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换人
聂真真先是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会的,我幼时曾学过——”
“好,那今日便拜托你了。”宋安宁一扬手,榆钱便领着聂真真下了楼。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谢芝芝反应过来的时候,聂真真已经坐在琴边。
谢芝芝脸色愠怒,“嫂嫂,你怎么可以!”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手受伤了弹不了了吗?”
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况且还有在场这么多夫人当见证,谢芝芝是想赖都赖不掉。
谢芝芝压住怒气,“恐怕嫂嫂还不知道吧,我幼时也曾与聂真真一起学艺,她那手琴弹的,可谓是一塌糊涂。”
聂真真自小就被自己的亲娘送给聂夫人,聂夫人恨死聂真真的娘了,连带着聂真真,她也恨得要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把聂真真当成个下人一样在养,又怎么会教聂真真什么琴棋书画?
宋安宁挑眉不语,只是静静地呷了一口茶。
戏台上聂真真已经坐定,她的出现,引起了人群一阵骚动。
她本就生得极美,今日穿了件水蓝色的长裙,裙角绣着朵朵鸢尾花,腰间扎了条葱绿色的丝带,显得整个人既娇俏又鲜丽。
而耳边缀着的红色丝绒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曳,又为这份鲜活艳丽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眼见着聂真真如此受欢迎,谢芝芝再也按捺不住。
她走到宋安宁的身边,扯出一个笑容,“我是为了嫂嫂着想,若是聂真真出了丑,丢的还不是嫂嫂的人吗?我看啊嫂嫂还是快把她叫回来吧。”
宋安宁不语,谢芝芝还想要再往前,却被榆钱直接拦住,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语气强势,“二小姐还是稍安勿躁。坐下好好听琴吧。”
谢芝芝带着不甘嫉恨地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这聂真真能弹出什么东西来。
鼓声起,琴音出。
墨杨氏的琴声磅礴大气,聂真真的琴声婉约动人,二者相辅相成,别具一格。
谁也没想到聂真真与墨杨氏二人合奏如此和谐,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你来我往琴声悠扬。
二人合奏渐入佳境,随着琴弦的拨动,谢芝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本以为聂真真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根本不会弹琴,没想到她这琴弹得比自己还要好。
一曲弹罢,叫好声响彻戏楼。
墨杨氏满脸笑意地起身,起初她还挺惊讶,怎么换人了。
聂真真这副长相,在墨杨氏的眼里,实在太过耀眼,现在的墨家正在蛰伏,实在不需要这么打眼的人。
平凡普通,安守本分,始终是墨家选妻的第一标准。
所以在见到聂真真的第一眼起,墨杨氏心里就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可没想到,当聂真真拨动琴弦时,琴音见人心,墨杨氏才知道,自己这是以貌取人了。
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聂真真面前,“还没有问你,你是哪家姑娘?”
聂真真声音低浅却坚定,“小女子名叫聂真真,家父是横县知府。”
横县知府可不是什么大官,这下子墨杨氏更满意了,她热络地朝着聂真真伸出手,但是伸了一半,突然又收回。
毕竟——单是她满意可不行,毕竟她可做不了那个祖宗的主。
墨杨氏方才“得意忘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没想到聂真真丝毫不在意,“墨夫人,咱们还是快些上去,恐怕少夫人要等急了。”
“是是是,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此善解人意,墨杨氏真是越来越喜欢,她用余光去瞟对面的二楼阁楼,也不知道那祖宗瞧见没有。
聂真真虚虚扶着墨杨氏上了楼,见到宋安宁,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宋安宁,一个箭步冲到宋安宁面前,“真真没有给少夫人丢人吧?”
“当然没有,你的琴艺比我还要好。”
聂真真眼里皆是崇拜,“真真的琴也是在宋家族学学的,学琴时,师傅说真真用的琴是少夫人当年用过的,当时真真便想着一定要好好学,不能辜负少夫人!”
谢芝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呵,阿谀奉承。”
谢芝芝的声音不大,可离得近的聂真真和宋安宁,连带着墨杨氏都听见了。
墨杨氏眉头一蹙,刚要开口,却见一个妇人走了上来。
墨杨氏连忙迎了上去,“晚秋姑姑,你怎么来了?”
