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闻言,看了眼自己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他有点不信萧鹤川说的,但是他又想信。
于是,他看了一圈整个课堂,目光落在了最有钱的一个同窗陆尧身上。
他家有点小钱,平时写字作画用的都是最好的狼毫笔。
趁着夫子还没有过来,他直接来到陆尧课桌前。
陆尧比较老实古板,长着一张国字脸,他属于典型的书呆子,平日里读书十分刻苦努力,就是在天赋上差了些,同样一篇文章,可能别人五遍就记得了,他得十遍。
陆尧拿着书本,眯着眼看着他,还没等他问怎么了,齐修远先开口了。
“把你这狼毫笔借我用用,一会儿夫子来了就还你。”
陆尧反应慢半拍,他说完以后,等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回了一个好字。
真是读书读傻了。
齐修远拿着狼毫笔回到自己的课桌,开始和自己原有的笔做比较。
他是济州本地人,独生子,父母在街上做点小生意,算是小康之家,读书没有什么压力,但是也用不起太好的东西。
他做了一番比较,还真是,这好笔拿在手上,这质感是不一样的,这狼毫笔就是用着比较顺手,写出来的字也是行云流水的,似乎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用完以后,他就对自己用了很久的这支笔有了意见了,反正怎么看这个老伙计都不香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正在整理书本的萧鹤川,神情严肃,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最后,在夫子来之前,他把笔还给了陆尧。
第一堂课,是徐夫子的课,随着门外挂着的铜钟被摇响,萧鹤川开始了他在白云书院一天的课业。
其实这些课他都已经上过了,而且以他所拥有的阅历还有记忆,这些课对于自己而言,可上可不上。
如果不是怕人家起疑心,他完全可以只上自己老师的课,其实多听一遍也没什么不好的,日后每个月的大考,甲优等他势在必得。
老师说了,得到甲优一等,书院奖赏二两银子,记得孝敬他一壶春江楼的玉南春就行。
春江楼的一壶玉南春,得要一两银子,就当是给他的束修了。
上午连着上完四节课,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书院内提供免费午餐,伙食还行。
有两荤一素一汤,住在书院内的学子,除了晚上那一顿得额外掏钱,中午都是免费的,早上还有包子粥饼之类的。
一下课,齐修远就主动蹭了过来找萧鹤川:
“萧鹤川,中午我请你出去吃一顿吧,我知道书院旁边有一家地道济州菜,好吃还不贵,看着今天你提醒我的份上,这顿该我请你,咱而且们以后是不仅同窗亦是同桌,赏个脸呗?”
一上午下来,他发现,夫子们似乎都对他很感兴趣,总是单独提问他,而萧鹤川都能回答的游刃有余,且完美。
他齐修远还挺想和这种有真才实干的人打交道当朋友的。
上辈子也是他先主动和自己打交道的,他一次主动,换来了两人一辈子的友谊。
“可以啊,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还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他没有拒绝齐修远主动对他散发的善意。
齐修远还叫了陆尧一起,为了还他早上借笔的人情。
陆尧答应了,他带着自己的小书童和两人一起去了书院外吃饭。
大多数家里条件不差的,家里离得不远的学子都会选择回家吃中饭,其实书院内吃饭的大都是留宿的学子。
这一顿饭下来,三人也算是熟了起来,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大致了解了对方的家庭背景。
总得来说,暂时萧鹤川家境最普通,家境最好的是陆尧,家里做布庄生意的,齐修远的父亲在北街开了一家铺子,是卖油纸伞还有扇面的,收入稳定,他母亲就比较厉害了,据说是在济州女学任教的女夫子。
济州女学,顾名思义,只收女学生,平日里教的都是琴棋书画,女红,内务打理这种。
还可以专门到女学学习糕点制作,另外还有,插花,茶道,棋艺这种兴趣爱好培养。
据说,齐修远的母亲是教花艺的女夫子。
三人也因为这一顿饭而变得熟络起来。
回到书院以后,下午还有一堂课,上完以后,萧鹤川便要去广贤堂听老师单独授课,完事以后他就能回家了。
仲云先生问他今日在书院第一天上课可否还习惯,萧鹤川答一切都好,他反正是重来一次,所以对书院内的一切环境还有人都熟悉,甚至各个夫子的教学方式和习惯他都是熟知的。
仲云先生给萧鹤川上的第一课便是:
“一念开明,反身而诚!”
意思就是,在你多数时候,瞬间醒悟的一瞬间,都要能够认清自己内心的良知与真诚,要保持自己的初心和好的天性,做到真实而不虚伪。
短短半个时辰,萧鹤川受益良多。
课业结束后,他再次踏入了广贤堂的这间书房,陈设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很多书籍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干净,不染一丝尘埃,老师都是亲自打扫,从不假手于人。
上一世,他为了躲清净,大多数时间都是藏在这书房之中,只有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内心才是真正宁静的。
尽管每次过来都得偷偷摸摸,但却能偷的浮生半日闲。
老师让他来里面转转,找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拿回去看看,他会不定期抽查。
这里很多书他都已经能做到倒背如流了。
但短短两年的时间,依旧有一部分书他还来不及看,那就续上吧。
从广贤堂出来,他身上背着萧母给他亲手缝制的书袋,里面装着今日要看的书本。
却在路过花园之时偶遇叶姝。
她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就在那凉亭之中,穿着她酷爱的月白色系的襦裙,坐在那轮椅之上,给人营造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白月光之感。
她总是喜欢把自己特意打扮成那种不染世俗,遗世独立的模样。
却殊不知,自己无时无刻都是在玷污这样干净纯洁的颜色。
因为一个人的心是脏的,穿的再神圣洁白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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