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淡漠,却又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吾尚可继续,但汝能否承受得住呢?”
关泽的声音虽低,但却犹如利剑般刺入闰哥的心脏,使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闰哥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其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闰哥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紧握住身边的另一葫芦仙酿。此时,一位年轻的女修忙上前拉住闰哥,焦急地道:
“师兄,你顶多也就只能饮下八葫芦仙酿罢了,何必再饮?只为些许赏赐,伤及自身修为实属不智……”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扯着闰哥的手臂。然而即便有人好心相劝,闰哥依然坚决不让步,握住酒葫芦的力度反而更甚。
“不过些许仙酿而已,我,还可饮。”闰哥此刻展现出来的正是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
话音刚落,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闰哥毅然提起那葫芦仙酿,当着关泽的面再度豪饮起来。
关泽见状并未言语,仅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仿佛正审视着一具行尸走肉,冷冷地看着闰哥。每一口仙酿下肚,都在加重闰哥面临的困境。
随着阵阵吞咽声回荡在秘境之中,闰哥喉咙深处传出的咕噜咕噜之音令所有修士都紧握法器,心头挂念不已。闰哥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虽未曾至目眦欲裂,然而青筋凸显,面如赤铜,显然已陷入困境。
就在第九盏灵液饮至半盏之际,闰哥的身形开始颤动。尽管体内震荡,他的双眸中仍旧燃烧着一股坚韧不屈的修炼意志。
"闰师兄,切莫再饮了!你的修为我们皆有所知,无需急在此时证明自身强大。"有人担忧地劝道。
"不错,闰师兄。" 台下众人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此时,在所有修士注目之下,闰哥终于力不能支,双目圆睁,手中灵液盏脱手而出,直坠地面,顿时破碎开来,灵液四溅。
台下修士无不惊骇失声。而关泽目睹这一切,却是神情自若,早在先前他就透过神识探查得知闰哥此刻的情形。如今,海量的灵液已经渗透进闰哥的血脉,若不尽快以真元化解,不出五分钟,闰哥全身经脉恐怕就会被灵液之力所麻痹,届时即便是仙尊亲临亦无力回天。
闰哥轰然倒地,四周之人无不惶恐。有的急忙施展出疗伤符箓尝试救助,有的则上前试图唤醒闰哥。一时间,原本欢庆的同门聚首之地陷入了混乱。
正当众弟子如无头苍蝇般乱作一团之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李真人挺身而出,伸出两手,周围的躁动立刻平息下来,仿佛他是这片天地间的定海神针。
"诸位师弟师妹勿需惊慌,闰师兄只是醉于灵液,稍事歇息即可恢复,我命人将其送入静室调息片刻,料想不久后又能与大家重逢。" 李真人笑容温和,看似无害,随手一挥,身边的侍者立即上前,将闰哥抱离现场。
听到李真人的话语,在场的众修士均松了口气。唯有关泽微笑而不语,他深知李真人言不由衷,闰哥能否安然度过此劫,结局早已昭然若揭。
正在关泽微摇头,不知该如何评判之时,李真人缓步走到其身边,提起旁边的乾坤袋递予关泽,道:"小友,你赢了,这袋内便是我承诺的奖励,五百万上品灵石。"
"多谢无需言表,这是我应得的。" 关泽淡淡回应,对李真人的举动并未表现出任何感激之情,只是随意耸肩示意,随后飘然离去。
目睹这一幕,周围修士又开始对关泽议论纷纷……
有人道关泽缺乏修炼之德,更有人言关泽根本不配有此灵财。
玉阶之上。
“少主,是否要处置这个狂妄无知之徒?”
一名身着黑袍,面覆墨镜的修士走到李家少主面前,微俯身,嗓音嘶哑且深沉地道出此言。
“处置?”
李家少主背着手转身,稍作思索后不禁嗤笑出声:“有何趣味在于此?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我要让他亲眼见证上官雪儿是如何陷入魔障之中!”
说到此处,李家少主抬起手,握拳之际,条条经脉凸显而出。
“那些灵石,权当他一点赔偿吧。”
“但他若取不走,那就非吾之过矣。”
语毕,李家少主张狂之意尽显眼中,仿佛已预见了一场有趣的闹剧。
……
台阶之下,负囊而归的关泽回到了角落之处。
然而,当他搜寻上官雪儿身影时,赫然发现,原本上官雪儿所在之地竟空无一人,仅剩椅上的残温与桌上一杯未饮尽的灵酒。
甚是古怪。
他不是应该在此等候自己吗?怎地踪迹全无?
关泽心中疑窦顿生,不由得眯眼审视,随手拿起桌上的灵酒杯,轻置于鼻尖嗅探。
仅仅片刻,关泽的脸色立刻变得凝肃起来。
糟糕!
……
三层之上,一零零七室。
数名黑衣修士簇拥着昏迷不醒的上官雪儿步入室内,之后竟如同弃物般将其扔至卧榻之上。
“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是貌美非凡,若是能娶得如此佳人为妻,实乃修行人之福啊。”
“你想什么呢?这可是李家少主心仪之人,除非你修为深厚、权势滔天,或者甘愿成为他人之替身,否则这般绝色女子,连入你梦境的机会都不会有!”
“哎呀,我只是随口一说,这女子既美丽又深情,以那男子相逼,她竟然真会……”
话尚未完,其身旁同僚早已不悦地打断他的话语。
“够了,啰嗦什么呢?速速收拾妥当回去禀报!否则待李少主问责下来,你我二人怕是有苦头吃了,明白吗?”
