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如凌厉的箭矢一般,无情地从那狭窄的铁窗缝隙中猛灌进来,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爱登堡紧紧地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试图躲避这股寒意的侵袭。他颤抖着双手,将那件已经破烂不堪、散发着霉味的毛毯又用力地裹在了自己瘦弱的身躯上,以期能获得一丝温暖。然而,这单薄的毛毯对于抵御如此严寒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漫长的二十年牢狱生涯,使得爱登堡对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已然习以为常。但不知为何,今日的寒冷却显得格外难以忍受,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不停地穿刺着他的肌肤和骨髓。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透过铁窗的栅栏,望向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那些洁白无瑕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宛如一只只轻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远处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座北欧风格的城堡依稀可见。城堡尖尖的屋顶此刻已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远远望去,恰似童话故事中的梦幻场景。
可是,那个曾经充满美好幻想的童话世界,早在爱登堡十岁那年便已支离破碎。如今,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砰!”一声巨响骤然打破了牢房内的死寂,爱登堡被吓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地向着墙角又使劲儿缩了缩身体。只见牢房的大门猛地被撞开,木屑四溅。紧接着,几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如同鬼魅一般冲了进来。他们行动迅速而敏捷,眨眼间便已站定在爱登堡面前。为首的那个人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令人不寒而栗。
“屠雄在哪?”那人用一种异常沙哑且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问道,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慑力。爱登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朝着隔壁的牢房方向轻轻点了一下。此时,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的出现绝非偶然,而且过去的二十年里,他目睹了太多囚犯被神秘地带走之后就从此杳无音信。一想到这里,爱登堡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外面传来阵阵激烈的打斗声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爱登堡惊恐万分,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可怕的声音,但那些声响却如影随形般穿透他的手掌,直抵脑海深处。同时,他紧闭双眼,不敢去看眼前可能出现的恐怖场景。
就在这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毫无征兆地伸过来,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跟我们走!”伴随着这低沉而急切的话语,爱登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猛地拽了起来。他的身体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地跟着前方的人朝外跑去。
走廊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狱警的尸体。这些曾经威严的执法者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鲜血从他们身上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汇聚成一滩又一滩猩红的血泊,将原本洁白的地面染得通红。爱登堡只匆匆瞥了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般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等等!”他拼命挣扎着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严厉的呵斥:“少废话!”那人的声音冰冷且充满威慑力,不容置疑地继续拉着他往前冲。
“四爷叔让我们带你走。”听到这话,爱登堡不由得愣住了。四爷叔?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曾听闻过此人乃是来自遥远华夏的一位极具影响力的大人物。可问题是,这样位高权重之人为何会派人冒险前来营救自己呢?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终于,他们成功地冲出了监狱大门。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犹如凌厉的鞭子抽打在脸上,令爱登堡不禁眯起了眼睛。透过朦胧的视线,他隐约看见不远处整齐停放着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其中一辆车旁,站立着一个身材魁梧、气势逼人的老人。老人神情焦虑,正不停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屠雄!”为首之人声如洪钟地高喊一声,声音仿佛能穿透这冰天雪地。只见屠雄闻声望来,目光瞬间锁定喊话之人。那人接着说道:“人带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便迈着急促的步伐快速走来。他的眼神犀利而敏锐,如同鹰隼一般紧紧盯着面前的爱登堡,上下仔细地打量起来。片刻后,老人才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来自北欧的人?”
爱登堡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此时的他,喉咙竟不由自主地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整二十年啊!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如今,这个愿望似乎终于要实现了。
“上车!”屠雄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发出指令。随后,一行人纷纷登上越野车。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在雪地上疾驰而去,溅起一片片雪花。
爱登堡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后座上,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仿佛完全无法抵御外界的寒意,但实际上,让他如此颤抖不停的原因并不是寒冷,而是那如潮水一般从内心深处汹涌而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整整二十年啊!那漫长而黑暗的囚禁生涯,终于要在今天迎来终点,画上一个句号了。对于爱登堡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巨大解脱,就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瞬间被挪开,让他得以重新畅快地呼吸新鲜空气。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专注于开车的屠雄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爱登堡身上,打破了车内那短暂而凝重的沉默氛围。“你叫什么名字?”屠雄开口问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爱登堡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深吸一口气,用他那略显沙哑和低沉的嗓音缓缓回答道:“爱登堡。”稍稍停顿片刻之后,似乎觉得这样的介绍还不够完整,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爱登堡·冯·斯特罗姆。”
当听到“斯特罗姆”这个姓氏时,屠雄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的眉毛也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只见他嘴角微扬,略带疑惑地说道:“斯特罗姆家族?难道说......你就是来自北欧那个赫赫有名的能源大亨世家——斯特罗姆家族吗?”
