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钦烽决意动手时,客房大门却突然被踹开,几个捕快模样的汉子鱼贯而入。
顾钦烽一怔,将承影剑顿在空中。
赵景仁抓趁此时机,一溜烟地钻到那群人身后,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大人救命啊,这两个贼人来我客栈抢劫,被我几位好友逮住。谁料他们恼羞成怒,竟出剑杀了我朋友,现在又要杀我灭口。多亏各位大人来的及时,否则草民性命不保啊!”
唐铃见他颠倒是非,厉声怒斥:“呸!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用迷药迷晕我们,被我抓住后,还跪地求饶来着!”
“你才是血口喷人,我朋友的尸体都躺在这,你还想抵赖吗!”
“那是因为......”
“都给我住口!”
为首那位捕头大喝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他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踱步,对地上的三具尸体粗略检查一遍,又对顾钦烽和唐铃分别打量一番。
随后对唐铃盘问:“你说客栈老板用迷药迷晕了你们,那你俩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
“那是因为本小姐提前有了防范,所以才......”
“他说你们杀了他朋友,如今尸体、凶器具在,你如何解释?”
“是他们先动手,我们才......”
“强词夺理,跟我回趟衙门吧!”
唐铃被气的三尸暴跳,七窍生烟,一张秀美脸蛋憋的通红,两道柳叶弯眉皱的倒竖,提起丹田之气大吼一声。
“喂!你既然问我,为什么又不让我说完!”
“有什么话,到了衙门再说!”那捕头喝道:来人!把这两个贼人给我押回去!”
“我们可以跟你回去,但这个人也得一起去!”一直沉默不言的顾钦烽突然开口。
顾钦烽的剑指向赵景仁,对方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那捕头不知好歹地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心头一颤。顾钦烽的眼神竟比手中宝剑更加凌厉,扎在对方身上犹如万箭穿心。
捕头看着顾钦烽的脸,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三具尸体,心中的傲气瞬间被浇灭七分。
“那是当然......所有相关人等都得回衙门。”
当众人走进县衙大院时,已是夜阑更深,衙门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个活人。
那捕头吩咐手下:“先将这三人押到牢房里,明日一早再提给孙大人审问。”
顾钦烽厉声打断:“我们不在这住,要审就今晚审。若是不审,我们现在就走!”
“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钦烽微微一笑,而后朝着房檐轰出一掌,房檐一角应声坍塌。
在场众官差顿时震在原地,一个个面如土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群横行乡里的酷吏何曾见过这等手段,怔了半晌才稍稍回过神来。
顾钦烽走到捕头身边,轻蔑一笑:“你来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方才那一掌不仅镇住了一众捕快,也惊动后院的县太爷。
那大腹便便的县太爷正搂着小妾沉醉在温柔乡里,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还以为是有刺客来袭。
他屁滚尿流地跑到院中,一看县衙捕快皆在,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县太爷迅速调整状态,捏着官腔质问道:“方才是何人喧哗!”
捕头凑上前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叙述一遍,县太爷那张肥脸逐渐阴沉下来。
“既然是桩命案,那就现在审吧!”
县衙大堂掌灯点火,县太爷换上一身官服,端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
他冲着顾钦烽喝道:“堂下犯人可认罪?”
顾钦烽抱着宝剑,凛然道:“在下不是犯人,也无罪可认!”
啪!
醒木一落,万籁俱静。
“大胆!到了这儿还敢嘴硬!我问你,那三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但事出有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了人就得偿命,更何况你还一口气杀了三个人!”
“那如果有人要杀我,我还不能自保吗?”
县太爷质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杀你,你出于自保,才反杀了他们?”
“正是!”
“谁能作证?”
唐铃举起小手,扯着嗓子道:“我能作证!”
“你俩是一伙儿的,证词不能作数。”
公堂内陷入沉寂,唐铃一脸愤慨,其余人则各怀心事。
短暂沉默后,顾钦烽长叹一口气:“看来今天我是百口莫辩了!也罢!大丈夫敢作敢当,人是我杀的,任凭大人发落吧!”
那县太爷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认罪了。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仍故作严肃。
“嫌犯既已认罪,那就先收监吧。来人!上刑具!”
顾钦烽放下宝剑,然后将双手举在胸前,看来已经听天由命了。
唐铃一脸惊讶的看着顾钦烽,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她相信钦烽哥哥定有打算,于是也跟着做出束手就擒的样子。
两名捕快给二人套上枷锁和脚镣,整个过程轻松熟练。
待一切事毕后,县太爷与赵景仁对视一眼,同时勾起一丝邪笑。
“对付这两个蠢贼,还至于那么麻烦?”
赵景仁躬身道:“在下愚钝,差点着了这俩小贼的道。全赖大人英明,才将二人收入翁中。只可惜葛香主和那两位兄弟,白白送了性命。”
“葛人雄原本就是个蠢材,死了就死了吧。”
“大人说的是。”
这一官一民,一唱一和,顾钦烽冷眼旁观,心中已有定论。
此刻他没有惆怅,也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如水。
“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
赵景仁大摇大摆地走到顾钦烽身边,将那张阴险的脸凑到顾钦烽面前。
“你这意思是对的,就是话说的有点难听,怎么说也该叫志同道合才对。看起来你的脑子倒不笨,就是开窍的有点晚喽,哈哈哈......”
顾钦烽死死盯着赵景仁,脸上同样浮出微笑。
“朝闻道,夕死可矣。真相什么时候知道,都不算晚。”
即便顾钦烽身披枷锁,气场依然不弱半分。他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个字都冰冷刺骨,在场众人不禁汗毛倒竖。
赵景仁望着他的眼睛,竟不由得后退了三步。
官椅上的县太爷也是心头一凛,他将手中醒木重重拍下,帮自己壮了几分胆气。
“那你就带着真相,去见阎王吧!王捕头,还愣着做什么!”
捕头拔出牛尾刀,朝着顾钦烽的脑袋招呼上去。
倏地!顾钦烽暴喝一声,将身上枷锁生生扯碎。随后施展「醉里乾坤大」,将身旁一众捕快以及赵掌柜全部震死。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公堂内弥漫着一团浓浓血雾。
县太爷吓的从官椅上滚落下来,拖着肥胖的身躯飞速朝后堂跑去。
顾钦烽怎肯放过他,仅一招兔起鹘落,便挡到了对方身前。
县太爷大惊失色,一个没站稳竟瘫坐到地上。可即便沦落到这步田地,他依然强装镇定,靠着墙壁哆哆嗦嗦地说。
“你......你......我可是朝廷命官,杀我等同......谋反,你......难道想造反吗!”
“若天下都是你这般狗官,造反者就不止顾某一人了!”
顾钦烽一掌拍出,县太爷的肥胖脑壳登时裂成四瓣,血水混着脑浆流淌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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