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高叫着让干这干那,让藏锋带人赶快在西门处烧了尸体,再从家户里将祭奠的要过来,统一烧了。
此一战城内死了近一半士卒,大都是装备比较差的留守拓跋部人,一旅虽有精铁铠甲、强弓硬弩,但也伤亡近两千人,这是一旅自组建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再加上死的夏联军,共两万多死人。如不及时处理,尸体腐烂,瘟疫怕再所难免。戎百姓自是不明就理,百般刁难,直到杀了两个示威,戎百姓才不情不愿交出亲人尸体。即使这样,还有许多没有交出来的,隐患是留下了。一旅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场战役过后,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我们电视上常看的一场接一场战役,一批接一批的冲锋,乱而干净的街道,永远是在城头上指挥云云,那是电视上的,是虚构的,有夸张成分在里面,也就是说不是现实,这就意味着有些事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电视上看到的只是导演想让我们看到的,有些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而已。
打扫战场、救死扶伤、清点人数、重新摆布,藏锋将抚恤士兵提前到与这些事同步进行,只有这样才能抚平死者家属“心灵的创伤”,让其获得安慰而不再仇恨无风、仇恨一旅,避免城内骚乱。死的死了,活着的还要活着,死了的最大作用就是为活着的争取最后一点利益,这无可厚非,毕竟人死比天大,放在现代价值更大,只是古代人命轻贱而已。抚恤金一发,战时没那么多金银,也只能写个条子,盖上无风的私人印章,以后在无风的钱庄里取,城内百姓又恢复了往日顺民样子。饶是如此,仍有大量的百姓到无风窑洞前挂白布,往院子里扔东西,院墙外又哭又骂,与现代的上访一般无二。
从不登门的阿塔娜、依娜父亲,也暗自过来,嘱咐无风小心为上,妥善处理,又寻问了女儿外孙有无消息,见无风兴致不高,也便快来快回。兰皋城里建有许多窑洞,村长按无风的想法,卖给戎的贵族们,阿塔娜、依娜父母倒没花钱,村长直接送了两院,无风给的钱够买下整个兰皋城了,送两院地方不是个什么事。
村长也过来表态,不知好歹的都是戎人,村里的夏人都感念无风的好,都拥戴无风,也都在做工作。在城里的青壮年,我都动员到一旅报到参军了,跟着先生吃不了亏。
这日后,吴谦方面似乎消停下来,再没有攻城。藏锋感慨:还好没攻城,再来一波,我们真撑不顶了。
乔远山说:北边和西边各来了一支队伍,好像与夏联军不是一伙的。
无风看不了那么远,道:应该不是一伙的。议一议,看现在状况如何。
参狼雪说了情况。联军里的羌人是羌八部里的六部青衣、白马、牦牛、白狗、白兰、西山,一切都是受吴谦的鼓动。戎、羌本好战,五年休养生息,开始蠢蠢欲动,吴谦一煽动便响应了。六部知东女部因着与颇超部的关系,这几年做贸易赚了些钱,定然不会起兵,便围了起来,怕通风报信、派兵支援。却没想到做首领参狼王的工作没做通。
参狼王说吴谦应承的话不一定可靠,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最有利于发展的,真正去打戎,未必能打胜,即使打胜也是惨胜,我们在发展戎也在发展,甚至比我们发展的好。到时,得利的肯定是吴谦,应承下的土地、财产、美女,吴谦不给你你能把他怎样,弱成那样能打的过吗?更别说从此没清除西域屏障、在西域为王称霸了。记住,想王霸西域,如果先生不愿意,任何人没可能。不要让别人当枪使了!吴谦与先生不对付你们不知道吗?怕是吴谦想寻先生的麻烦。
六部上了头,根本听不进去参狼王的话,骂参狼是得无风好处最多的,饱汉不知饿汉的饥,将参狼部围了起来,也将其余五部跟无风学习的诸王子们全围起来(青衣小王子跟南侠学武)不知道这些狼崽子跟无风了一段时间,脑子里忽然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坏了好事可不成。参狼被软禁,越想越不对,此事成败均对自己不利,坐以待毙不是事,不如将儿子派出,与东女部和诸王子联络,带了人马,逃过看守,看看情况,与戎对战倒好,与无风就不得不管了。即使六部问起,也可以参狼雪是无风的弟子,没照看住为由搪塞。
