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更兼头痛得不想睁开眼。断断续续的片段在脑海闪现,她才清醒意识到自己昨晚糊胡涂涂跑上了祭台,拉着一个男子当众跳舞。
别说她向来偏好低调,缺乏表演欲,就算要表演,那祭台也不是供她一介宫女跳舞的场地,只有皇家眷侣才有资格那么接近月神、获得最多月神的祝福。
说起来,害她的男人是谁?看见她发疯,别管就是了,怎么还陪她一块疯?不晓得甚么叫等级森严,不可僭越吗?要是没有舞伴,她一个人哪可能在祭台上面跳舞,还跳了那么久!
现在可好了,她感觉全身无处不痛,肯定是给上过刑了。也是,那么多大臣目睹她逾制,不管是王爷还是皇上都不可能有法不依去护她。她虽然记不全宾客名单,但也知道昨晚有不少两朝元老和谏官在场,集体要求惩治她的话,王爷跟皇上都难以拒绝。
不过,既然罚过了,应该不会再罚吧?她现在好像盖了被子躺床上,应该是给送回房了。
这般想着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果然是在熟悉的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只是这张床不是她的。
「王妃,你醒了。」
「青竹,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你忘了?」
梦荷想骂「废话」,但还是试图回想,却头痛得直皱眉,只记得自己躲在乐府那里跟小狼小虎饮酒,后来不晓得怎的跑上祭台当众跳舞,之后……之后怎么收场的?现在看来是王爷保下了她,没让她给处死。唉,以她的酒量,实在不该喝那么多烈酒。
「我记得一点,你说说我怎么在这里吧,还有,王爷不在吗?」这个青竹一直不喜欢她,要是她说不记得,天知道青竹会不会隐瞒她甚么?
「这个……请王妃恕罪,奴婢只知道王爷抱你回来,然后跟你睡觉,之后……今早走了。」
「就这样?」这答案未免太简单了吧……梦荷蹙眉,她想知道的是王爷如何保下她,又如何带走她这个兴龙宫的领头宫女!
「还有,王爷交代下来,要奴婢仔细伺候王妃。如果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这就去取洗漱用具了。」
梦荷无语地挥挥手,看到自己一截手臂,又掀起丝被一点,才发觉丝被下的身体一丝不挂,欢爱的痕迹处处。
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啊?唉,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对了!王爷之前不是说有要事让她配合吗?希望没有给她耽误了吧……
梦荷一边轻轻给自己揉太阳穴,一边看着青竹忙活。不晓得为甚么,总觉得青竹古里古怪,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偏又说不清她有甚么问题。
梦荷满心不舒服地吃过早点,由紫竹送回兴龙宫,出乎意料地不见小狼三人。反而碧波在宫门守候,她不等梦荷问就解释,「皇上让姑姑留在房里养病,别到处跑,领头宫女的职责暂由碧萝代劳。姑姑身边的三位侍卫大人去执行皇上的密令了,不过碧波会好好照顾姑姑的。」
其他宫人态度也很奇怪,梦荷想打听昨晚的事都无从下手,只能被碧波送回房「好好照顾」。
梦荷原以为过两日就是木日,可以下午去竹云居,也就忍下了。谁叫自己醉酒犯错?被禁足已经是很轻的惩罚。
由于跟卫王的约会不可告诉碧波,梦荷只好在房中等着。想不到紫竹来接人,碧波竟然敢阻拦,「皇上说了,就算神秘人亲至,也不可以带走姑姑,影响姑姑养病。」
紫竹无奈离去。
碧波搬了张矮凳守在门外,梦荷问甚么,碧波都答皇上跟太后下令,无论宫人还是大臣都不准私下议论那夜的事。
梦荷原想等皇帝现身解释,可是过了一天,连只麻雀都没上门。
第二天近午,梦荷正写画打发时间,忽然有敲门声,她当下一喜,道是逢着小朝会,也就是她与卫王约会的日子,卫王知道她出不了门,故而亲自来接她过去竹云居。
碧波开门,进来的却是皇帝。梦荷起来行礼,发现龙飞扬后面还有一串人。
