略微点头。
“想当年我虽然和黑羽盗一那家伙有不少交集,但那个时候你也知道,优秀的人太多了,我很难注意到你。”
“当然了,可以理解。”
“当初那些家族来来往往,关系错综复杂,大家都为了不同事情或者同样的事情在奔忙,你那个时候在我眼里就是个普通人,”男人说着,抬起浑浊的眼球看向工藤有希子,“还记得当你第一次来问我关于宫桷家的事情的时候,我还只当你是个跑腿的,那个时候我还在想,什么样跑腿人在问别人问题的时候还一点尊重都没有,身份都摆不正。”
工藤有希子轻笑一声。
“当然你现在是有点身份了,也有一些社会影响力了,我作为前辈,还没给你庆祝呢。”
“不用给我庆祝,您是我的前辈,在我成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看望您也是我的失误。”
“现在我也不愿意见你,你那个时候来找我也只会吃空。”
工藤有希子低着头隔着手套理了理大衣,“那么真是不好意思了前辈,劳烦您现在还要抽出时间来和我见面,直接切入正题吧,关于当年宫桷家那次大爆炸,您能提供更多线索吗?”
“就算我提供了,塬你们就能找回来了吗?”上野宪这样问了一句,但是也没想等到什么答案便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所知的全在这里面记载着了,你拿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工藤有希子目光落在那一堆文件上,点头:“前辈不愿意见我,我理解,感谢前辈将这些线索提供给我。”
“当年那场爆炸,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干的?”上野宪沉默很久之后问。
工藤有希子低头沉思,随后轻声说道,“撒旦。”
上野宪皱着眉头轻叹:“彻野在黑衣组织当卧底啊。”
“但爆炸是撒旦组织的人制造的,当时他们得到禾子手里可能有黑衣组织重要情报,然后就派人......在这之前撒旦组织派到黑衣组织的卧底已经把他们盯上了。”
上野宪苦笑着摇头。
“明明是优秀的警员......我早就跟他们说了当警察这个职业也没什么好的,结果到现在连泉都去当警察了......”
工藤有希子:“......来之前我去警视厅看过了,他已经被调到大阪了。”
上野宪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让他混个工作就可以了,哪天他要是不想干了,虽然我上野家的大势已去,但留下的资产够他用的了,他大可以接手我的产业。”
工藤有希子:“我听说您还在花大量精力找宫桷塬?”
“我的侄子我当然比你们都上心,在没有确切的找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不会停止寻找他的。”
“其实我......”
“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工藤小姐,我年龄大了,不喜欢吵闹。”
工藤有希子盯着茶盏沉默了一些时间,随后起身,整理着桌子上的那堆材料,她伸出胳膊要将其抱起的时候余光瞥到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上。
在那张报纸上,关于工藤新一的报道被面朝着上方,因为媒体的“偏爱”,他的报道标题和个人照都被放在头版,很显眼。
工藤有希子垂下眼帘看似冷冰冰的扫了一眼,却还是被上野宪察觉到了那么一瞥的小动作。
“我听之前的警官跟我提过几次,这个工藤新一是工藤优作的孩子,如果我记得没错,工藤优作是你的先生吧,工藤小姐?”
工藤有希子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向别处,她抱着那堆资料轻声说了句道别便转身就走。
“难怪也挺像的。”上野宪说。
工藤有希子在关上门之前又被上野宪叫住。
他说:“从十几年前你们就一直在与黑衣组织撒旦组织作对,在我年轻的时候黑衣组织就已经存在了,撒旦组织紧跟着成立,我们家族之前与他们都有过合作,都知道是什么手笔,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彻野跟禾子当了警察还在那个组织里当了卧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零零碎碎的也知道你们关于这两个组织的一点事,牺牲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是没有一点要胜利的苗头啊。”
“我不知道不努力胜利在哪里,但我知道如果坚持不懈总会有结果的。”
上野宪干涩的笑了两声,他招手让工藤有希子出去时把门带上。
直到茶厅的门再次被关上,他才又轻叹道,“胜利,胜利......”
工藤有希子抱着资料快速下楼,重新坐到车里时她拿出手机打电话。
“盯紧上野,他估计和黑衣组织或者撒旦组织还有合作。”工藤有希子沉声说,“让我们的人见机行事,这几天上野要是有什么动静,跟着他,联系好人。”
“是。”对方答,“有希子小姐,工藤先生刚刚跟我打电话问关于您的情况,您要不要给他也回一个电话?”
工藤有希子叹息:“他那边形势不比我这边好,告诉他在我这边情况没有好转之前我们暂时还不能联络。”
“知道了,有希子小姐。”
眼见着工藤有希子的车驾驶着离开,上野宪才从椅子上起来,传唤进了管家。
“老爷。”
“嗯,泉那边你派人安排的怎么样了?”他问。
“泉少爷在大阪一切都好,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知道了,他也需要有个人辅佐他,大阪那边如果也有人帮衬着他也是很好的,”上野宪说,“我听说撒旦从情报网捞到关乎当年各大家族的重要文件?”