随着同伴话语落下,方才那位黑衣修士才惊觉过来,忙挤出一丝勉强笑容,连连点头如蒜捣。
“明白了,明白了。”
正当这名黑衣修士褪去上官雪儿鞋履,将其安置于床榻中央,正欲与其他几人一同离去之时。
蓦地,一声巨响炸裂开来,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少主,您怎会如此……”
为首的黑衣修士见状,心下一愣,本以为来者是李家少主,可当他抬眸望去,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感震撼。
但见此刻立于房门口之人,并非他人,而是……
当日于五层天阁之中曾照面过的那位懵懂修士,正是关泽!
“哼,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夫俗子,竟敢自称是我李家长公子的贵客?”
“可知此地乃是何方神圣?分明是我李家长公子的修炼静室,若此刻你不速退,一旦我家公子归来,定会让你剥去灵皮,剔除仙骨!”
面对脸色如铁般阴沉的关泽,领头的黑衣修士不由得拧紧了眉头,他以深沉的修真者语调向关泽施加威慑。
然而关泽并未被此番言语所动,只是从容地抬起眼帘,投去一道轻蔑的目光。
“你们家公子修为高深莫测么?”
关泽的口吻平淡至极,听得那几位黑衣修士忍不住哑然失笑。
“我家公子乃赫赫有名的李家长子,你可知晓李家在修行界的威望几何?单论家族财富,便已高达百亿灵石之巨!”
“而你呢,不过是个两手空空的穷苦修士,还想与我家公子相提并论?恐怕你是得了狂狮妖胆,寻思着找死吧?”
首领军装修士毫不客气地嘲讽着关泽。见其如此傲慢无礼,关泽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便举起了拳头。
“嗯?你这小辈还想如何?还想施展拳脚对付我们不成?”
“动手!诸位师弟,教训此人一番,让他明白,为何这世间有百花争艳,却唯有强者才能立足!”
话音刚落,其余四位军装修士便纷纷摆开阵势,气势汹汹地朝关泽扑来。
然而面对五人的联手攻击,关泽只是淡然一笑,旋即挥拳迎击。
纵使这些军装修士个个均受过高人指点,修为不俗,在关泽面前却如同稚子般不堪一击。仅仅五息之间,关泽便已将四人尽数打倒在地。
只剩最后一名军装修士,即刚才出言挑衅关泽之人,仍挣扎着站立在原地。
“这……这不可能!”
他瞠目结舌地咽下一口唾沫,以看待异兽般的目光审视着关泽,口中喃喃自语。
关泽并未回应,而是缓步走向这名修士,冷漠的眼神扫过之处,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随之骤降。
眼前的这位青年,就如同从幽冥地狱走出的魔神一般令人生畏。
“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若让公子得知你胆敢动手伤我,你必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那名军装修士一边后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关泽,虽然口齿凶狠,但他双脚却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关泽冷哼一声:“死无葬身之地?待会儿你就明白了,真正面临此境的人究竟是谁!”
说罢,关泽飞起一脚踢中了军装修士的胸膛,后者承受不住关泽那蕴含深厚修为的一击,当即栽倒在地……
关泽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踏上一步,以足踏实地,镇压住身下那位身穿儒雅长衫的修士,使其面容扭曲,露出畏惧之色。
眼见关泽出手毫不留情,似乎真的会取其修为甚至灵识,那长衫修士顿时恐慌至极,忙以恳求的口吻向关泽求饶:“关真人恕罪,弟子失态,弟子知错,万望真人手下留情,勿要灭我修为。”
“弟子家中尚有一幼子,仅三载龄童,正待弟子修炼资源以助其修行,真人又岂能忍心这般绝情?”长衫修士语调焦急,几乎带着哭腔。
关泽闻此言,面无波澜,犹如亘古不动的石雕般,冷然注视着他。“稚子?尔等魔孽,竟也有传承后裔?”
听闻关泽话中的质疑,长衫修士赶忙连连点头:“真人明鉴,若是弟子欺瞒,愿受天雷之刑,魂飞魄散!”
关泽微微挑眉,稍许减轻了脚下施加的压力:“罢了,既然你惧生怕死,本尊便问你几个问题,如能如实回答,便饶你不死。”
长衫修士一听自己尚存生机,哪还敢有半点迟疑,忙不迭点头应答:“谨遵真人教诲,弟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目睹长衫修士的卑躬屈膝,关泽不禁轻叹一声,视线投向床上,脸色泛红的上官雪儿。
长衫修士这才意识到关泽所指何事,连忙解释:“回禀真人,乃是李少吩咐我们对这位女子下毒,倘若她不愿服用,便以此来威逼于您。”
“之后,他们扬言若她不饮此毒,事后便会……”提及此处,长衫修士面露恐惧,不敢再往下细述,只时不时以眼角余光谨慎窥视关泽。
关泽冷哼一声:“继续。”
长衫修士浑身一震,连忙续言:“便会将其肢解,弃尸荒郊喂食妖兽,因此,她最终只能被迫妥协。”
话音刚落,长衫修士不敢再多言,立即朝关泽连磕三个响头。
见长衫修士惶恐至极,关泽轻轻揉了揉眉心。
虽然他对长衫修士所述之事已有预感,但未曾料到,这些所谓的修道者竟如此凶残,竟用上官雪儿的伴侣作为威胁,并强行给她灌药!
此等行径,还是人之所为么?
念及此,关泽的目光愈发森寒。
感受到关泽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长衫修士面色凄楚,涕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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