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局势动荡,日寇来袭。
张启山作为长硰城主带领兵马死守长硰城,坚守数月,上峰不予支援。而北海城兵马也不能妄动。最终只得铤而走险,命九门暗子以冷语为首奇袭日寇军营,最终在这批暗子死伤大半为代价才将发动战争部署的日寇高官秋田氏斩杀,而张启山又趁日寇大乱,带兵突击,最终才成功守住长硰城。
硝烟散去,张启山看着长硰外城被炮火轰击坍塌的模样,眼底满是猩红的杀意,这次日寇损失惨重,最起码半年之内不敢再犯,但若是他们得到伪清帝国日寇的支援那恐怕......
他深知上峰靠不住,他们绝不能被动防守,但奈何长硰城兵力有限,如若长硰城失守,他是可以带领兵马退到北海城,选择蛰伏以待发兵时机,可这长硰城内的百姓呢?
张启山眉宇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如今还有谁能支援长硰......沉思之际,看到远处的山坡,这时他突然想到越过北海的湘山城!
这湘山城是龙国最为古怪的城池,因为它是将连绵不绝的崎岖山峰当成城池的外墙,又将天然险阻当作机关,里面更是由大大小小共八十二个寨子组建而成。
若是能得到湘山城八十二寨的支援,并且隐瞒住这支兵马,那这当会是一场彻底颠覆西南局势的战争。
看来他要亲自去红府一趟了,张启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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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府
红家的管家快步进了后院,走到坐在石凳上的二月红身侧低声禀报道:“二爷,佛爷与江副官来了,此刻已经在正堂落座,小的已经让下人奉了茶。”
二月红听后,眉宇微皱,佛爷来了?如今长硰局势刚稳,正应当是佛爷最为繁忙的时候,怎会在此时前来红府寻他?心里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起风了。
一旁坐着的丫头神情有些担忧,手搭在二月红的肩上,柔声问道:“二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二月红抬手握住丫头的手拍了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安抚着说道:“没什么事,夫人不必担忧,我去去就回。”
说罢,二月红就起身准备前往正堂,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嘱咐道:“夫人这马上入秋了,你先回屋歇着吧,外面风大。”
丫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气,她张了张嘴,还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可看着二月红离去的背影,眼底却藏着一抹苦涩。
一旁伺候的小红将她的神情看得分明。
......
“佛爷、江副官,二月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二月红人还没走进来,温润含笑赔礼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张启山听到他的声音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一旁的四方桌上,起身看向正堂外的方向,见二月红走了进来,他拱手道:“二爷说笑了,是我不情而来这才叫失礼。”
江落一直站在佛爷身侧,也朝着二月红见了个礼。
二月红连连摆手,开门见山道:“佛爷、江副官请坐,不知是何事让佛爷您这位忙人前来寻我?”
张启山坐下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二爷,我前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二月红微颦了下眉,刚要端起茶盏的手又缩了回来,沉默了下说道:“能让佛爷您说出“求”这个字,恐怕不是易事。“
张启山看向他那双温润的眉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二爷你知道的,这次死守长硰城,上峰没有派来一次支援,如若不是九门暗子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刺杀日寇高官,恐怕现在战局还在焦灼。”
可二月红却避开了他的眼神,微敛着眉眼,没有应答。
而张启山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虽说此次会战守住了长硰城,但日寇方面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他们的支援率先抵达,那恐怕长硰城难以保全。”
“佛爷,您与二月红说这些,二月红虽然都懂得,但却不感觉能帮上您什么忙,红家的暗子已经全部交予您手下管辖,这次会战当属我红家死伤最多,您何故……还来寻我?”二月红不想管这些事,更何况他认为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的他只想安生的待在红府陪在丫头身旁。
张启山即便是知晓了二月红拒绝的态度,但他依旧继续说着他的想法亦或者说是恳求:“二爷,日寇如若再次来袭,长硰城将面临孤立无援的状态,北海城的兵马我不能动......所以我必须在下次日寇来袭前占据主导的一方,先发制人。但现在长硰城兵马的情况想必二爷您也知道......所以此次前来,是想让二爷您秘密前往湘山城,联络上白寨大祭司。”
二月红听后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眸,错愕地看向张启山,猛地站起身:“佛爷!”
