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你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外面说,你别忘了东昌伯爵府那位嫡次子的下场了,他和你说的这些话别无二致,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圣上责怪东昌伯教子无方,罚了了一年的俸禄,他那嫡次子还挨了二十大板,在家休养了整整一个月,
你可是女子,体质本就不如男子健硕,父亲少一年俸禄倒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也挨这二十大板,可是要去半条命的,到时候京都那些贵女们,还不笑话死你!”
程墨阳是懂得拿捏程雪芸的,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了,尤其是在那些贵女们面前。
而且她也最怕痛,东昌伯嫡次子的下场摆在那里,她总能老实一段时间。
程雪芸闻言,的确是害怕了,她这身娇肉贵的,要是被打了二十大板,没了半条命不说,那些和她有过节的贵女们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到时候她们又多了一个笑话自己的谈资了。
“知道了哥哥,我会注意的!”
见她一脸的害怕之色,程墨阳这才有了点点笑意,其实他这妹妹也挺好糊弄的,有点脑子,但不多。
一回到侯府,宣平侯夫人那边便派人来请兄妹俩。
说是宁安侯府的安平县主,在三日后开了春日宴,邀请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们去参加。
如今才三月,京都还冷着呢,这就开办春日宴,是否太早了些?
“现在才几月,乍暖还寒的时候,此时开办春日宴,哪里瞧得出有春日的影子啊?
我看这安平县主,就是闲的。”程雪芸说着,翻了个白眼。
不出意外,宣平侯夫人也有一对梨涡,所以才会生出的儿子也遗传了这一特征。
她已经年至四十,依旧保养得宜,和宣平侯的夫妻感情一直以来都很好,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宣平侯还有个侧室,但是这名侧室是个省心的,从不与宣平侯夫人争宠,反倒和她相处和谐,早年进府后不久,便自己主动喝下了绝子汤,让侯夫人对自己放心。
她是庶女出身,家世不显,但她很聪明,知道明哲保身,进府便获得了侯夫人的信任,她这一碗绝子汤,保住了自己在侯府的富贵安宁。
所以,宣平侯府就只有程墨阳这一位世子,还有程雪芸这一个“嫡女”!
宣平侯夫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相处,什么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平易近人。
很多人都说,这程雪芸虽然在侯夫人膝下长大,却半分学不到侯夫人的好,只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她这是改不掉的劣根,就算是占了嫡女的身份,也改不了那庶出的德行。
但没办法,人家命好。
“雪芸不得胡言,安平县主才华出众,又和珣王殿下有婚约,是未来的王妃,身份尊贵,你不该如此出言不逊,此次春日宴,县主只邀请了贵女们参加,你到时候去了,可得谨言慎行,多看多学,少说话,以免生出事端。”
宣平侯夫人对自己这个养女也是煞费苦心,不管怎么教都教不好,可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感情摆在那,她又不忍心太过严厉。
程雪芸撇撇嘴,敷衍的应下,便借口自己累了,回院子休息去了。
只留下程墨阳在母亲那里。
程墨阳扶着母亲坐下,给她奉茶,亲生母子,总归是格外和谐的。
程墨阳心里还想着在百喜园的事情,便将此事当做一个乐子,说给宣平侯夫人听:
“母亲,今日在百喜园,儿子遇到了一个女子,很是特别!”
听见儿子遇见了一个特别的女子,宣平侯夫人眼神一亮,还以为他是看上她了。
“是吗?你可有打听过,是哪家的千金?若是对方无婚配,门第上也过得去的话,咱们便主动点去说亲?”
他就知道母亲会误会,如今他已经二十有二,还未婚配,母亲着急上火,一听他提到哪家千金,就张罗着要去提亲。
“母亲误会了,那女子已然婚配,梳着妇人发髻,儿子觉得她特别,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和桃李之年时期的母亲有六七分相似,当时儿子还恍惚来着,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已经早早嫁人,想来民间风俗向来如此,不比咱们世家,女子婚配都会晚些。”
宣平侯夫人闻言,有些失落。
害,还当是自家儿子开窍了,想要娶妻了呢。
不过听他这么说,宣平侯夫人又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女儿了。
“十七八岁,你那妹妹要是还在世的话,也是这么大了,我自然是舍不得她早早嫁人的,她要是还在的话,也不知道这脾气会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你父亲多一些?”
宣平侯夫人的脸色,有些哀伤。
本是想着让母亲也跟着听个乐子,谁知道她又记起伤心事了。
“许久没去看看你妹妹了,等天气暖和些,你陪母亲去看看她吧?”
宣平侯夫人,指的是去给女儿上坟。
“但凭母亲做主。”程墨阳是出了名的孝敬,不然也不会有至仁至孝的美名。
殊不知,母子俩的对话都被程雪芸听了去,她根本就没走,而是躲在门口偷听。
母亲还记着那短命的丫头呢,这都十八年了,自己还代替不了她吗?
记得自己才八九岁的时候,母亲高热,意识不清楚,居然拉着自己的手,嘴里一直喊着囡囡,那是她给自己亲生女儿起的小名,她对自己的爱和好,其实全都是在透过自己,看她的亲生女儿!
程雪芸嫉妒啊,不甘心啊,她凭什么比不上一个死人?
……
三天后,宁安侯府,夏晚凝的春日宴,如期举行,今日云层厚,未见阳光,现场的氛围确实不对劲。
不过她非要举办这个春日宴,也是有原因的。
那日岁岁在百喜园被程雪芸欺负,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今日这场春日宴,目的就是为了给姜岁找场子,她今天不让程雪芸哭着回去,她就不是夏晚凝。
敢欺负她的好姐妹,看她怎么真实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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