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就这么眼睁睁地从他们眼前消失,甚至连埋葬的机会都没有……
一伙人仰望着两缕渐渐消失于空中的游魂,他们自由了,永远地自由了。
庄义身上的伤口,再一次开始往外冒出白烟……
淮威查看一番之后,从怀里又扯出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来,贴在他的伤口上。
“这是什么?”
孙信早就对淮威从怀里掏出来的那些东西感到十分的好奇。
“哈,这个……临时救命的东西。”淮威打着哈哈,很明显他并不想让孙信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孙信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但无一例外地,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刻意回避。
“信哥,这东西你们道门根本看不在眼里。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也不见得真正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间不早了等咱们把这里的事儿解决完了,我告诉你那是什么。”
黑言凑上前来,打断了孙信想要追问下去的想法。
孙信抬头看了看天空,自从那片诡异森林退去之后,头顶的天空好像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山了。
心里虽然仍旧抱有诸多疑问,但眼下快速流逝的时间却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孙信点了点头,暂时搁置了那个想法。
接下来的行程出奇地顺利,一行人又走了约摸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一条由青石条铺出来的山间小路,蜿蜒曲折地将接下来的道路尽头,一直延伸到一片新的树林里。
“又是树林!我现在对这玩意儿心里有阴影了。”淮威一边说,一边小心谨慎地继续往前走着。
紧随其后的其他人同样保持着一份警觉,毕竟在这之前,他们谁也没有来过这里。
这片树林与先前的相比较起来,似乎正常了许多,最起码在孙信看来如此。
一条窄到几乎快要被忽略的小溪,紧贴着树林靠近山体的角落顺流而下缓缓地流淌着。
然而,当水流在经过几次较大落差的时候,所发出来哗啦啦的声音,一时间竟给眼前的这片土地增填了一些难得的生气。
几个人沿着小路继续往上走,树林中不时地传来几声鸟叫。其间隐约还有从树林里传来的好像寺院里的钟声,在这深山老林里,这钟声竟显得有些诡异。
这条小路好像经常有人打扫,干净而平整,甚至连道路两旁的花草都有被刻意地清理过的痕迹。
顺着小路一直往上走,小溪原本狭窄的河道也逐渐变得宽阔起来。此时,河道中的水流所发出来的叮咚声更让这片树林多了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又走了一段时间,众人听到先前的钟声再次从树林深处传来。循声找去,只见在数个弯道之后的山腰处,一座古寺的庙门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寺庙不大,但陈旧的朱墙以及显露在外的飞檐翘角,都让这座深处山中的寺庙更多了几份古朴和厚重。
寺庙外墙的颜色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山林里常年弥漫着的淡淡而潮湿的雾气,让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外墙显得深暗而几乎与周围布满苔藓的山体融为一体。
一行人快步来到寺庙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孙信的那把插在寺庙大门上的寒冰剑。孙信走上前去将剑从门上拔下来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剑身上传来一阵阵躁动不安的感觉。
“大家多加小心。”孙信收起剑的同时,下意识地叮嘱身后的其他几个人。
说罢,孙信尝试着轻轻推了推寺庙的大门,本就虚掩的大门,被轻轻一推就‘吱~呀’地一声打开了。
在大门的后面,宽敞的古寺院落呈现在众人眼前。寺院正中的位置摆放着一座近两人高的香炉,香炉里此时竟还燃烧着十数枝像是刚刚供上去的佛香。过了香炉再走几十步的距离,就是大雄宝殿,通往大雄宝殿的大门紧闭着,但位于左右两侧的偏殿大门却是开着的,只不过里面空空如也。
孙信四下环视一周,惊讶于这院落会有如此之大。与先前从外面看上去的规模相比起来,完全不相符。
而且……这寺院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孙信抬起头来,朝天空望去,此时阴沉沉地像是随时要下雨一样。
“这个地方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孙信说着,但目光始终注视着天空,看着的时间越久,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凑巧的是,空荡荡的寺庙里又一次传来阵阵钟声。声音好像很远,远到像从山顶飘下来的一样,但好像又离得很近,近到当那声音转到耳朵里的时候,震耳欲聋。
“嘶!”