「午饭还没吃吧?陪陪朕。」
龙飞扬摆摆手,他身后的小惠子朝梦荷笑笑,便指挥宫人摆菜。
梦荷原来打算在竹云居跟卫王一起,还真的没吃,便点点头答应。
一切布置好以后,龙飞扬遣走所有人,跟梦荷落座。
刚要动筷,房门被砰一声推开了。
「皇上在这里啊?教本王好找!」
梦荷大喜,龙飞扬却脸色微变,「哦?王兄闯到朕的宫女的房间,是有政事要启奏吗?刚才朝上怎么不说?真不巧啊,朕正要用膳,王兄还是去问天斋耐心等候吧!」
「哪里是不巧,这可是巧得很呢。」龙飞云走进房中,温和一笑,「本王急于找皇上,还饿着呢!皇上应该不介意添一双筷吧?」
龙飞扬冷笑一声,梦荷忙抢在他前面开口,「皇上跟王爷向来感情甚笃,当然不会介意!皇上刚刚才说要找人陪他午膳呢,王爷是皇上的同胞兄长,难得同桌用膳,皇上一定很高兴。」
「那就多谢了。」龙飞云不等皇帝开口,就在梦荷跟龙飞扬中间坐下——那是梦荷不想太接近龙飞扬,习惯留着的。
龙飞扬无法,命人又添了一双筷、一只碗。
瞧着房门闭上,龙飞扬才冷声道,「王兄,朕的宫女的房间,按规矩可不是你能乱闯的,这次就算了,下次朕不会再宽容。」
龙飞云笑着反唇相讥,「按规矩,飞扬你也不应在宫女房间内用膳啊,实在有失皇上身份。若再有下次,就莫怪本王不小心跟苏谏官提起了。」
龙飞扬恶狠狠地瞪视胞兄,梦荷正担心二人会否动武之际,他忽尔大笑,「朕若不来这里,又怎会等到王兄呢。来,起筷吧!」
梦荷乖乖吃饭,不发一言。她很心急想问清楚昨晚的事,但显然这不是好时候。
这两兄弟也没再对话,只是龙飞扬不时给梦荷夹菜,龙飞云就会也给她夹点甚么,然后示威地睇弟弟一眼。
半个时辰,两兄弟已经吃完。梦荷故意慢吞细嚼,那二人总不能不停给她夹菜,无聊之下,终于开始了对话。
「苏谏官上奏弹劾你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龙飞扬耸耸肩,「有些人就是看我不顺眼,那又不是我的命令!宫中有人精通音律喜欢谱曲,碰巧有一曲是哀乐。然后那人用笛演奏,才一次,居然又会受到其他宫人喜爱,并且还记录了曲谱,之后还广泛流传、甚至传出了民间?说真的,苏炳仁奏折上写的也太夸张了吧!你别告诉朕你信!」
「苏谏官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若非确实担心,亦不会上奏提出此事。不管那首曲子是如何出现的,如果它的感染力真有那么高的话,百姓经常听到,的确不利民心士气。苏谏官将曲子形容为靡靡之音亦不为过。」
龙飞云一脸凝重,龙飞扬却嗤笑,「那王兄你要朕如何?禁止全国吹奏哀乐?那丧礼葬仪还要不要办?青楼妓馆还怎么混?那些也算了,下月初九祭祖,难道要宫廷乐师们奏喜乐?」
龙飞扬的反驳犀利又好笑,梦荷却笑不出来,而是暗暗心惊:他们说的不会是长朗为亡妻写的哀乐吧?长朗要是给查出来,会不会被治罪?扰乱民心士气,听起来很严重啊……
「你吃饱了?」龙飞扬看见梦荷停下动作,随口问。
梦荷瞧瞧饭碗内的饭菜,虽然不想浪费,但自己已经没有食欲,便点点头,放下碗筷。
龙飞云没理梦荷,续道,「飞扬,苏谏官因此斥责你对皇宫管治无方,是有点过份,不过,总要查清楚那是阴谋还是凑巧才安心啊。你如果没法子查,本王很乐意帮忙。」
梦荷想不到龙飞扬会一口答应,「你有办法就查吧,朕无所谓。管治无方,哈!」
龙飞扬似乎被气到了,只是梦荷无暇考虑他的心情,因为看见卫王紧张此事,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可是如果王爷知道曲子是长朗作的,长朗会不会有麻烦?
龙飞云这时却留意到她神情有异,柔声问:「梦荷,你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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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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