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娘把今天宫里发生的事儿跟大夫人说了个大概。
大夫人听了太夫人的事儿很是感慨,拍了拍慧娘的手叹了口气:“难为太夫人了,她这个样子一个人在侯府真是让人担心哪!”
慧娘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说:“母亲,女儿告诉侯府的人,如果太夫人有事儿的话,还告诉我一声!”
大夫人听了赞赏的点了点头,笑道:“应该的!”
慧娘折腾了一天,感觉浑身骨头都酸了,跟大夫人告辞回了慧筠院。
她随便吃了些东西,盥洗了就躺在床上出神。
她先是担心侯夫人身子弱,今天先是长平侯的事儿,又是老侯爷的事儿,折腾下来恐怕吃不消。
接着他又想到了长平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干什么;有没有找到那个人,还是没有找到线索,默默的在夜里舔伤口。
他应该也不好受吧,虽然知道了父亲可能活着很激动,但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他会原谅这个给他带来噩梦一般人生的人吗?
他会承认这个抛弃妻子的男人吗?
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可这不能改变他给长平侯母子带来的伤痛!
而且长平侯长大了,也习惯了,他没有以前那么渴望父爱了吧!
慧娘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是怨恨这个父亲的,毕竟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男人,几乎毁了他的前二十几年,甚至还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
慧娘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姑娘?慧姑娘?”
慧娘感觉有人在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感觉很困,还想再睡,想着她皱着眉翻了个身。呢喃:“不要吵,困着呢!”
“姑娘,长平侯府来人了,太夫人出事儿了!”
突然这就话就像一声轰雷炸响在她耳边。
“谁出事儿了?”慧娘人怔得就醒了过来,抬头问着眼前的人。
“大夫人派人来说太夫人出事儿了,是长平侯府身边嬷嬷的儿媳妇来报的信儿,说是您叮嘱的太夫人有事儿一定要告诉您”
眼前人一口气说了出来。
慧娘此时眼神才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人是墨菊,她倏地坐了起来,朝着墨菊急急的道:“快帮我穿衣!现在几更天了?”
碧苏赶忙把准备好的衣衫递了过来。墨菊一边帮慧娘穿衣一边回道:“马上就子时了。”
墨菊帮慧娘稍稍挽起墨发,用一支翠玉簪子别住,就急急的往荣曦堂那边赶去。
荣曦堂里。钱大老爷和大夫人也都被吵了起来。
他们都穿了衣衫来到正堂。
大夫人问着站在一旁的褐色襦裙的妇人什么,那妇人眼角不时的望向门口显得很紧张。
“慧县主,您可来了!”
荣曦堂门口急急的走进几个身影,那妇人见了打头的那人眼睛一亮,急步迎了上去。
慧娘看清来人。先是对着大夫人和钱大老爷行了礼,大夫人摆手让她起来,她才郑重的看向妇人:“吴嫂子,太夫人怎么了?”
“不太清楚,今天太夫人回来不太对劲,我婆婆不放心。就睡在了太夫人的脚榻处,亲自守夜,半夜的时候我婆婆就喊了公公去请大夫。又喊了我来找慧县主您!婆婆说太夫人的样子很不对劲儿,家里也没个像样的主子,很多事儿都做不了!”
“母亲......”慧娘回头看向大夫人,脸上满是祈求。
大夫人为难的看向慧娘,略微一犹豫。咬牙点了点头:“你去吧,家里的事儿有我呢!”
“那女儿去了!”慧娘郑重的朝大夫人行了一礼。跟着吴嫂子出了荣曦堂。
钱大老爷张嘴想说什么,顿了顿还是没有说话,起身往卧房走去。
大夫人坐着没动,她沉思片刻,朝着王妈妈吩咐了几句,才回了卧房。
“姑娘,我随你去吧!”墨菊给慧娘披上斗篷,担忧的说道。
慧娘想了想道:“好,你随我去,齐嬷嬷和碧苏看好院子!”
说着,慧娘看向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齐嬷嬷。
齐嬷嬷复杂地看了慧娘一眼,点头道:“姑娘放心吧!”
