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和现实接轨,将阮宁吓的一哆嗦,在手机铃声响到尾声时才颤抖着手将电话接起,电话那头的男声与梦境中恶声恶气叫她去洗袜子的声音重合到了一起,如同噩梦重现。
“喂~小懒虫,起床了吗?怎么昨天一直不回消息啊......”
不想再听到这令人心悸的声音,阮宁几乎是有些急切的打断了男人的话,坚定道:“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俩不太合适,就不要彼此耽误了,就这样!谢谢!”
挂断电话后的阮宁眼疾手快的将男人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动作一气呵成,半点犹豫都没有。
在床上呆坐了半晌,阮宁才从噩梦的余韵中缓缓抽身,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广阔的天空,不知想到了什么,迷茫的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与其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不如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单身。
如果不结婚,只要应付好自己催婚的母亲,如果结了婚,以后不但要应付丈夫,还要应付婆婆公公孩子老师妯娌七大姑八大姨......
想到那样的场景,阮宁又打了个冷颤,门外传来阮母喊她起床吃早点的声音,门内的阮宁已经在心里盘算开了。
阮母是小学老师,已经快要到退休的年纪,平时的课也不多,可能就是太空闲了才有那么心思花在催婚上,阮宁打算给自己老妈找点事情做做。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到了,阮宁的表姐生二胎,乡下的婆婆一家要搬到城里来照顾她坐月子,如今不是农忙的时候,她婆婆家里的一大家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决定全部都来城里和儿子儿媳团聚。
婆婆公公,再加上她婆婆帮外出打工的大儿子代为照顾的三个孩子,一行五个人,住宿就成了问题,表姐结婚时买的是两居室,一家四口住都有些勉强,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哪里能住得下。
本来是打算在表姐小区短租一个套房将婆婆一家安顿下来,可她婆婆偏偏不同意,说表姐不会持家过日子,非说他们要在表姐家的两居室里打个地铺睡。
就因为这事,表姐跟表姐夫家这两天都吵的不可开交,阮宁还是在阮母这听了一嘴,思量片刻就有了主意。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阮宁咬咬牙,开始劝阮母将表姐婆婆一家接到自己家住,反正自己家还有两间卧室是空着的,跟表姐家距离也不算远,简直是最合适不过了。
阮宁将自己的打算跟阮母说了后,阮母一度以为自己的女儿中了邪,最后在阮宁的坚持不懈和花言巧语下,阮母才摸头不着脑的同意了女儿的建议。
毕竟女儿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挺对的,或许就是因为家里一直都冷冷清清的,女儿对结婚成家才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渴望。
要是等女儿体会过家庭的热闹和温暖,也会真心向往自己组建家庭的吧。
......
母女两人各怀心思下,表姐婆婆一家搬进来住这件事很快就定下了章程。
晚饭时间,阮家就迎来了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表姐婆婆一家,她婆婆和公公是比较传统的老人,带个三个孩子也正是活泼捣蛋的年龄,热闹是热闹了,鸡飞狗跳估计也是难免的。
两家人寒暄了一阵后,这一家子就热热闹闹闯进了母女俩平静的生活。
阮宁平时白天都是要上班的,朝九晚六,时不时还得加班团建。于是,平时和这一家人相处最多的就成了阮母。
表姐婆婆是来照顾表姐月子的,基本都是早早起床坐公交去表姐家的,直到晚饭后才会回来,表姐公公成天没什么事做就喜欢在小区里溜达,不是跟别的老头下棋就是坐在一起打牌。
于是,三个闹腾的孩子默认划分给了快退休在学校也没什么课的阮母,以往早起还有心思去散散步遛遛弯的阮母最近只要一睁开眼就得不停的围在三个小屁孩后面兜圈,再加上孩子调皮,没几天阮家就被糟蹋的一塌糊涂,两个老的最多就是口头上说两句,压根不带管的。
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要是都在外面吃,表姐婆婆也不可能出钱,嘴说是让表姐公公自己做饭,其实事情全都落在了阮母头上。
无他,表姐公公第一次进厨房就干通了一个锅摔碎了两摞碗,还好家里用的不是燃气灶,不然厨房保不保得住还另说呢。
就这样,阮母过上了白天睁眼就要带三娃,准备一日三餐,大事小事琐碎不断的日子。
单说家里的大扫除,母女俩生活的时候一个月大扫除一次家里都随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如今倒好,就算两天一次大扫除家里都随时乱的像个猪窝。
不到一个星期,阮宁就发现自己母亲头顶新添了许多白发,面容也憔悴了一些,还几次看着正要出去上班的女儿欲言又止,显然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阮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对母亲说了一句抱歉,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一个星期内,阮母都没有再提过催婚的事,纯粹是忙忘了。
这天难得下了个早班的阮宁刚回到家就闻到了一股异味,那味道又酸又臭十分呛人,就算站在玄关口也能闻到。
与此同时,阮母有些崩溃的声音在卫生间内响起。
“吴大哥!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袜子脱下来不要随便乱塞!家里会有味道的...你怎么还到处乱塞啊...”
表姐公公的声音随后响起,嘴说是道歉,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歉意。
“不好意思啊阮大妹子,我那个...昨天回来太累了一下没想起来就......等我老婆子回来我马上叫她洗了,对不住啊...”
他这话将阮母差点气吐血,就两双臭袜子,洗个手的时间揉吧揉吧就洗干净了,非得留在那散发着臭气等表姐婆婆回来再洗,难道待会一家人都要在臭脚味里坐着吃饭吗?
毕竟是客人,阮母也不能直接骂,只得忍着怒气道:“吴大哥,你就顺手洗了得了呗,味儿太大了就塞这也不合适,别熏着孩子了...”
按正常人的思维听到主人家这样说肯定就自己洗了,但阮宁从表姐日常对婆婆一家的吐槽中得知这一家压根不是什么脑回路正常的人。
果然,表姐公公满不在乎说道:“洗衣做饭那都是老娘们儿的事,我也不会洗啊,我们乡下孩子都养的糙,这点气味没事的,你们城里就是讲究大,累得慌!”
阮母:......
气愤的同时,她莫名想起自家女儿跟她那个对象上次产生矛盾的原因,心下也泛起了嘀咕。
阮老头子在世时也不是这样的啊,家里家外的事不是看见了就都得搭把手,怎么现在做家务活还得分男女了......
站门口听了一会动静的阮宁缩了缩鼻尖,闻到了一股焦糊味,意识到厨房里可能有东西糊了,立即就换鞋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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