淮威四人似乎对这个声音格外地敏感,尤其当钟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发出痛苦的声音,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信……信哥。咱们要不赶紧离开这儿吧。就像你说的,这地方处处透露着邪性。”
钟声响过之后,淮威才慢慢将手放了下来,但表情仍然显得很痛苦。
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从里到外都不舒服,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游魂,但这种感觉似乎更像是在刻意针对他们。
“嗯!”
淮威几个人的反应加上这周围的环境,确实也让孙信心里有些不舒服,既然这个地方没有人,那再在这里待下去也只是耽误时间,寻找断水原因的计划只得从长计议了。
当一行人回头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进来的大门却凭空消失了。
“门……门呢?”
淮威快步跑到刚才大门的位置,用手上下摸索着,试图想要找到那扇大门消失的痕迹。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这墙与其他地方的墙体一样,完整到就像是那大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越是这样,淮威的心里越是害怕,那种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恐惧,从他的内心开始快速度弥漫至全身。
他感觉到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一双像蛇一样的无形的手在游走遍他全身的同时,向着他的喉咙爬了过来。
他已经死了,但这种感觉却让他比活着的时候更恐惧,那是一种猎物被猎手盯上的感觉,而猎手现在在哪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庄义!砸开它!”
“嗯!”
淮威用颤抖的声音几乎是命令式地催促着庄义,庄义回应了一声之后,举起大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淮威身边,举锤就朝着墙面砸了下去。
原以为凭着庄义的大体格以及他手里的那把大锤,这墙就算一下子砸不塌,也能砸出个坑来。但离奇的是大锤砸下去之后,锤头却陷进了墙体里,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大锤从庄义的手里吸走并吞噬进了墙体里。
“好,好大的力气!”
庄义稳了稳身形,刚才那股力道大到让他惊奇,如果不是自己个头大力量足,怕是这会儿连自己都被那墙体吞进去了。
“我来!”
孙信看着这墙体,心里暗骂道:“自己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什么样古怪的事儿没有见过,今儿自己还能被这么一堵破墙给挡住了?”
“离地之风,要癸听音,三千冰雪,利我兵锋!”
随着孙信口中念念有词,其他人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异动。
那原本浮游在空气中的水气在快速凝结,气温极速下降,使水气开始于半空中出现一个个透的冰晶实体。
他们看到在孙信举起剑的同时,那剑尖之上有蓝光若隐若现,无数细小的冰晶向着剑锋快速聚结。
“开!”
孙信一声大喝!剑锋向着墙体就劈了下去。只听‘轰’地一声,一方如磨盘般大小的巨大冰块直直地砸向墙体,紧随其后的还有寒冰剑所发出来的带有劈石开山般力量的剑气。
在冰块撞击到墙体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声响连带着一阵地动山摇。
如果这只是一面普通的墙体的话,只这一下估计已经被砸得连地基都露出来了。但在这里,却是巨冰碎成齑粉,反弹回来的冰渣碎屑直打得在场的几个人连连后退。
而这还没结束,那原本砸向墙体的剑气,也被反弹了回来,而这这个却是淮威他们所无法抵挡的。
说时迟,那时快,孙信一个箭步冲到四人身前,格剑就挡。
那反弹回来的巨大剑气再次撞击在剑身上,饶是自己仗着仙法护体也感觉到五脏六腑被震得七荤八素。一股热流涌上喉头,虽被强行压了下去,但嘴里泛起来的血腥味还是让孙信头脑一阵发昏。
“阿弥陀佛……”
正在此时,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孙信强压着心口的巨痛,转过身来。只见那原本紧闭着的大雄宝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先是从里面走出两个小沙弥,站在门口各分左右,随后一个身披袈裟的老者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各位施主,即来我佛净地,为何又破坏我佛之清净呢?”
