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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治点了五名精兵,带着宇文化及,叶若兰及崔家寨众人,离开临川,入怀安,直取苏州而去。
三日的时间,慕容家其它三支车队终于发现自家另外两支车队出了事,再无一点消息传来,大惊之下,三支车队去了伪装,丢弃了满车的青石,将拉车的马儿解下,往上一骑,五百多名骑兵护卫便已经成型,按兵在临川境内一座大山之上,慕容家本家几名长老连忙下山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慕容家几名负责这次运输的本家长老直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慕容家作为江湖第一大世家,平日里因以经商为主,在很多江湖人看来,慕容家之人除了个别不成器的,其它人都是看似君子,风度翩翩,待人和善。
只是这个时候,几名原本应当笑容可掬的长老,却是面色铁青,面前一地的陶瓷碎片,不知道有多少茶盏被摔了个粉碎,当先一名老者怒哼一声,狠声道:“好你个崔家寨,居然敢对我慕容家出手,以为我慕容家无人吗?”
其下首一名长老也是冷笑连连,口中道:“想来我慕容家这些年待人过于和善,江湖上都已经忘了我们第一世家的名头了,如今连一众区区绿林悍匪也敢对我慕容家下手了。”
另一名长老也是将手中团扇摇的呼呼作响,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其它几名长老不如这三人在家中权势重,虽然点头称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插嘴,当着众多长老的面,三人便做出了决定,一声令下,向着崔家寨发动了冲击,欲要踏平崔家寨。
周庸早已得到了慕容家车队过境的消息,又有慕容家送上买路钱财,这几日里更是为了拿高姿态,给慕容家几份薄面,将山寨中一应哨探都收了回来,就连临川内诸事也甚少过问,此时突然听到慕容家护卫大举来犯,周庸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是大怒,暗道我也就收了你慕容青松几千两银子,连哨探都收了回来,已经够给你慕容家面子了,你还敢来找事,一声令下,崔家寨数百悍匪迅速集结。
慕容家负责此事的三大长老与周庸面都没照上一下,便已经下令手下开打,一场大战下来,慕容家终于发现崔家寨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整个寨中只出动了六百多人,他们这边也有五百多人,虽然数量上相差不多,但一场大战下来,只半个时辰,慕容家这边就折了一半多人。至于崔家寨那边,却是只损失了一百人不到。
慕容家三大长老发现事情大条了,敢截自家车队的,果然不是一般悍匪,连忙命令手下一众护卫撤退,好在有坐骑相随,倒也成功逃出了临川境内,原本的五百多人,成功逃走的,居然只有区区一百八十人,其它人都死在了芙蓉山上,好在崔家寨中只有周庸一人坐镇,其它四大当家都不在寨中,不然慕容家这些人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两说呢。
一场大战下来,慕容家三大长老更加相信自家车队是被崔家寨所劫,周庸却是打了个糊涂仗,仗一打完便命人下山去打探,这一打探,周庸终于知到了这事的来龙去脉,直恨得牙根痒痒,将某人在心中问候了不知多少遍,却是有气没地方出。
只是周庸并不知道慕容家与他崔家寨这一仗,究其原因是杨治下令何弃疗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所致,不然真不知道周庸会不会暴怒之下带人平了杨家寨。
半个月后,慕容家两只车队被劫,其它三只车队因与崔家寨开战,原本一路从南康赶去姑苏山下苏州城的两千多家将护位,只有另外四路不到五百人还活着,其它一千七五百人,居然只活下来了一百多人,慕容青松一怒之下,下令本家护卫队从姑苏城出发,迎上这一百八十人,带队之人一声令下,十三名长老便已经人头落地,十三颗人头及一封慕容青松手书密信被送上了芙蓉山,同时送上的,还有五千两白银。
周庸看着山寨门前整整齐齐的十八只木匣,直感觉手中书信如烙铁一般烫手,深深呼出一口气,下令山寨好生招待慕容家护卫,对于先前两家大战,双方却是很默契的只字未提。
这支护卫队队长却是面色铁青的看了周庸一眼,便谢了周二寨主好意,带着护卫队回扬州复命去了。
听着手下心腹传来的消息,慕容凌云和慕容青松父子脸色都有些难看,慕容青松挥退护卫队长,略显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道:“凌云,此事你怎么看?”