东女王怕此事不利于颇超、东女,急于来帮忙,奈何看守紧,只得派了人由参狼雪统领。参狼雪诸王子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兰皋城,果然见城里打了起来,抓住一名逃兵问了情况,才知道无风被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藏在暗处伺机以动,直到夜晚城破,知无风危便率部冲了进来。在外期间,遇害九曲之地运盐队,队长知无风被围,派人回去将所有兵都调过来,自己刚带一队士兵冲了进来。这队士兵本花几朵留下的精兵强将,让参狼雪底气更足。当然,进城后,无风见了运盐队长,让一起参加议事。
众人分析,吴谦不攻可能是因为后方有人扰乱,新驻军两队,情况不明,不敢擅动。扰乱之人可能有两队,一队是拓跋,一队是离石这些搜寻阿塔娜两母子的人。算算时间,斥侯应该把信送到了,快一点的差不多到了。吴谦应该知道了动向。
正议时,乔远山报拓跋起进城了。看无风腿上绑着绷带,问了情况。当时射了一箭,自己拔了出来,也顾不得疼,这会问起觉的有些痒,也不在意。
拓跋起说当日回营,有人便捎来信息,说兰皋内乱。营中不见了费听、往利两部,必定是这两部无疑。往日二部便有诸多不满,如今在吴谦蛊惑下反了。拓跋不顾伤势,连夜返回,路上遭埋伏,没到兰皋又被围。拓跋有伤在身,战力大减,急火攻心,作品裂开几次,身体极为不好。骑兵被围没了冲锋优势,士气低落,只挨打的份,还好夏联军只围不打,似在等谁,果然为的是先生。逃出包围圈后,见夜里夏联军攻城,拓跋趁机夜袭,夏联军早有防备,我方只略占上风,还好解了攻城之围,保住了满城百姓性命。城外驻扎两军是野律、细封两部隔岸观火,拓跋、吴谦均已派人游说,现按兵不动。
情况已明,众人议:对外派人出城到野律、细封两部游说,与吴谦谈判,报信长孙长平、离石等,小心吴谦,现在的吴谦说疯了不为过。对内加强防御,安抚百姓,屯粮屯水,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诸事议定,小拓跋起身告辞,众人分头行动,跟无风打招呼时,无风低头坐在椅子上似睡熟,众人便没打扰,只留乔远山照顾。
无风连打了五个喷嚏,浑身一冷,寻思:王老师说过,一念二骂三喷发,四吃好的五挨打。中了箭,挨了打,灾难过去了。紧了紧大衣,听着听着又觉的箭伤处奇痒难耐,不由伸手挠了挠,觉触手粘滑,抬手看时,模模糊糊看不甚清,纳闷视力怎忽然不好,凑在眼前看,黑红似脓血,一惊,低头去看,头一晕,睡了过去。梦一个接一个,日出古怪,梦到最后,总觉身上哪里不舒服,想去挠,却怎么也探不上。迷迷糊糊中犹有一丝清醒,哦,是箭伤,便觉箭伤处一会奇痒无比,一会疼痛难忍,所有思维都在那箭伤处,再顾不了其它。
听到藏锋进来,问乔远山:先生还睡着了。
乔远山说:睡了半天了,一次也没睡来。
藏锋说:怎办,跟吴谦和谈的回来了,吴谦说只要明天无风到他营中,就再不生事。野律、细封两部好生招待,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表态。又说乔远山说我还要处理其它事,先生醒了给说一声。天黑了,把灯点上,先生再睡一会能叫了。似转身离开,忽一女子咦了一声,原来是兰姿声音,对藏锋道:先生的腿不对,一点灯亮亮的。显然兰姿跟藏锋一起来的。
几人似在跟前看了一会,兰姿又道:不对,先生不是睡着了,是中毒了,箭是毒箭,赶快叫辛夷。
藏锋说怪不得吴谦不攻城了,心毒呀!
兰姿说我有些解毒的药,先给吃了。药灌了下去,无风听到辛夷来了,看了伤口,号了脉,道中毒了,坏了,又多了一毒,谁给吃了什么?
好像几个在一旁吵了一会,辛夷准备在些东西,给无风灌了药,无风只感到腿上不痛不痒了,睡了过去,心里念叨:不会就这么睡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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