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林盛夏依旧没有看顾泽恺一眼的径直抱着已经趴在自己身上的熟睡的糖糖进了她的房间。
顾泽恺刚想要更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间的门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摔上。
丝毫不给他留任何的情面!
顾泽恺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将林盛夏给惹急了。
林盛夏动作轻柔的帮糖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期间糖糖似乎有感觉的眯了眯眼,随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便又睡过去了。
小孩子的睡相不太好,丝毫没有公主的气质,嘴边湿润润的还带着口水泡泡。
可林盛夏只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卫生湿巾仔细温柔的帮糖糖擦拭着,随后掀开薄被将糖糖放在床上。
昏黄的床头灯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映衬的那么温柔,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丝毫商界女强人的表现,林盛夏同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心疼爱护着自己的女儿。
糖糖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平稳的呼吸声中偶尔的夹杂着犹如小兽似的呼噜。
直到此刻,林盛夏悬着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她知道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她也知道糖糖现如今平安了,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双手纤细的手指捂着眼睑的部分,空气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了进来——
顾泽恺还没回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胸口的怒气再度渲染四散。
她站起身来,脚步刻意的放轻,生怕吵到还在睡觉的糖糖,明天她还要上幼儿园,不能耽误。
打开门的瞬间,烟味更浓重了起来。
光线阴暗的走廊里,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倚靠着墙壁,面孔湮没在黑暗之中,有些阴郁。
领带被他随手抽开仍在地板上,连室内拖鞋都没有换,脚上穿的还是那双锃亮的黑色真皮皮鞋。
手指中间的香烟忽明忽暗的露出猩红色的光,夹在他修长的手指中间,刚刚想要递到唇边的动作因为林盛夏突然的开门而静止了。
从糖糖房间里透出的光线将他的脸照亮,林盛夏却没有心情看顾泽恺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缓慢的关上了房门,林盛夏随后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的向着卧室里走去。
见林盛夏没搭理自己,顾泽恺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卧室,而顾泽恺却猛地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阴郁的情绪蔓延进了他的眼底,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你要去哪里?”顾泽恺面沉如水,俊美的脸大片的被隐忍的怒意给包-围住。
林盛夏依旧不说话,只是抱起枕头和薄被向着门外走去,在某个瞬间与顾泽恺擦身而过。
倏然,顾泽恺有力的大掌扣在她的手腕处,稍微一扯便让枕头薄被散落了一地,他却看也不看,只是将凶狠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冷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面上。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林盛夏根本就不跟他说话,她甚至将漠视表现的淋漓尽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只是将视线落在散落一地的丝绸被面上。
“跟我说话,林盛夏!”顾泽恺的心很慌,这种慌是建立在林盛夏不再跟他说话的基础上,他怎肯被人漠视的如此彻底?
林盛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过一眼而已,却令顾泽恺看清楚了那里面蕴藏的讽刺。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顾泽恺的铁掌当中抽出来,可对方却死死的不松手,像是要将她的腕骨给捏断般的用力。
嗜血的气势从顾泽恺的骨子里透了出来,这五年来或许因为有了糖糖的关系,除非必要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外漏。
而此时顾泽恺额前的黑色发丝垂了下来,自然而然的遮住了他的眼睛,林盛夏虽然没看到,但也能够感觉到顾泽恺在心里酝酿了怎样的狂风暴雨。
可林盛夏也是个倔脾气的女人,她不想要跟他说话,自然就沉默了下来。
现如今,她甚至不想要看他一眼,这个为了原本五年前早应该死掉的女人差一点让自己的孩子在喧闹的游乐场中失踪的男人!
糖糖今天幸亏是遇到了好心的人,如果换做是人贩子怎么办?
她林盛夏可以没有丈夫,但是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女儿!
“跟—我—说—话!”顾泽恺放开了林盛夏的手腕转而以一种凛冽的姿态搂住她的腰,大掌从后背张开死死的将林盛夏摁往自己的怀中。
林盛夏瞬间便感觉到就连自己的肋骨似乎都受到了重压,可倔强如她就算是身体疼到了极致,也不愿意向对手低一丝一毫的头!
她的底线,是不允许人践踏的!
回应顾泽恺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可除了身体上的压迫之外这个在中俄边境被尊称为‘救世主’的男人却丝毫的办法都没有,他竟然对她丝毫的办法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恺被发丝遮住的眼底更为凶狠。
他的手指狠狠的钳住林盛夏尖尖的下巴,或许是因为长期抽烟的关系,就连皮肤里都渗透出了一股烟草的味道。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下颌就要被他捏断了,可顾泽恺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开口?
他也太小瞧自己了!
“盛夏,开口。”像是最后通牒一般,顾泽恺的耐心尽失,涔薄的唇缓缓的微启,没有半点温柔的动作掺杂了几许的失控。
林盛夏却只是将冰凉的手指紧扣在顾泽恺钳住自己下颌的手腕处,将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顾泽恺紧绷的皮肤内,留下道道的血痕。
她就像是只捍卫自己领-土的小野猫,不让顾泽恺能够占到任何的便宜。
就算是自己疼了,她也不要他好过!
“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但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漠视我!”
顾泽恺钳着她的下巴强迫林盛夏抬头与自己对视,动作很暴力,不让有丝毫的反抗。
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却让人打心眼里害怕了起来。
可这些人里却不包括林盛夏!