慧娘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吴嫂子上了长平侯府的马车。
坐了大半个时辰的车,慧娘她们才到了长平侯府。
马车直接驶进了府里,直到太夫人的瞿翟院才停下。
吴嫂子直接引着慧娘进了你内室。
慧娘眼睛一扫,就看到吴嬷嬷和吴管家站在床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床前。
看来大夫已经到了。
慧娘快步走了上去。
吴嬷嬷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见是慧娘先是眼睛一亮,接着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慧娘点了点头,朝床上看去,只见太夫人此时满头大汗,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不停地呓语,那样子像是被梦魇着了。
她注意到太夫人此时穿着平常的家居的衣衫,却稍显凌乱,显然是吴嬷嬷给太夫人刚刚换好的。
慧娘又看向那个老大夫,他也是闭着眼睛,眉头慢慢的越皱越紧,后又摇了摇头,睁开眼睛,慢慢的把手伸了回来。
众人见了心下一紧,紧紧地盯着老大夫,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老大夫扫了众人一眼,慢慢的道:“侯府现在哪位做主,跟老夫出去说吧!”
吴嬷嬷和吴管家都是一怔,接着又转头看像慧娘。
现在侯府哪有主子做主啊,虽说他们受侯爷和太夫人之托分别管着后院和前院的事情,但到底他们不是主子,平常没有大事儿还好,这一遇到大事儿,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慧娘虽说是他们请来的,但好歹是侯府的准夫人。要是侯爷按时回来了,还有几天就是侯府的女主人了。
所以,让她做主应该可以吧?
慧娘见他们看过来也是一愣,接着苦笑道:“吴嬷嬷、吴管家,我哪能做了侯府的主啊!”
“您就别推脱了,现如今您是最合适的人,除了您奴婢还能找谁去呀!”吴嬷嬷祈求的看着慧娘。
慧娘又转头看向吴管家,见吴管家也是殷切的看着自己,她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对老大夫说:“老伯。咱们出去说吧!”
老大夫见侯府竟是这小姑娘做主,心下很是惊奇。
这老大夫姓张,是盛京比较有名的大夫了。太夫人的病除了太医一直都是他看得。
因此,张老大夫也知道长平侯府的状况,长平侯不在家,太夫人又病倒了,按说侯府这会儿是没有当家人了。正犹豫着太夫人这病跟谁说呢!
他见这后来的小姑娘气度穿着都不想是丫鬟,却也不知道猜不到她的身份,所以才开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还真是这小姑娘做主啊!
突然想到长平侯就要娶妻了,还是盛京名声在外的慧县主,他不由得转头打量了这小姑娘一下,难道这就是长平侯未过门的妻子?
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身上的气度也沉稳大方,一点也没有传言里说的那么彪悍,可怖啊!
想着张老大夫摇了摇心里一叹。果然谣言不可信啊!
慧娘可不知道张老大夫心里的想法,她随着张老大夫走出内室,请他坐下,然后自有丫鬟上来倒茶。
慧娘看着松了口气,还好侯府的规矩不错。要不然她待客都不知道茶在哪儿啊!
想着,她抬头看向张老大夫轻轻地问道:“老伯。太夫人的病......”
张老大夫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太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啊,她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当初她心思郁结,自己的身子自己不上心,这些年五脏六腑都比正常人差一些,从去年开始太夫人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身子也轻快起来,按说这都是好的征兆。”
张老大夫缓了口气,又斟酌地道:“可是太夫人今晚的病情却很奇怪,来势也很凶猛!《内经》有言:‘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悲’,但是太夫人今晚的症状怒喜思忧恐全有,一下子把隐藏在身体里的病根引爆了出来,可谓来势汹汹啊!”
慧娘听了一怔,怒喜思忧恐?
她突然心下一酸,了解事情经过的慧娘完全知道她的这些心绪的意思,怒,是因为老侯爷活着,却二十多年没有一点音讯;喜是自己牵挂了二十多年的人也许还活着,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再见他一面;思,那件荷包和玉佩完全勾起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思念;忧,又是担忧长平侯找不到那个人,或者他不愿见她们母子;恐,则是害怕再次听到他不在了的消息。
即便是常人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尝遍了这五种情绪也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太夫人如此脆弱的身体。
慧娘盯着张老大夫,一字一句的道:“太夫人的病还得麻烦老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一定配合,还望老伯全力救治太夫人。”
张老大夫见慧娘如此稳妥,对太夫人也是真的关心,欣慰一笑,然后看着慧娘道:“你可知道太夫人因何事而如此大喜大悲?这病是由心病而起,自然由心药解之,然后老夫在开温补之药慢慢修补太夫人受损的五脏六腑。所以这病的关键还在病因,能不能好起来还得看老夫人的意志!”
“那有没有法子让太夫人先醒过来,我怕她在睡下去......”慧娘斟酌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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