老和尚站在大殿门口,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五个人。
“大师,我们无意打扰佛门清净,只是因为刚才误入宝刹,现在想要离开,却发现没有了来时的路。这诺大的寺院里又空无一人,迫于无奈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淮威走到前面,行礼说道。
“这是墙,怎么会有门呢。若有门,进得来,又怎么会出不去呢?”老和尚虽然离他们五个人很远,但声音却亮如洪钟,就仿佛在他们跟前说话一样。
“这问题我还想问你呢。你自家的院子,有没有门你自己不知道啊。”淮威本身肚子里就没有太多墨水,刚才的几句话基本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礼数和场面话都用光了,而且觉得这老和尚故意在绕弯子,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
“你的院子,我的院子,他的院子,都是佛的院子,贫僧在这里也不过只是暂管我佛之道场罢了。”
“那……那跟你家佛说一下,把门开开,我们要走。”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佛说你可以离开,你便可以离开,佛说你不能离开,你便无门可出,我也无可奈何。”
“嘿?!这可真是算卦的遇上说书的,光扯没用的了。”淮威想要上前揪住那老和尚,逼其就范,但被孙信拦了下来。
从那老和尚出来的时候,孙信就站在一旁偷偷观察,他能看到那老和尚身上发散出来的隐隐的金黄色光芒,这是修行得道且有大成者才会有的。并且刚才淮威那么说,都能被这老和尚几句话滴水不漏地给怼回去,着实不能小看。
但眼前的这个老和尚让孙信又犯起了嘀咕:“这地方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但为什么这老和尚身上却有修行得正道之人才会有的光呢?”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老和尚身边的两个小沙弥,他们的身上什么光都没有,看上去就是极为普通的两个年轻人,那么从小沙弥的身上来找破绽应该会简单一些。
“叩请三清,亮我双瞳,一可辨邪,一可寻踪”孙信背地里单手掐决,心里默念着。随即只觉像是有一阵清风拂过双眼,立时觉得眼前一片清亮,不由心中大喜,暗自庆幸自己当年被揪着脖子学的一些法术口诀还没被忘干净。
而当他怀着几分庆幸将目光转移到那两个小和尚身上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那里的真的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小沙弥,甚至连一丝妖邪的气息都没有。
再次转到老和尚身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一轮太阳一样,万丈金光直照得人眼睛生疼,无奈之下只得慌忙转过头去。
“小施主,我看你身上倒是有些仙门之气,想来应该也是同属于佛道中人,但是不论佛道都当导人向善,但为何贫僧从施主身上感到的却是更多的恶意呢?”
听到老和尚这么一说,孙信一惊。自己本是想着偷偷一窥这三个人的真面目,却不料被那老和尚先把自己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要照这么来看的话,这老和尚的道行明显是在自已之上。
“大……大师。”孙信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太不安全了。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可能连自己在想什么都可能已经被别人先一步所洞察到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我们几个无意冒犯,只是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好奇才闯入宝刹。刚才心急想要离开这里,但又发现无门可出,万般之下方才如此下策,万望大师原谅。”说完,孙信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年轻人,如果不是我看出了你的想法,我想你现在是不会这么说的吧。”老和尚笑道,“知难而退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作法。不过,这方法在别的地方可能管用,但在老衲这里不一定管用啊。”
孙信听这老和尚说话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语气,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而当他抬起头来再看这老和尚的时候,发现在他周身发散的金光之中隐隐有一种黑色的烟雾发散出来。
“嗯?刚才怎么没发现?”孙信眉头一皱,半眯起眼睛又看了一眼。果然,那老和尚身上的金光背后有一股黑气,虽然很淡,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老和尚见孙信没有回话,微微一楞,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身子轻轻一抖,先前的那一股淡淡的黑气迅速消失在金光之下,而这看似行云流水一般的整个过程,终究还是被孙信揪住了破绽。
“原来如此……”孙信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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