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张清芳、邹玉、伊豆儿抵达白驼山庄。
欧阳刻大喜,向欧阳锋告罪一声,由他独自督监百名武士练功,这便打道回府。
随行三名护卫一个不见。
询问下得知,途中遇险,护送她们回转的是另一批长驻中土的护卫,故布疑阵搞了几个障眼法,走的是另一条路。
两个妩媚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欧阳刻无可奈何,只好拥着她们柔声宽慰。
继而动手动脚……
天地良心!
他真不是故意的,两个女的太黏人,偎在他胸前又磨又蹭……
怒气勃发!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伊豆儿从悄声说话到尖声叫嚷,少女娇叱声,挽救了悬崖边缘的香艳行径。
欧阳刻气得半死,撒手松开两女,一把横抱过伊豆儿,对着屁股就是四巴掌。
噼噼啪啪!
以掌击臀甚是轻悠,小姑娘又瘦又小,他可没敢下重手。
“死丫头!叫什么叫?!”欧阳刻将她放下地来,犹自怒不可遏。
伊豆儿瞪着他,紧抿的上唇眼看着就要扁下来。
欧阳刻连忙双手探出,捏住她双颊,叫道:“不许哭!一点都不疼,你别装!”
两女笑盈盈地分左右挽着伊豆儿,张清芳笑着哄道:“是啊是啊,少主可疼爱伊豆儿了。”
伊豆儿没哭,反而咧嘴笑了,又上前半步,贴紧了欧阳刻。
她实在太过矮小,不足一米四,脑袋堪堪抵及欧阳刻的上腹,还不到胸口。
“来吧两……你们三个,带你们去见见我老婆,还有我叔……”
欧阳刻忽然止声,这下子入戏太深,好像回到另一个世界,女友到家见家长啥的……
那套流程不合适啊!
这就是投奔自己的两个女奴,不用太尊重,礼貌都是多余的,至于伊豆儿……也是女奴!
他心下计较,觉得安排伊豆儿去服侍天雅,将来过门当个通房丫环,也是很有前途的。
三女拜见了一番主母——欧阳锋眼中,天雅的身份姬妾不如,欧阳刻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
在话痨张清芳的提点下,搞得仪式感十足,不但跪拜,还要跪行奉茶,还有一整套孝敬主母的标准话术,包括伊豆儿都要照本宣科,照做一番。
天雅目瞪口呆,忍不住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这样就算定下了方略,邹玉三女就不同于后宫那群佳丽,她们是要与主母天雅、少主欧阳刻同处一室的。
伊豆儿懵懵懂懂就算了,天雅竟也欣然应允,被张清芳几碗迷汤一灌,带着三女就去沐浴更衣了,名符其实的接风洗尘。
黄昏时分欧阳锋回转山庄,嘱人约见少庄主,有要事相商。
欧阳刻正在寝宫里跟天雅聊东聊西,土味情话乱喷,抑扬顿挫。
他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张清芳、邹玉居然满眼崇拜,时而娇声赞颂,天雅更是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只有伊豆儿实诚,在乱七八糟的语无伦次下,连翻了十几个白眼。
她困了。
“阿叔,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进境神速。”欧阳锋言简意赅,神色间却见忧虑。
欧阳刻脸色一凝,问道:“可是有何妨碍?”
“练功无碍,灵蛇拳、灵蛇刀法他们上手奇快,短短不足两日,已然得心应手,数以百人,仿似个个都是武道天才。”欧阳锋轻叹一声,“这才是为叔最担忧的。”
“侄儿不解。”欧阳刻起身替叔叔茶杯中续水。
欧阳锋愁容满面,忽问道:“我在想,是不是留上两手诀窍,秘而不传?”
欧阳刻无语,心说你可是西毒!
这般小家子气,如何能成大事?
终好整以暇地问道:“阿叔,为何出此下策?”
“这批人武功大成之日,必将纵横天下,其数又如此之众,再沆瀣一气携手叛逃,到其时你我怎能克制?”
“无须克制,小侄这套心法,以内力传导疏通经脉,将与宿主自生亲和。”
欧阳刻想了想,又道:“若异日他们受名利所诱,生出反骨之念,那将……只能证明侄儿这套内功心法尚未完善。”
“如何测定完善与否?”欧阳锋好像更担忧了。
欧阳刻又思索片刻,道:“待侄儿寻机,跟他们私下相处些时,应能查知端倪。”
他念头滑向好几个方向,均可操作。
用毒药控制,欧阳锋是大行家。
在武人体内打入内力漩流,相当于种了枚定时炸弹,也不为难。
或者以他们的家人亲眷为质。
以史为镜,战将领兵远征,为示对君主忠诚,会大肆购置田产杂役,邀买贪脏恶名以自污,授君以柄。
相当于签了一张劣迹斑斑的卖身契,甘负天下人,仅卖身帝王家。
然而欧阳刻不打算这么干,既有意立曾参神位,他自己就要做到率先垂范,以信为本。
恩威驭下之道,皆为下策。
用人不疑。
古时候许多以讹传讹的道德模范故事,往往把“信义”读顺了,许多人以为信就是义,为人遵义就是守信,欧阳刻认为两者不是一个方向。
义所当为,仗义疏财,义薄云天……跟信用毫无关系,这些看似品格高尚的词汇,实质上都冲着有利可图的目标。
信则不然,信是拒绝一切利益,无论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信,就是刻板。
如何让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复杂人格,变得诚信刻板?
他忽然失笑,发现自己钻牛角尖了。
人生匆匆数十年,这批下属武人有信还是无信,百年之后,所谓盖棺定论,那其实毫不重要。
怎能令人打打杀杀,奔赴在刀枪剑戟血淋淋的战斗第一线,还让人家放弃胜利果实?
还是利益绑定最合适。
异日这些武人或成一方大佬,自尊自大嚣张恣肆,难免阻滞大势所趋,再行一并收缴也为时不晚。
欧阳刻心下计议已定,于晚餐时分召见武人。
不一时百名武人齐齐来到演武堂。
欧阳刻注意到,他们的步伐并不统一,由于居处不一,总有个先来后到,但先到的武人只在堂外徘徊,直待人来齐了,才一同鱼贯迈入。
百人进入演武堂巨厅自不拥挤,奇怪的是,竟无丝毫杂乱喧哗。
欧阳刻心下诧异,明明是普通武人,怎么像是久历沙场的上阵老兵?
接下来的情形更大出欧阳刻意料。
只见百人分列七排站定,中端两排分站三十人,左三排右两排分站八人,按前矮后高排列,呈燕尾倒锥状。
然后哗啦一声响,仅发出一声响,百人动作齐整得不可思议。
他们齐齐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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