“是的老爷,不过情报网的消息一向很严,除了打探到这一点我们就没有得到什么相关线索了。”
上野宪叹了一口气,扭头望着窗外:“当年在国外的几大家族包括我们宫桷家要是没有卷入那个组织的话,大概也不会现在死的死散的散了。”
“更没想到禾子小姐和彻野先生会加入警方......”
“好了,不要再提了。准备准备,明天晚上要和撒旦组织的会面了。”
“是,老爷,关于宫桷塬少爷的事您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塬......我这辈子可能是见不到他了,我留给泉的信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上野宪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
此时,外面还是白皑皑一片。
“紧急任务,每晚有一场交易谈判,费雷斯,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你去。”
电话里,路西法语气毫无温情的快速下达命令,另外加了一句,“工藤新一别去,有另外的安排。”
说完他快速撂了电话。
工藤新一神情复杂的盯着被他拿着离了耳朵一米远的手机没有发表感言,一旁的费雷斯已经愤愤不平了。
“为什么不允许两个人一起行动?这是什么王母娘娘行为,依我看他这就是恶婆婆作为!工藤君你别听他的,咱俩是一根绳上的......”
“别提蚂蚱,我不是。”
“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怎么能这样!”
工藤新一扶额:“到时候再看情况,等着给我下达安排再说。”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总是想让我去,我是什么很好说话的人吗?”
工藤新一歪头想了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费雷斯其他场合不说,在任务方面需要交际的话确实说的一口漂亮话。
“是啊,谁让费雷斯大人两面派作为做的够足呢。”阿斯莫德冷冷飘过来一句,“诈骗手段很高。”
“什么诈骗手段?”
“阿斯莫德,你最好自己回房把舌头割了。”费雷斯嘲讽。
“我说的诈骗手段是指——”阿斯莫德看向工藤新一,浅浅一笑,眼神里带着玩味,“感觉你很好骗的样子,自从你进公馆你就没有完整的了解过我们这群人真正的样子,尤其费雷斯。”
“哈?”工藤新一皱眉,眼神复杂的看向费雷斯,“你骗我什么了?”
“别听她胡搅蛮缠,工藤君你跟我待在一起什么时候我让你受过伤,我什么样子的人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嫉妒。”费雷斯说。
工藤新一:“他骗我什么了?”
阿斯莫德:“骗色吧。”
费雷斯:“我就说了她就是嫉妒。”
工藤新一:“......”
直到阿斯莫德拿着电脑回房,工藤新一才又看向费雷斯。
从来没被工藤新一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过,这搞得费雷斯被他盯得甚至有些眼神闪躲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工藤君,你再这样盯下去我受不了。”费雷斯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挡住脸如实说道。
工藤新一倒靠在沙发上扭头看着他:“我在想刚刚阿斯莫德说的话,确实我自进公馆以来就没有好好了解过你们诶。”
“我可是天天跟你待在一起的啊。”费雷斯立即回怼。
“我是说过往经历之类的,我所有的个人信息你们都知道,但是关于你们的我却一点都不了解。”
费雷斯一愣,放下抱枕转头看向工藤新一。
“你是在对我的过往产生兴趣了吗?”
工藤新一思索:“嗯......算是吧,不行吗?”
费雷斯叹息,他低着头,片刻后自嘲:“我都没有过往,恶魔的过往有什么美好的。”
“你说你加入组织时间比我早,我现在十七岁,你当年几岁?”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凑过去问道。
“大概十一二岁。”费雷斯说。
工藤新一:“因为什么原因?”
费雷斯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似乎不想谈论这个东西。
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叹息:“好了,我知道了。”
费雷斯:“知道什么了?”
工藤新一:“是痛苦的回忆对吧,就算你现在称自己为恶魔,但实际上也是个普通人,如果经历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回忆起来也不会很轻松吧。”
费雷斯轻笑:“不是说了吗,时间会抹平一切。”
工藤新一:“不会。”
费雷斯:“......这就不太妙了工藤君,好歹配合我一下吧。”
“我只是想要在多了解你的同时分担你的痛苦,我知道,时间不会抹平你曾经收到的伤害,如果没人说憋在心里那会永远是个炸弹,现在你不想说的话,那等以后再说吧,费雷斯大人。”
费雷斯无可奈何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是这么单纯?”
“可能是因为我傻?或者是你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工藤新一说。
费雷斯:“你能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很自豪。”
工藤新一:“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当年经历了什么,告诉我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费雷斯:“久远的记忆了,记不太清了。”
工藤新一苦笑:“知道了。”
费雷斯笑了笑:“那些东西我确实不想再想起来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关于我的一切,早就被埋葬了。”
工藤新一:“啊......是这样吗?”
“不过你能问起这个我也很高兴,虽然下次还是不要再谈这种事了,过去的早就已经过去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你面对的,就是费雷斯。”
工藤新一怔愣半响,最后笑了一声:“好,费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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