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李继道眉头轻皱,淡声问道。
玄牝阳元丹乃是他提升修为,晋升化神期的关键。
若是丹方出现什么问题,那么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无法炼制出玄牝阳元丹。
“前辈,是这样的。”
宫岭山稍微酝酿了一下措辞,缓缓道:“炼制炼丹向来讲究药性均衡,五品以下的灵丹,即便各种药材的药性相冲,也勉强可以成丹,毕竟炼制五品以下的灵丹,各种药材蕴藏的灵气不够充沛,只要以药引平衡,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五品以上的灵丹则不同,炼制灵丹的每一种药材都堪称极为罕见,蕴藏的灵气也尤为充沛,这也就导致一旦药性相冲,不仅会无法成丹,反而会发生炸炉。”
宫岭山又指了指丹方上的两味药材,郑重其事道:“银霜仙草向来生长在极寒之地,属于极寒之物,而这龙岩芝则是向来生长在岩浆之下,属于至阳之物,两者属性相冲,一旦相融,必定会炸炉。”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这玄牝阳元丹的药性是否相冲,是否会影响到成丹。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五品以上,药性相冲的药材也有成丹的先例。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李继道在丹道上的造诣远不如他。
之前在前往春神谷采集灵药时,他无意中得知,丹鼎宗的那位老祖,也就是传说中的七品丹师已经出关。
而李继道留在他身上的印记跟灵魂有关,所以他计划着跟那位老祖见上一面,在验证玄牝阳元丹的丹方是否存在问题的同时,也想让对方出手化解掉体内的印记。
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将丹方占为己有,顺便带着护宗长老将李继道这个元婴老怪镇杀。
想到这里。
宫岭山眼底深处悄然闪过一抹寒芒。
闻言。
李继道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玄牝阳元丹乃是至阳灵丹,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银霜仙草上?”
宫岭山重重点头道:“前辈说的极是,问题就出在银霜仙草上。”
李继道嘴角微微翘起,淡声道:“你既然能提出这个问题,想来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吧?”
宫岭山苦笑道:“前辈过誉了,晚辈不过一介六品丹师,而这玄牝阳元丹本身就是六品灵丹,以晚辈在丹道上的造诣,想要解决这丹方上面的问题,怕是有心无力啊!”
“不过……”
李继道斜了眼宫岭山,淡声道:“不过什么?”
宫岭山讪笑道:“前辈,是这样的,想必你一定说过我们丹鼎宗的那位老祖,宋国境内的第一丹师。”
“之前晚辈前往春神谷采集仙草宝药时,曾无意中听到那位老祖已经出关,恰好那位老祖对晚辈颇有照顾,若是可以的话,晚辈想带着丹方前去请教那位老祖。”
“传说中的七品丹师?”
李继道皱了皱眉头,摆手道:“那便去一趟吧!”
“前辈稍候,晚辈去去便会。”
宫岭山重重点头,然后起身径直朝洞府外行去。
可就在他没走几步时,突然身体剧震,猛地一头栽倒在地上,抱头哀嚎起来。
“啊……前辈,您这是为何?”
宫岭山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跳,感觉灵魂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不停地满地打滚。
李继道负手而立,脸上无悲无喜,淡漠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着你有点飘了,给你提个醒而已。”
“记住,不要想着找人化解李某人留在你体内的那道印记,也不要想着,只要李某人身死道消,那道印记也会随之消失,只要印记一旦被彻底激活,你将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
李继道侧首看向脸色苍白的宫玉寒,淡声道:“宫玉寒,对吧?现在看来,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了?”
闻言。
宫玉寒顿了顿,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前辈,晚辈活着还有意义,晚辈……晚辈可以在老祖炼丹时鞍前马后,晚辈还可以给您端茶倒水……”
李继道摇了摇头,看向痛觉全无,一脸狼狈的宫岭山,问道:“你觉得呢?”
宫岭山眉头轻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完全猜不到李继道的用意。
这个老不死的想要做什么?
他想拿宫玉寒这个废物威胁老夫?
不对!
他身为元婴老怪,自然深谙,到了这层境界,身后的这些世族后代完全可以随意抛弃……
一番权衡过后。
宫岭山硬着头皮说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宫玉寒乃是晚辈诸多子孙中,丹道天资最好的一个,晚辈还想着有朝一日让他继承晚辈的衣钵。”
“宫玉寒,你宫家老祖既然给你求情,我便暂时留你性命。”
李继道嘴角微微翘起,瞟了眼面无人色的宫玉寒,如此说道。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拿宫玉寒试探宫岭山的意思。
若是宫岭山真的对宫玉寒肯垂青眼,那么只要宫玉寒留在这里,宫岭山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但通过宫岭山一些枝末细节的表现,显然,对方根本没有将宫玉寒的生死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宫岭山此次离开,不是没有可能冒着风险出卖他。
闻言。
宫玉寒赶忙磕头叩首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多谢老祖为我求情。”
宫岭山拱手道:“前辈,晚辈现在是否可以离开?”
“去吧。”
李继道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
片刻。
等到宫岭山离开后。
李继道衣袖一挥,将一枚传音玉简丢给宫玉寒。
“前辈,您这是何意?”
宫玉寒看了眼手中的传音玉简,又眼神狐疑的看向李继道。
李继道问道:“宫玉寒,你是否想活命?”
宫玉寒张了张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困惑。
不是刚才说,看在老祖的面子上已经决定留他性命,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元婴老怪果然行事怪诞,反复无常!
宫玉寒呆了呆,赶忙再次磕头道:“只要前辈不杀晚辈,晚辈愿意为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李继道点了点头,淡声道:“你记住了,我决定暂时离开此地,若是有其他人闯入这座洞府,或者在洞府外叫阵,你便捏碎手中的玉简。”
宫玉寒瞳孔一缩:“前辈,您要离开丹鼎宗?”
“记住,你宫家老祖或许有丹鼎宗那位老祖的庇护,可以勉强活命,而你想要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李继道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宫玉寒,身形一闪,消失在洞府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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