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枣红马上一袭藏青色披风随风飞扬。
疾驰的奔马路过长平侯府时,马上之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巍峨辉煌的建筑,那人才收紧手里的缰绳,慢慢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守门将士看到来人,跑过来喝问。
来人从马上下来,从腰上解下一块牌子扔给守将。
守将伸手接住,把牌子翻了过来看了一眼,马上笑着朝来人拱手:“原来是青吾卫的大人,失敬失敬!”
“吾乃青吾卫副将刘志义,有急事面见圣上!”那人见守将恭维,却没有欣喜的神色,脸上带了丝焦急与担心。
“好,刘副将请进!”守将见他果然一副急色,怕耽误他正事,也没有多少,朝后面一挥手,给他放行。
刘副将翻身上马,朝他拱了拱手,道了声‘多谢!’又往里疾驰而去。
在最后一道关卡处,那人把马扔给守将,自己急步继续往里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白面小太监领着刘副将来到勤政殿门前。
那太监对着守在门口的太监低低说了一句什么,那太监脸色一变,看了刘副将一眼,闪身进了勤政殿。
接着秦公公也是一脸惊色的来到皇帝面前,欲言又止。
皇帝正好从奏折上抬起头,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有事儿要说?”
“回陛下,青吾卫刘副将回来了!”秦公公连忙恭声回答。
“跟随长平侯南下的刘志义?”
皇帝听了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朱笔,声音抬高。
“就他自己?长平侯和睿亲王呢?”
秦公公喉咙滚了滚,紧张的看了皇帝一眼,嘴唇翕动。
“说话!他们到底怎么了?”
皇帝看秦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不由得提的老高。
他们两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麻烦就大了!
“回陛下,长平侯和睿亲王都受了伤!”
“伤哪了。现在怎么样了?”皇帝追问,“赶紧让刘志义进来!”
刘副将进了勤政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皇帝打断:“赶紧说说长平侯和睿亲王怎么样了?”
“回陛下,长平侯的伤势已无大碍,而睿,睿亲王已经脱离危险!”
“脱离危险?睿亲王伤的很重,他怎么伤的,上次朕还收到信说,事情已经完成,你们马上就安全回来了。怎么一个个的又都受伤了!”
皇帝的怒火压也压不住的往外喷。
“回,回陛下,事情本来已经结束。我们都准备明日就起程回京了。但是当天晚上,睿亲王和长平侯突然都跑了出去,只带了几个护卫。临走前只撂下一句‘原地等候’。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且我们一等就是两天,两天后侯爷和睿亲王都回来了,但是是被护卫抬回来的。两人都是重伤,只是睿亲王的伤口在要害处,更加危险!”
皇帝越听越是害怕、生气,沉默半晌,低沉的声音问道:“他们现在人在那里?”
“侯爷和睿亲王在回京的路上,他们的伤势不能颠簸。决定走水路大概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京。吩咐末将先回来复命。”
接着,刘副将从身上拿出一个灰布包呈给皇帝。
秦公公接过奉上,皇帝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本装订好的册子和一个信封,看了一眼,朝刘志义道:“刘爱卿先回去休息吧,一路上也辛苦了!”
“谢皇上恩典!”刘副将行礼谢恩退了出去。
皇帝拿出册子摩挲一会儿才翻开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接着又似想起什么,拿过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慢慢看了起来。
“胡闹!”突然,皇帝暴喝一声,手掌狠狠的拍在龙案上,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
“陛下?”秦公公担忧的轻唤一声。
皇帝似没有听到,揉了揉眉心,无奈的的叹了口气。
“秦中,宣昌国侯父子!”皇帝又恼怒无奈的看了眼手里的纸张,抬头看着秦公公:“吩咐外面那几个,长平侯和睿亲王受伤的消息不许传出去!还有你派人到长平侯府跟太夫人说一声,朕命长平侯回程途中在山东逗留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情,要耽搁几天才能回来。”
“诺!奴才遵命!”秦公公一一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长平侯府,瞿翟院。
太夫人听小太监说完,不由愣了愣,有一瞬间的失落。
接着,她轻皱了皱眉,担忧的朝小太监问道:“是不是山东那边难民的事情还没安置好啊?”
