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没有武器在手,她用她敏捷的身手一把拔出那武士剑鞘里的剑。
没想到,那武士随身携带的剑,竟然是一把木剑。
阿蛮狐疑地看向那武士问:“桃木剑?你是个假武士,真道士?!”
边说,阿蛮边对那武士出招。
那武士灵敏弹跳起身,闪避着。
武士讥讽道:“无知女子,不知本武士用那木剑,是因为我宝剑出鞘,众生皆死。外面风光正好,我不忍伤害众生,才把宝剑供起,用木剑代之。必要时,我若请出那宝剑,可平定天下!”
阿蛮却扬唇一笑,完全不把那武士的话当回事。她轻启朱唇说:“正好,我不善用剑,这木剑可以供我当棍棒使。”
话音刚落,阿蛮便耍起了藏宝寺里的棍僧十二式。每一式都对那武士步步进逼。
武士没有木剑在手,自然是战斗力大减。他说:“原是我大意了。”
然而,那木剑终究不是长棍,所以耍起棍僧十二式来,威力也是不足。
于是,那武士又继续说:“不过,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阿蛮邪魅一笑,她突然改变了招式。
阿蛮挥着木剑,从最初的棍僧十二式,耍到白胡子爷爷教她的招式,再到她自己自创的招式。
那武士一顿错愕。之后他只好拔出剑鞘去格挡。
最终,两人打了个平手。
武士将剑鞘一扔,说:“看来,你真的见过藏宝寺里的祖师爷。”
阿蛮说:“不然呢?”
武士背手站立,看着眼前的瀑布说:“不然你怎能与我战个平手。”
阿蛮问:“你很厉害?”
武士说:“你把木剑还我。”
阿蛮将木剑一掷,依言还给了那武士。
武士手持木剑说:“用剑不是你这样用的。”
阿蛮垂眸道:“我知道。我不善用剑。”
武士抬眼,看了一下阿蛮,然后指着面前的瀑布说:“我来告诉你怎么用剑。”
阿蛮也转头看向那瀑布。
说时迟,那时快,那武士便飞身而出。
只见他手持木剑,朝着那瀑布横空一劈,那瀑布居然生生地断开了。
阿蛮看呆了。她对那武士颇有些刮目相看。
阿蛮对那武士说:“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你这木剑竟能断瀑布。”
说完,阿蛮抱拳谦虚地对那武士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阿蛮失礼了。”
武士咧嘴一笑,说:“你资质上佳。我教你劈瀑布如何?”
阿蛮点头允诺,说:“好。”
于是,武士将木剑抛给阿蛮。他自己则去折了一根树枝。
接着,两人从岸边同时朝着瀑布飞身而出。
那武士边说教,边用树枝指点纠正着阿蛮的动作和招式。直至日落西山,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时候,阿蛮终于成功劈开那瀑布。
劈开瀑布之后,阿蛮手执木剑和那武士相对而立。
武士甚感欣慰地说:“你果然天资聪颖。我毕生的功力,被你一天学成了。如今,我已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往后,有你在,我也不好再以天下第一自称。”
阿蛮抿唇一笑说:“名师出高徒。”
武士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蛮眼神清亮地看着武士,又是粲然一笑,笑意更盛了。
风吹落枝头的树叶。武士看迷了眼。
两人静默了一阵。
武士说:
“这里是东川国的边境。越过这座大山,再往东走,就能到东川国的都城。
都城里有一家武馆,叫陆川武馆。我是那里的馆主——陆川。
平日我周游列国,一般不回馆里。现在武馆都是我的大弟子一航在代我打理。
你去找他,并且让他把我供奉在馆里的宝剑——落尘交给你。
以后你就是落尘的主人。”
阿蛮连忙说:“万万不可。那原是你的剑。我拿了你的剑,往后你用什么?”
