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寒暄:“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无功不受禄的,快进屋坐坐!“
张浩倒是没有进屋的意思:”婶子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这就回去了。甄雪过年也回来了吧?“
妈听他问起我,直接喊:”小雪啊,你出来送送张浩。”
我送?为什么是我送?为什么不是姐姐送?为什么不是弟弟送?或者妈自己送行不行,要不爸爸送呢?
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我才不要让他看见我,更不要跟他说话。
我推着宇轩去,对他小声说:“我脚麻了,动不了,你去吧。”
宇轩不情不愿地出去送了。
不一会,妈拎着两条鱼回屋,爸看看说:“三道鳞啊,这鱼好吃。张浩怎么突然想着给咱家送鱼来了呢?你平时给过他们什么东西吗?他家欠咱们什么人情吗?”
妈仔细想想说:“没有啊,平时我们走动也不多呀,就一个村子的,有时候打个招呼,没啥交情啊。”
我赶紧插话:“妈,要是没啥交情,你们把这鱼送回去吧!这一接,不成了咱们欠人家的了吗?我觉得他家人不好,我强烈反对你跟他们来往。”
爸阻止说:“那多不好,显得生分,要不年后咱们再送点别的过去,价钱差不多的就行。”
“不是啊爸,这不成了有来有往了吗?咱可以不跟他家来往吗?我可不想跟他家扯上什么关系。”我有点着急。
“没关系的,两条鱼而已,为人处世不能那么做。”也许在爸眼里我还是小孩,我说的话太幼稚。
我不管,反正过后我就离开家了,他们的为人处世与我无关。可不能因为这两条鱼搅了我们过年的心情。
吃过饭,我们也“张灯结彩”起来,这词说得有点大,无非就是挂两个小红灯笼,两串小彩灯。但在我心里,门前挂着的彩灯是我见过所有花灯里最美最温馨的。
这是我的家,是我的亲情,是我的团圆。
今年没有三十,年二十九的早上,我们早早都起来,今天谁也不上班,谁也不学习,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爸早早打好了浆糊,用面粉做的,等着我们一起贴春联和福字,大门的,小门的,备得一个齐整。
贴完后,宇轩跟着爸杀鸡褪毛收拾鱼烧火,姐跟着妈择菜洗菜,妈还炸了点丸子让大家饿的时候吃。
我呢,跟在大家后面收拾。分工也没那么详细,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我不敢太表现,怕他们觉出异样,反正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
今天这一天,是我搜刮了所有记忆身心最富足的一天。
年夜饭,我们准备了八个菜:炖鱼、炖鸡肉、烧猪蹄、排骨、炒蒜薹、青椒炒鸡蛋、五彩拉皮、黄桃罐头。
或许这跟后来我吃过的年夜饭比算不得丰盛,但上一世,姐姐在这一年病了。从那时起,我们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一次团圆饭,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年夜饭,有时即便稍显丰盛,但内心却依然无限苦涩。
我把拿回来的饮料和果酒都打开。爸和妈喝果酒,三个孩子喝饮料。我们一起干杯,祝福彼此新年快乐,也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健康顺利。我不求大富大贵,不求轰轰烈烈,不求走上人生巅峰,就眼下的一切,已经足够了。
酒足饭饱后,我们开始看春晚。央视春晚是我们那时候精神文化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部分。
这一年春晚,和家人一起重温,别有一番滋味。
演出开始一段时间后,爸爸带着我和弟弟出去放鞭炮,好多年的习惯了,得赶在赵大叔出场前放完鞭炮回来。妈妈去准备饺子,姐姐在屋里看着电视。
外面放鞭炮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响彻夜空。我家的鞭炮有点寒酸,但并不影响大家心里的欢喜。一挂小鞭噼噼啪啪的,一会就放完了。弟弟和爸爸又放了几个闪光雷。
家里的放完了,我们就看别人家放的烟花。
在任何一个时代也总还是有有钱人,远处的烟花虽然没那么密,但也真的美。
没过多久,姐在屋里喊:“赵大叔马上就出来了。”
爸爸带着我和弟弟赶紧回了屋,冻得嘶嘶哈哈的;妈也放下手里的活,我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赵大叔今年演的小品又爆出来好多金句,就算上一世多少年过去,我都能记得。
此时我们一家五口人笑得前仰后合,从心里往外的快乐。
大叔的节目演完,妈去煮饺子,大家一起收拾桌子。
桌子摆好后,妈说:“今年这个饺子里我包了一个硬币,看谁能吃到,谁吃到新一年就能赚多多的钱。”
弟弟开始他的表演,一会假装吃一个硬币,最后都要吃撑了还没有吃到;
姐淡淡的,看起来没什么期待;
我小心翼翼地吃着,突然嚼到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被我吃到了。
弟弟很可爱地哼了一声,把夹好的饺子一口塞进嘴里撂了筷。
爸说:“呀,我二女儿今年要发达了呀!”
我跟他相视一笑,挺直了身板。
是啊,上一世也许不能,但这一世我可能真的要发达了。重生的机会不是谁都有,我一定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逐渐发达,带着家人一起。
宇轩看着我笑着说:“二姐,你如果发达了,我要抱大腿。”
妈说:“没准小雪还真行了呢!”
爸说:“咱家的孩子都错不了。”
姐说:“我们拭目以待。”
这个世界有纯粹的快乐吗?
有的,就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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