面对屠雄的询问,爱登堡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回应道:“曾经是罢了......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斯特罗姆家族成员了。”说完这句话,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和空洞,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岁月。
屠雄微微颔首,目光闪烁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口中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娄平那个老狐狸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救下你,原来是有这般缘故啊!哈哈,看来这一次我可真算是捡到宝贝喽。”言罢,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难以被人觉察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一旁的爱登堡却并未回应屠雄的话语。此时此刻,他的思绪早已如脱缰野马一般,飞回到了遥远的二十年前。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清晰得犹如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犹记得那一天的夜晚,整座城堡沉浸在一片异样的静谧氛围之中。爱登堡的父母正在书房内召开一场神秘的会议,而年幼好奇的他则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悄悄摸到了书房门口,满心期待能够偷听到大人们究竟在商议些什么机密要事。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突然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爱登堡浑身一颤,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猛地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永生难忘——只见自己敬爱的父亲正躺在一滩猩红的血泊当中,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而原本端庄优雅的母亲,则满脸惊恐与绝望地尖叫着冲向站在一旁手握枪支的叔叔。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母亲那娇柔的身躯也随之缓缓倒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年幼的爱登堡望着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幕,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地质问着那位亲手杀害了自己双亲的亲叔叔。
叔叔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一只冰冷无情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爱登堡的头顶,用一种冷酷至极的口吻说道:“孩子,别怪叔叔狠心。只怪你的父亲太过懦弱无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残酷无比的世界里,软弱便意味着罪过,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然后,他就如同一件货物一般被无情地带走了。起初,他被关押在了城堡阴森黑暗的地下室之中,四周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没过多久,他便又被辗转送到了这座地处偏远、与世隔绝的监狱。
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便是漫长的二十年过去了。这二十年来,他在狱中饱尝艰辛,但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手段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到了。”屠雄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将他从回忆的思绪中猛地拉回到现实。
只见一辆老旧的越野车缓缓停下,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最终稳稳地停靠在了一栋破旧不堪的木屋前方。车刚一停稳,两个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其中一个老人身材瘦削得犹如一根竹竿,但其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而另一个老人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他看上去要儒雅许多,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透出一股书卷气。
“娄平,聂万龙。”屠雄向着两人扬了扬下巴,简单地介绍道,“这就是那个来自北欧的家伙。”听到这话,娄平立刻迈步上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爱登堡来。片刻之后,他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果然是你啊!臭小子,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以你的本事,如果真像表面这么老实,恐怕早就已经在监狱里被那些饿狼一样的家伙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听刀仔那小子讲,你可掌控着监狱里面规模最大的地下超市呢!怎么?难道还担心我们会宰了你不成?”
爱登堡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猛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之色,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大声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
站在前方的娄平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但却隐隐透着一丝神秘莫测的气息。他轻声说道:“我们是能够帮助你报血海深仇之人。”
听到这话,爱登堡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穷途末路之际,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说要助他一臂之力。
一旁的聂万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格外深邃睿智。他冷静地开口说道:“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地,否则一旦沙俄的追兵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爱登堡心中一紧,他深知沙俄军队的厉害,若真被追上,恐怕插翅难逃。于是连忙问道:“那……我们该去哪里?”
娄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华夏。那里才是安全之所,也是我们筹划下一步行动的地方。”接着,他又拍了拍爱登堡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等时机成熟,我们一定会帮你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
爱登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擂鼓一般剧烈跳动起来。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向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仇人复仇。如今,这个机会似乎终于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他凝视着眼前的三位老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突然,只见他双膝一曲,直直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地道:“三位前辈的大恩大德,爱登堡今生今世没齿难忘。从今日起,我的这条性命便是诸位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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