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迟重林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陈泫前行的动作一顿,回头用目光询问。
“不是生病,师尊放心。”迟重林揉了揉鼻子,淡定道,“说不定是有人背后偷偷骂我,习惯了。”
两人此时身处百剑乡,即将抵达崖顶。
而崖壁之下,就是位于归虚湖中央的湖心岛。
如今已经进入初春,春季的百剑乡与寒冬时相比,几乎完全不像同一个地方。记忆中风雪肆虐、处处被冰雪覆盖的雪崖绝壁,现在看着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嫩绿,连吹来的风都满是和煦轻柔。
之前迟重林与诸葛十七等人来此时,饱受一众妖兽的折磨。但今日跟着陈泫,后者释放的威压比一头凶兽要可怕得多,路上别说遇到麻烦了,连妖兽见了都远远绕着他们走,不可谓不让人感慨修为强大的好处。
登上崖顶,眺望山崖底处的风光,景色一览无余。
高约百丈的高崖绝壁围绕在归虚湖四面,只留下一条不算宽阔的江流与其连通,当空看去,如同一弯波光粼粼的绸缎。
天幕清朗,日光明媚,归虚湖碧波涛涛,宛如一块澄澈的碧色翡翠。而其中心,本该绿意盎然的湖心岛,如今却成了一块焦石裸露的枯岛。
站于崖顶,只觉一阵阵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像海边涌起的潮气。这灵气虽不至于像主墓室的那般浓稠,但相较于其他地方,浓度也是相当可观了。
归虚湖四周底部的岩壁上,有不少交叉错落的岩洞,那是鲛人的洞穴。
春季本该是鲛人们交配活跃的时节,但现在肉眼所见,却连半只鲛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安静得有些让人意外。
迟重林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本来他都想好了,如果碰上一两只的话,正好用来试试天残剑。
没想到它们竟然被陈泫的气息吓得连洞都不敢出,各个老老实实地窝在巢穴内,生怕冒出一个头就被做成炭烧烤鱼。
接下来的路必须得御剑才能继续了。由于迟重林此行并未带备用的佩剑,因此一路上都是与陈泫共用一柄飞剑。
踏上灵剑,迟重林一手虚扶住陈泫的侧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倾身靠近他耳侧问道:“师尊,您没有自己的佩剑吗?”
在他的印象中,陈泫似乎并没有自己专门的佩剑,灵剑的样式也总是在变,好像是从路边顺手捡起来就用似的。
一柄趁手专用的佩剑对一个剑修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有的偏激些的修士,甚至一生只认定一把灵剑,放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每柄灵剑因材质和锻造的差异,都有各自不同的特性。而这些特性在修士经年累月的训练中,有的被磨灭,有的被善加利用。佩剑上的每一处磨损、每一处曾经的断裂,都会让其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韧性与手感。
这些细微到几乎很难发现的差异,对于惯常用剑的修士而言,却是巨大的变化,甚至直接关乎着一场对战的胜负。
对于惯用法术对战的修士来说,近战往往是他们的短板,通常也是击败他们最容易的方式,但这一点放在陈泫身上却并不适用。
虽然不常用剑,但陈泫的剑法并不差,如果改走剑修这条路,也绝对不会比如今差多少。
“有过,”陈泫语气平淡,“但弄丢了。”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陈泫披散的乌发向后扬起,部分发丝吹到迟重林的脖子上,又凉又痒。
迟重林没躲,而是抬手将那几缕长发轻轻绕在手上,有意无意用手指摩挲几下后,再顺回陈泫的长发中,还顺带整理了几下被风吹乱的部分。
弄丢了吗……
他眼神一暗,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湖心岛距离崖顶不远,不消多时,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迟重林率先从灵剑上跳下,接着转身抬手,叫了一声“师尊”,示意让陈泫扶着自己的手臂下来。
尽管他清楚以陈泫的水平,哪怕从悬崖上直接跳下来都不一定有事,但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他还是想做到尽量体贴。
陈泫看着抬到自己肘边的的手臂,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拂迟重林的好意,将手搭在对方小臂上,随后从飞剑上跃下。
紧接着,灵光一闪,那飞剑转眼就被收回鞘中。
知道湖心岛被炸得很惨,和亲眼见到案发现场惨状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看着不远处那原本应该是主墓室、如今却已经成为一个巨型深坑的地方,迟重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时跟泉婆说话的时候还是保守了。要是邬离那把真打在他身上,他有很大概率连骨头都剩不下,直接被炸成渣。
这场爆炸几乎波及了整个湖心岛,除了爆炸造成的深坑外,其他地方也被气浪和高温烧得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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