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听说了此事,当时我正在京中,京中有传闻并未见到世子与郡主两人的尸首。”
孟暄和叹了口气,不知该从何安慰他们。
或许燕澄安与燕琉荆仍存活于世便是如今最好的消息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皇上的圣旨。”江夫人全当孟暄和在安慰自己,毕竟这件事他们可从未听说过。
“原本我也不信,但第二日在我家里发现了这条红穗。”孟暄和拿出了燕琉荆临走时赠予她的红穗。
鲜红绮丽的剑穗与平常的并不相同,它更多的有着女子的柔和,看起来并不是单一挂在剑上之物。
江通判与江夫人都被这红穗吸引住了,江夫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那枚红穗。
下一秒,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从眼角滑落至衣衫上。
“这是弟妹亲手为琉荆所做的红穗。”江通判揽过自己的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
孟暄和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见惯了皇室手足相残之后,仿佛只有燕国公一家是有血有肉的烟火之人。
“琉荆从小便身子弱,但又继承了将门女子的豪迈爽朗,从小对武功便颇有兴趣。她拿不动男子的大刀阔斧,才以软鞭作为武器。宋娘祈求她身子健康,才亲手做了这条红穗。这条红穗对于琉荆来说,从来都是不离身之物。”
江夫人眼神里充满了希冀,既然这条红穗在孟暄和手中,那么琉荆可能真的还活着。
虽然也可能是卫娘子善意的谎言,但一想到燕国公府的两位子息尚还存活于世,心里也有了几分安慰。
孟暄和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真相,一是不愿让自己公主的身份被他们知晓,二是不愿让人再去打扰他们兄妹的生活。
哪怕是他们的亲戚。
对于燕澄安燕琉荆来说,那着实是最为沉痛的记忆。
“谢谢你,卫娘子。”
江夫人由衷地向她道谢,虽然二人在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能感受到孟暄和身上的善意。
“我来是想告知通判大人一事,那座府邸我已打算转卖出去。”
孟暄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想到自己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江明远摆摆手,似乎这并不是一件大事。
“可是住得不舒服?本官再让人为你寻一处便是。”
江通判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纵使心中有再多的悲痛也不会轻易展现出来。
“倒也不是,只是离街景太近,容易吵闹。”孟暄和心虚地说道,她只是单纯地怕谢凛再找上门来,被迫搬家罢了。
江明远听到孟暄和此话点点头,让孟暄和放心,明日一定让小吏再寻一座清净偏僻的府邸。
江通判一家没有子嗣,从小便将燕澄安与燕琉荆兄妹俩视如己出。
如今他们生死不明,卫娘子又是燕琉荆为数不多的交好,江明远自然对卫娘子的事情更上心了几分。
孟暄和安慰了二老半晌,并赠予了他们安神香。这几日他们都没睡过好觉,安神香若能帮他们减轻点悲伤倒也能让孟暄和好想些。
告别了通判府,孟暄和在傍晚时分才匆匆回到府邸。
弈淮之正从他屋中出来,应无归仍旧不知去向。好像自从弈淮之来了府邸之后,她便没见过二人同屏出现过。
“多谢卫娘子收留,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便不在卫娘子这处叨扰了。”
弈淮之一席白衣,温润柔和地笑着,笑意如三月的春风,总是那般云淡风轻。
“你要走?真的没有大碍了么。”
总是数次救过自己的人,孟暄和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敷衍地关心一下。
弈淮之点点头,笑道自己已经彻底痊愈了。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孟暄和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挽留。
弈淮之伤好辞行后,孟暄和送他出府。数日之前,自己便在这里送走了燕澄安,然后是谢凛,如今又是弈淮之。
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浮现在孟暄和心头,旋即失笑,难道自己这里是客栈?
弈淮之走出老远了,绛紫衣衫的男子才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孟暄和身后。
“他终于走了。”
应无归对弈淮之的事情只说过两句话,第一次是提醒她,第二次便是现在。
难得应无归主动提起弈淮之,孟暄和便追问道:“你上次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很了解弈淮之?”
应无归在她一连串的问题中弯了弯眼角,似笑非笑地回应道:“谈不上了解吧,不过挺讨厌他的。”
他的眼神中漫不经心,似乎这份讨厌也只是开玩笑的罢了。
孟暄和想知道那日的金银蝴蝶蛊的雾气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追问道:“那弈淮之懂不懂画灵术,他会不会与巫咸有关?”
面对孟暄和这个问题,应无归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或许吧,但是外界可不认为日月山庄的庄主会这些,毕竟他是靠医术与经商闻名天下的。”
应无归这话说了当没说,孟暄和问了几个问题都被他打太极般地抵挡了去。
“公主殿下可不要认为奴在敷衍你呀,奴着实是很讨厌弈淮之的。”
应无归无辜地眨眨眼睛,似乎是看透了孟暄和心里在想些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孟暄和心底有些无语,她知道弈淮之与应无归有些关系。
但在剧情中,这些无关紧要的男配故事并没有说,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或许这些秘闻,便能让她得知那施术之人,以及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缘由。
“对了,跟你说件事,今夜我们便返回汴京。”孟暄和突然宣布夜晚赶路的行程,让应无归有些措不及防。
原本她是准备解决完了燕澄安与燕琉荆的事情便即刻返回汴京的,但弈淮之又出现得突然。
为了弈淮之她才在扬州多待了这些时日,孟暄和此时有些后悔浮现在脑海中。
若是自己没有为了弈淮之留在扬州,是否就不会遇见谢凛,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既然命运已经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也容不得孟暄和后悔了。
原本便已经在扬州待了许久,弈淮之方才又辞行离开了。
她更加没有了在扬州待下去的念头,只想快点回京,将汴京的事情早日解决了,实现躺平生活,随时准备跑路。
闻嬷嬷这些天并没有与他们住在这间府邸里,她在扬州有几个远房亲戚,此时正住在他们家呢。
这样安顿,孟暄和也放心。
托人将信送到闻嬷嬷手中,孟暄和扒拉着应无归,非要现在就带他回京城。
生性懒散的应无归听到孟暄和的这个决定当然不干,赶夜路对他来说太累了。哪怕是在马车上躺着,颠簸的感觉也让他不适。
“此时去哪找马车?”应无归回应了孟暄和这个不太现实的提议。
“你肯定会御剑飞行的吧,自然是飞回去了。”孟暄和摩挲着下巴,好心地提醒他。
她没忘记自己第一次从扬州回汴京的时候便是弈淮之御剑飞行带她回去的,她觉得应无归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也有些武功在身上。
“我当然不会。”
应无归看傻子般地看向她。
不过此话确实是真话,他只是轻功较好,为了自保才学的。
至于武功与御剑,实在是太耗心神,太耗时间,太耗体力。
应无归果断没有修武而是学术,他的术法高深,但武功内力与孟暄和相比,也就多了些逃跑的手段罢了。
孟暄和意料之中地垮下脸来,原本以为自己回去都不用赶路的,没想到她高看了应无归。
“所以回京还是明日再议吧。”
应无归打了个哈欠,转身回自己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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