张启山直视二月红的眼眸,眼里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二月红捏紧拳头手指紧紧地勒着掌心,声音带着些许愤怒又有些不解:“佛爷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即便您想要寻求外援,但您为何偏偏要让我去寻白寨的大祭司?湘山城有八十二寨,大祭司她只是掌管了其中五个寨子的人马而已,这点人马对于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又有何用?”
张启山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二月红身前,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又有些危险的弧度,声音有些冷:“二爷,我知道您早年间曾经救过大祭司一命,她还心悦于您的事情。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很有野心,对于有野心又有能力之人我向来是欣赏的。”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按住二月红的肩膀,用了一点力道向下压去。
二月红没有反抗,坐回到了椅子上,但是他紧握着的拳依旧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以及那蕴藏的一丝......愤怒。
张启山的身影完全将二月红所笼罩,他的双手依旧压在二月红的肩上,他俯身盯着二月红低垂的眼眸继续说道:“大祭司虽然只有五个寨子的人马,但那些人却对她忠心耿耿,而且那五个寨子距离八十二寨首领的地盘很是接近......”
二月红听到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时,蓦地屏住呼吸,抬起眼眸,满是震惊:“佛爷......您......您想杀了首领?!”
张启山松开了桎梏他肩膀的手,忽然眼底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二爷,别紧张这只不过是最糟糕的情况,现在国难当头,我也不想徒增杀戮,但若是......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情况,我也只能如此行事。”
二月红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开口劝阻道:“佛爷,湘山城与我们不同,传闻他们信仰的是深山里的山神!而那山神只与首领交流,那个首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早已在那里的人们心中成了神使一样的存在!”
张启山听到他提及那个所谓的山神时,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周身的危险意味也越发浓烈,那是杀戮的念头,他不禁邪笑,声音越发冷冽低沉:“山神?神?呵呵!二爷您只知这表面的事情,却不知这个山神是需要八十二寨每年供奉新生胎儿来换取福报,可它赐予的福报却没落在湘山城中的每一个人身上......有人想要奉神,自然也有人想要摆脱神......甚至是想要在得到神的所有福报后......杀了神!”
二月红瞳孔猛缩,张启山他......他居然想要弑神!
“二爷您不必紧张,我此次也只是恳求二爷您三日后秘密动身,前往湘山城与大祭司会面,用利益、野心说服大祭司在关键时刻出手即可,其余的事情您不必插手。”张启山周身气势收敛,深邃漆黑的眼眸里瞧不出任何情绪,再次恢复严肃冷冽的模样。
二月红僵着嘴角,露出自嘲般的苦涩笑容:“佛爷您决定好的事情,我二月红即便是拒绝了,您也总会有法子让我不得不去做,您又何必说出“恳求”二字。”
张启山只是淡淡地说道:“二爷您这次如果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再逼您,您的这步棋只是关乎着我张启山的身家性命罢了。”
二月红阖了阖眼,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佛爷您总是这般运筹帷幄,对我毫不留情,总是逼我、推着我做一些事情......您明知道我红府早就与您割舍不开了,无论是利益还是......”
二月红没有说完,但是张启山知道他的意思,是的,他长硰张家早就与红府分割不开了......从他们一见如故联盟的那一日起......
江落一直站在佛爷身后就如同后背灵般静默无声,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佛爷与二月红之间的情绪变化......可也仅仅是感知到而已......他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似乎太过复杂难懂......无端地让他感到一丝烦恼......
......
待张启山与江落走后,二月红阖着眼依旧坐在椅子上疲惫地靠着椅背。
这时从后堂进来一个长相与二月红有三分相似的清丽男子,他俯身歪着头看着二月红问道:“兄长,你既然不愿意为何不拒绝呢?”
原来此人就是红中,而这张脸则是他真正的面容。
二月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连眼皮都没掀开,而是反问道:“陈皮呢?”
红中听到他问陈皮,直起身踏着步在正堂内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十分暧昧又带着炫耀意味地说道:“被我耍晕了,那还含着东西在塌上躺着呢。”
二月红喉咙一噎,蓦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怒瞪他,起身上前重重地抽了他一巴掌,低声怒喝:“红中!!!”
而红中对于他这位兄长的怒火没有一丝畏惧、心虚,反而懒散餍足一笑:“兄长,陈皮现在是我的东西,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二月红眉头紧拧,抓住他的衣领:“他是我的弟子!”
红中眼神变冷甚至透露一丝疯狂,嘴角咧开疯狂大笑:“兄长,陈皮同样也是我的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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