她用着一种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她不能够原谅他,就算顾泽恺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他也不能够凭着自己的爱而肆意妄为。
尤其,不能够伤害到糖糖!
顾泽恺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怒意与害怕齐齐的往上涌动着,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百感交集的情绪,就连表情都不受控制的凶狠了起来。
威逼服软他都做了,可林盛夏却是软硬不吃,只是用着那种叫他心烦意乱的眼神看着自己。
顾泽恺隐藏多年的戾气也逐渐的涌动在心头,他何曾这么对过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最看不上眼的!
他突然就这样的将林盛夏扛起在自己的肩头,林盛夏一惊,只觉得自己的胃被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一天没吃饭的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吐!
哗啦一声,顾泽恺将通往阳台的推拉门给大力的拉开,发出剧烈的声响!
夜晚冰凉的风蓦然的涌入了进来,林盛夏的发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似的在风中摇曳乱晃着。
林盛夏随后觉得自己的臀部被放在了阳台没有护栏的水泥围栏上,只单手一撑,身着黑色衬衫上衣的男人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林盛夏的身旁。
他们家的别墅是三层的房子,而他们的房间恰好就是第三层,林盛夏坐在没有防护线的水泥围栏上,稍不注意便会跌下去,顾泽恺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她,他们两个人以着这种危险的不能再危险的姿势进行着谈判。
说是谈判,也不过是顾泽恺单方面的进行着。
就算是在这样的暗夜里,林盛夏却丝毫没有融化掉身上分毫的固执,只是任由顾泽恺胡闹,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可她终归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害怕的东西,虽说三楼的距离并不能够摔死人,但林盛夏还是有些紧张的凉了手心。
顾泽恺的黑色衬衫有几颗纽扣被他随性的挑开,此时被风灌进去薄薄的衣衫鼓起,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这个男人,其实是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的。
就如同五年前在环山公路的那次,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站在身下就是万丈山涧的水泥石墩上一样,这个男人的危险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落寞。
林盛夏晚上有好几次从噩梦中被惊醒,睁开眼的瞬间偶尔会看到顾泽恺以着这样的姿势坐在阳台的围栏上,手里还点着一根烟。
跟他一同生活的越久,林盛夏越是能够了解这个男人。
他浅眠,稍有些动作便会令他惊醒。
警戒心大的甚至不能够有人从他的后背拍他。
林盛夏微敛起眼眸,怎么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的室内拖鞋因为刚才太过于激烈的动作从三楼的阳台掉到了一楼的碎石路上,鹅暖石两道的竹林叶子唰唰作响,一切都是这般的静逸。
糖糖安心的躺在被窝里,压根没有意识到她的父母正在做着怎样危险的举动。
“林盛夏,开口跟我说说话。”顾泽恺再度开口,话语里却多了几许不一样的情绪。
林盛夏闻言,却依旧不言不语,肉色丝袜包裹的双腿纤细光洁,垂于黑暗之中,宛如淤泥里的莲藕,不染尘埃。
“有的时候我真讨厌你这个性格,寻常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候哪里还能维持冷静,你就算是哭了也好过这么干熬着!”
顾泽恺冷讽的语调再次的传来,却令林盛夏心里的怒气越积越多。
就因为她坚强不哭所以理应受到漠视对吗?
“顾泽恺,你是因为苏暖死了才要娶我的。”突然,林盛夏开口了。
她的声音极为冷淡,却令顾泽恺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恨我,我已经学会了无所谓,可你独独不应该的就是,不拿糖糖当一回事。”
林盛夏这话说的很冷静,她似乎对于顾泽恺恨自己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早在五年前自己逼迫他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习着未来一辈子都要习惯这件事。
顾泽恺的眼神倏然的落在她的脸上。
恨?或许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我不能够逆转命运,所以我无法将苏暖还给你。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想要阻止那场事故的发生,我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心肠还没有狠毒到那种地步。”
林盛夏缓缓的站起身来,在这足以容纳一足的宽敞水泥围栏上。
她的双手张开,像是一只渴望飞行的燕子,声音沙哑,面色平淡。
苏暖的死,虽然是意外,可顾泽恺真的以为,这五年来自己不会愧疚吗?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因为一己之私将苏暖送到巴黎,或许她不会死的。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你今天放任糖糖一个人留在那里的理由,我不能够接受。”顾泽恺只听到林盛夏这样的说着,室内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最终影子绵延到了一起,汇合成一个人。
“你如何对我,无所谓,唯独糖糖不行。”林盛夏话音落下,随后从围栏上跳回阳台里面。
顾泽恺却突然出手,就着这样的姿势从后背搂着她的肩头。
阳台上的风吹乱了他的发,自然也吹乱了她的。
顾泽恺涔薄的唇瓣试图张开好几次,到了唇边的话却生生的转了个弯说不出来。
林盛夏不挣扎,是因为怕身子还在围栏上的他掉下去,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半天。
“我不会再让今日的事重演。”他郑重的许下承诺,可林盛夏却只是在唇角勾起淡淡的一笑。
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也谈不上喜悦。
“我不相信。”最简单的四个字,将林盛夏心里面所想的清晰表达。
顾泽恺的手一颤,松开了她。
林盛夏走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指刚刚震动过,她拿起来一看,39个未接来电。
打开几条未读短信,她的瞳孔蓦然收缩。
“盛夏快来,惜之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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