“回太夫人,奴才只是个传话的,这些事情都不清楚。”小太监不由得挠了挠头,羞赧的回道。看那小太监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是个清秀腼腆的。
“那陛下有没有说长平侯还有多长时间回来?”太夫人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这个奴才只是听说要玩几天,但是到底是几天奴才就清楚了!”那小太监弓着身子,五官被他纠结的扭成了包子。
太夫人看着他一副无措的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知道是自己为难他了。
她朝吴嬷嬷使了个颜色,笑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公公就先回去吧!”
“诺!奴才先回去了!”小太监满是歉意的朝太夫人行礼告辞。
吴嬷嬷笑着送小太监出去,在他离开前塞了个荷包给他。
看着他一脸无措的样子,吴嬷嬷心里微晒,真是个傻小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太夫人谢你的,你就拿着吧!”
小太监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侯府。
吴嬷嬷摇头笑着回了瞿翟院,看到太夫人失神的站在窗棂前,她收了脸上的笑意,轻轻问道:“太夫人在担心侯爷!”
“是啊,这次去了那么久,而且听说那边那么乱。肯定吃了不少苦”太夫人微微叹了口气。
吴嬷嬷刚要开口安慰,大夫人话音一转,“八字早就和好了,就等着这个臭小子回来了,虽说纳吉之礼,他不在也可,但咱家本来就却长辈,他自己上门才不会让慧娘吃亏啊!定完亲,慧娘才算赵家正正经经准儿媳呢!”
话里话外,全是儿媳!
吴嬷嬷微愣。接着促狭一笑:“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您这是媳妇还没过门呢,就把儿子忘了!”
“侯府太静了。需要点生气!”太夫人突然叹道,“看着昌国侯夫人跟世子夫人相处,我感觉很好!”。
太夫人羡慕的昌国侯府此时却也很是寂静。
侯爷和世子爷被宣进了宫,而媛娘却出奇的没有在侯夫人那里。
她这会儿正挺着个大肚子倚在贵妇榻上,眼睛愣愣的盯着手里一个精致的荷包出神。
荷包是嫩粉色的。绣着几朵娇艳的芍药花,虽然简单,却是清晰淡雅,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媛娘此时对着荷包却没有一点欣喜之色,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握着的荷包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
守在一旁的石全家的和红玉。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担忧越来越浓。
她这个样子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一动不动。期间只说了一句话:不许告诉任何人。
“少夫人,您怎么了?有什么话您跟奴婢说,您可别吓奴婢啊!”石全家的轻轻的唤着媛娘,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
她们少夫人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聪慧过人淡雅如兰的慧姑娘会这样。她们姑娘却从来没有!
这不得不让她们感到恐慌!
“是啊,少夫人。您别想多了,也许是您以前给世子爷做好的,忘了,也说不定这个荷包是世子爷捡的,或者是世子爷的荷包坏了,在外面买的!”红玉也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石全家的不赞同的看了红玉一眼,又担心的看着媛娘。
“不会,他既不会捡别人的荷包戴在身上,他宁愿不带也不会去买!而且我从来没有做个粉色的荷包,你们也没有!”媛娘缓缓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陈述,眼睛还是盯着荷包,看不出什么心思来。
这时一个身穿嫩绿色衣衫的小丫头悄悄探头进来,微微一扫,看到红玉,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来。
红玉为难的看了媛娘一眼,踌躇不前。
“有什么话就说,偷偷摸摸干什么!”媛娘突然淡淡的说道。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紧张的走了进来,站到媛娘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行了一礼,微微一犹豫,开口道:“回少夫人,侯爷和世子爷被陛下宣进宫了!”
清脆的声音里多了丝惶恐。
“知道了!”媛娘还是那淡淡的声音。
小丫鬟无措地看了看媛娘,又看了看石全家的和红玉。
石全家的朝她摆了摆手,小丫鬟麻利儿地朝媛娘福身,转身跑了出去。
就在石全家的和红玉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侯夫人的时候,媛娘突然深吸了口气,抬头她们,神情淡然,“翠文,红玉扶我出去走走!”
“好!不过少夫人,您还有几天就到日子这几天还是不要太累了!”石全家的看着媛娘毫无波动的神情,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有数!”媛娘挣扎着起身。
红玉和石全家的赶紧上前搀着媛娘起身,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担忧。
希望世子爷能处理好那个荷包,要不然,世子爷惨了!
媛娘被她们搀着慢慢走到了后花园的门口处,渐渐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从花园里走出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嫩粉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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