武士取回阿蛮手中的木剑,然后随意舞了几下说:“天下之大,何处无剑?如你耍棍棒那般,一草一木是剑,徒手聚气亦能作剑。我在寻求剑道的最高境界。也不知能不能做到‘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时有还无’。”说到后面,武士已背手站立,抬头仰望天空。
阿蛮拱手抱拳道:“如此,阿蛮多谢了。宝剑阿蛮代为保管。等到阿蛮找回自己的长棍,自当完璧归赵。到时候阿蛮会将宝剑还回馆里。你要将它传承下去亦可。只是,阿蛮的确不是最好的继承人。恐辜负了武士的心意。”
武士深深地看着阿蛮,然后大感可惜地摇了摇头说:“如此,我也不好勉强。罢了,去吧。”
于是,阿蛮便决然离去。这一次,和武士的偶遇。让阿蛮学会了用剑。原本就武功高强的阿蛮,变得更强大了。
和武士陆川辞别之后,阿蛮再次踏上征程。
她沿着水路,翻过大山,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东川国的都城。
东川国的都城颇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挤着人。
人多眼杂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小偷。
可是,那小偷谁不偷,他就看中阿蛮这个行单只影、孤身一人的“弱质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小偷就从阿蛮背后朝阿蛮冲撞过去。这一撞,还顺走了阿蛮身上的一样东西。他好偷不偷,居然还偷了那根镶嵌着夜明珠,还附带了苍狼国国母身份的,原本属于贤慧太后的发钗。
寻常人估计以为是人多碰撞,所以不会在意。然而,阿蛮永远比别人要多一个心眼。所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盗。
阿蛮一摸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发现少的居然是那根发钗,她当即火速追了上去。
阿蛮从小就过着凄苦的日子。所以,当她做好离开的打算,跟着苍狼王到苍山狩猎的时候,她别的行李不带,一些值钱的首饰还有盘缠她倒是带了不少。这其中,就包括了那根发钗。
虽然把发钗带在身上。但是暗夜里,阿蛮好多次将发钗拿出来看的时候,却没有想过要用这发钗。包括将发钗典当出去,又或者将发钗当成利器,阿蛮都从来没有想过。
如今,这发钗居然被人偷了。阿蛮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阿蛮当即飞身出去,三两下便擒住了那个小偷。
那个小偷居然是个半大的男孩子,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被阿蛮逮住了,那男孩仍在挣扎着奋力逃跑。
阿蛮居高临下地站在男孩跟前,摊开手掌问他要回那发钗。
可是,那男孩却倔强地别转过脸。他死死地攥着那发钗就是不给。
阿蛮揪着那男孩子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提起,然后说:“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发钗还我。”
那男孩子攥着发钗的手,碰到发钗尖的那头,已然刺破了掌心,甚至流出血来了。但他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纵使那男孩眼神依然倔强,但他的眼睛却慢慢地湿润了。
男孩苦大仇深地看着阿蛮,他居然明明白白地告诉阿蛮:“我不给。我不能给。”
阿蛮倒是赏识起这男孩子来了。她将那男孩子放下,然后说:“哟,小子。没想到你还挺硬气。”
那男孩子却不接受阿蛮的夸赞。得以脱身之后,他一下子就拼命开溜。
阿蛮一路尾随,却控制好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直至七拐八弯的,穿过闹市,阿蛮跟着男孩来到一处类似贫民窟那样的地方。
那是一条不算宽的巷子,巷子里却搭满了棚。那些遮风挡雨的棚,有用雨布搭的,也有用木搭的。好一点的,用铁皮搭的也有。
那些各式各样的棚,错落有致地挤满了整条巷子。
放眼看过去,那些棚屋里面,大多只是摆放了一张床还有一些破烂的杂物。就连那唯一的床,也不过是用破木板和砖头搭成的,十分简陋。
阿蛮没想到,东川国热闹繁华的都城,居然还有这么阴暗破败的地方。
扫视了一圈,阿蛮打醒十二分精神,她小心翼翼地走进这条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巷子。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混着一些中草药的味道迎面扑来。
然而,不管有多难闻,阿蛮却没有任何不适。因为,她过往的生活环境,比这里更加的不堪。
巷子头的第一个棚屋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妇。那老翁躺在床上,盖着厚重霉烂的棉被。他拼命地咳嗽。
那老妇人则拿着一把蒲扇,扇着药炉,在给那老翁煎药。
老妇人轻抬了一下眼,然后对阿蛮说:“姑娘好生的面孔,不像是东川国的人。这里是穷苦地方,鱼龙混杂。姑娘没事,还是绕着走吧。少沾点霉气。”
阿蛮说:“我来找人。”
那老妇人似是有些吃惊,她握着蒲扇紧张地站起来往巷子里头看了看,然后对阿蛮说:“不知姑娘要找何人?巷子里头也没有什么贵人。贫贱之人,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容易。”
阿蛮却不被那老妇人说服。她边往里走,边执着地对那老妇人说:“我找一个小子。那小子偷了我的东西。”
那老妇人慌忙追了出来。她在阿蛮身后,朝阿蛮喊了一句:“莫要抓鹿鸣去报官。鹿鸣是个好孩子。”
老夫妇斜对面的那个棚屋,住着一个衣着破落的少妇。
那少妇撑坐在床上,她摇着手中的蒲扇,一下又一下地替她熟睡的孩子赶着蚊子。
少妇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一脸凄苦地对阿蛮说了一句:“都是贫苦之人,何苦为难彼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阿蛮没搭理她,继续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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