宋安宁也立刻转身,冲着那妇人点了点头,见宋安宁都如此郑重,聂真真也不敢怠慢,连忙矮了矮身子算作行礼。
宋安宁小声解释,“这位晚秋姑姑是墨公子娘亲的陪嫁嬷嬷,便是她抚养墨公子长大。”
谢芝芝冷哼一声,说破天也就是个老丫鬟而已,她坐在椅子上,连起身都懒得起。
那妇人先是一瞥坐在原地的谢芝芝,随即笑呵呵地看向聂真真,手向后一挥,便有小丫鬟端了个盘子上来。
“方才一曲当真是不凡,这是公子送给真真小姐的一个小礼物,还望真真小姐不要嫌弃。”
小丫鬟手托着一个蓝色丝绒锦盒,锦盒的搭扣用纯金打造,小丫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红色的耳珰,阳光照耀下,颗颗宝石圆润光滑,闪着耀眼的光芒。
国公夫人讶异地叫了一声,“这红宝石虽易得,但是颗颗大小相似,还毫无杂质,倒是罕见。”
“国公夫人说的是,不过这可不是红宝石,而是由如意打造,莫说朝阳城,便是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对来。”墨杨氏从丫鬟手里接过,就递给了聂真真。
“也是巧了,这颜色啊,跟你今日戴的耳珰一模一样。”墨杨氏一见墨青送出这副耳珰,心里就有底了。
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红色玉如意一般有血玉制成,而血玉,要几百年才能形成,是玉中极其罕见的珍品。
而这耳珰,水头又好,色正而不邪,不仅没有绺裂,连一丝杂质都没有,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
这样贵重的东西,墨青竟然说送就送了,简直是财大气粗到令人发指!
聂真真甚至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她自然也不懂玉器,可她会察言观色,见国公夫人惊诧的表情,还有宋安宁眼里透出的几分震惊,她就明白这对耳珰绝对价值不菲。
聂真真连连推辞,“这——这太贵重了些。”她看向宋安宁,若是宋安宁摇头,今日便是得罪墨家,她也绝不会收的。
宋安宁点点头,“既是墨公子给你的,你收下便是。今日你的琴弹得这么好,本就是应得的。”
聂真真这才不再推辞,收下了。
“还望晚秋姑姑替我向墨公子道谢。”
晚秋姑姑连连点头,她与墨杨氏相视一笑,心满意足地走了。
一旁的春桃惊讶地嘴巴都快闭不上了,“小姐,玉如意啊,一柄玉如意多值钱啊,就做了一副耳珰?早知道今日您就不要装手受伤了,那耳珰肯定特别值钱!”
谢芝芝横她一眼,“钱跟涛玉哥哥比起来,算什么东西。”
“哼,聂真真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看着真是恶心,就算有这血玉耳珰又怎么样,有她嫡母在,她这辈子都是做贱妾的命!”
谢芝芝起身,径直走到宋安宁面前,“嫂嫂,我有些闷,先下去透透气了。”
今日算她失算,有聂真真搅局,没让宋安宁彻底丢了面子,她已经算是与宋安宁撕破脸皮,干嘛还要留在这跟宋安宁演戏。
宋安宁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点了头。
她瞥了一眼聂真真,“真真你也先去楼下,同她们一起玩儿吧。”
*
待谢芝芝离去,墨杨氏才笑着开口,“这聂姑娘生得一副好皮囊,美得让人都移不开眼,可偏偏性子温和婉约,又沉得住气,尤其那一手琴弹得,方才我问她,她竟说是刚学的,不过刚学就已经有如此造化,唉,也不知是哪个府上有福气,能跟这样的姑娘家定亲。”
“若是墨夫人知晓真真自小是如何长大的,恐怕还更会赞不绝口呢。”
墨杨氏虽住在朝阳城,但一贯不爱打听那些个八卦,对聂夫人和聂真真的事一无所知。
她的贴身丫鬟见状立马耳语了几句,墨杨氏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不曾想真真姑娘竟有如此遭遇。这样的境地中竟然开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当真叫人惊叹。”
“是啊。”宋安宁点头,“不过好在她如今已经入了宋家族学,日后不必再回聂家,她的婚事,聂夫人也插不了手了。”
墨杨氏挑眉,这意思,聂真真的婚事,是由宋家做主了。
“我是想着,不论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或是显赫世家,都不如聂真真自己个儿愿意,只要她点头,那我们宋家就会为她操办。”
墨杨氏嘴角扬了起来,但凡是个女子能见到那位祖宗的真容,还没有敢说不喜欢的。
*
戏台子上唱完,参宴的宾客方才陆续到齐。
宴席即将开始,宋安宁惦记着宋昭昭,想着再去嘱咐一二。
不想快走到宋昭昭的院子时,却被人半路截胡。
“少夫人,当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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