慕容凌云自然知道父亲所问何事,浓眉微皱,道:“父亲,此事只怕就算非崔家寨所为,也与崔家寨脱不了干系。”
慕容青松却是微微摇头,苦笑道:“你错了,这事绝对不是崔家寨所为,崔虎和周庸二人的为人,为父还是信得过的。”微微顿了顿,双眼微眯,冷冷道:“只是我慕容家死了五百护院,数十名长老,更有十三名长老是为父亲自下令斩杀,这笔账还要好好记在崔家寨头上。”
慕容凌云一听到崔虎两个字,先是一愣,而后便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变,终于知道自己当初对崔家寨开战的建议有多么愚蠢,也理解了为何慕容青松一听到两家大打过一场,便连忙下令慕容家本家护卫亲手斩下那人头向崔家寨言和的原因了。只是理解归理解,这般做法慕容凌云却是不敢苟同。
慕容青松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冷哼一声,不甘道:“若是我慕容家有一名江湖高手榜正榜高手坐镇,又何惧区区一个枪王。”
慕容凌云却是不敢接话。同一时间,南康城中一家豪宅内,慕容青风满脸悲戚,一头花白的头发,似是数日之间老了十多岁,口中喃喃道:“崔虎,周庸,你杀我长子,这笔账老夫迟早也要和你等清算一番。”说话间,眼中却是冷光电射,吓得其一众心腹不敢发一言。
杨治也没想到,自己随手的一道布置,居然让崔家寨和慕容世家大战一场,险些交恶,此时的他,已经踏足苏州境内,带着手下众人入住了一家叫“临湖居”的客栈中,这临湖居却在苏州城西郊,整个客栈临湖而建,站在客栈窗边,向东可以将繁化的苏州城收入眼底,向西可以远眺姑苏山,面前却是一汪清澈碧绿的湖水,湖风静静的吹着,叶若兰为杨治煮了一壶雨前龙井,杨治一边品尝着叶若兰的茶艺,一边细细读着从京师传来的情报。
此时的大兴,比起数月前更乱了许多,宇文述行事更显霸道,“令”新帝杨韶加封自己褒国公,与唐国公李渊,柱国公秦礼同样卫列公卿,官拜尚书令,新帝加封其长子,宇文化及长兄宇文智及为内书令,至此新帝招书尽出宇文家之手,长安传言,“新帝无能居宫中,宇文一言断天下。”说的就是宇文述专权,其长子又掌诏书拟定大权,一主断天下人生死,长此已往,必断送大隋天下。
宇文述专权,虽有唐国公李渊及柱国公秦怀礼从中牵制,但随着宇文述权势日盛,所掌兵权渐丰,原本被唐国公李渊和柱国公秦怀礼二人扶上来的兵部尚书苏威,其长孙突然娶了宇文化及长女,二人结了个儿孙亲家,唐国公和柱国公万万想不到自家党羽成了宇文家的走狗,一脚踩空的二人,差点没被摔成重伤。
忙着重整旗鼓的两位国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述趁机拿大兴郡守下狱,安插自家党羽主政大兴,又将上郡等大兴门户重郡收入手中,两位国公的处境更是堪忧,行事也低调了许多。
靠山王杨林此时也在北方与匈奴打得不可开交,匈奴每到冬天便会发动战争南下,掠夺隋朝物资以为过冬之用,时值年底,正是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再加上杨林这人,确实忠于大隋,只是却只忠大隋,而不忠大隋国君,不管谁为帝,只要是杨家人,他杨林便忠。文帝时如是,杨广弑君继位后也是如是,新帝继位时更是如是。
原本看着新帝几乎被三家联手架空,杨林便欲回军入大兴勤王,只是正好这个时候秦琼带着杨治赶回,靠山王看着杨治手书的密信,知道杨广未死的他,面对大兴方向冷笑三声,转身便与匈奴打得风声水起,与杨治一样坐看大兴群魔乱舞,却从不给三家添乱,也让三家放心了不少,为了交好杨林这个手握重兵的靠山王,三家更是频频出手,靠山王要粮给粮,要钱给钱,只是要人却从来没有。
细细将这些情报看了一遍,杨治眯着眼细细琢磨,叶若兰在旁边一边为杨治煮茶,一边暗暗打量着杨治这张关公一般的红脸,虽然她也知道杨治这张脸是假的,但却从未将目光移开,仿佛能从这张假脸看到杨治隐藏起来的真容一般。
杨治足足想了一刻钟,回神时正见叶若兰盯着自己看着,不禁心中萌动,伸手去拉叶若兰玉手。
叶若兰被杨治的动作吓得惊叫一声,红着脸转身跑开,杨治呵呵笑笑,伸手闻了闻自己的右手,仿似依旧能闻到叶若兰体香一般,足足闻了三吸,杨治才将手中一应情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唤来宇文化及,君臣二人低声密谋起来。
只是当宇文化及听到宇文述的行事时,脸色不禁有些复杂,听到他将自己那只知吃喝玩乐找女人的大哥封为内书令时,又有些愤愤不平,与杨治密谋自己父亲时,虽然面色难看,但却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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