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住王家,不过是为了避曹满的耳目,真以为林杳会低声下气为奴为婢? 呵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翁主怕什么,天下都是蔺氏的,我母亲是皇帝的女儿,我是皇帝的外甥女啊。
王翎算什么东西,敢辱我。王镜又如何,还不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收拾了那个蠢笨的女人,心情就又好了很多,露出了得意的脸色,领着贺生,踏进了绝香楼。吃吃美食,听听大瓜。
绝香楼的木桌、木门、木凳,都雕刻了花纹。倒是和别的酒楼不同,这酒楼多了典雅的气氛,不像喧闹的酒楼一样。
楼中的大堂,有很多人。有拿着酒壶喝美酿的,有举起茶杯品好茶的。喝酒的侠客与品茶的文人共聚一堂,各人乐其中,竟也是一幅武与文的相融的画面。
要知道,朝廷里的武将与文士是水火不容,在燕京城的绝香楼里,两派人那可是分楼层就坐的。
穿着绝香楼衣袍的跑堂小二很快就凑到我们眼前,很热情地说:“欢迎光临。”并且做了请的动作,引导我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拉开了凳子让我坐下。“小姐,请坐。”
他用着肩膀上的布巾来擦了桌子,微笑地问我来点什么。“小姐,请问,要吃点什么呢。”
很有眼力劲,还很会做事。这是我对绝香楼小二的看法。我心情自然很喜悦,也乐意打赏银钱给他。便拿着一小块金子,放在了桌子上。“好酒好菜,剩下的钱,就给你了。”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祝贺贵人一生顺遂,喜乐安康!”他真的很开心,脸上的皱纹都浮现出来。对于跑堂的小哥而言,收到赏银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吧。我招了招手,让他走了。
听着恭维话多了,店小二这一句倒是挺真心的。愿如他所说,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贺生就杵着,默默地当好一个打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有很多想法。
一两金子! 那是刹楼高端杀手一次任务的酬劳啊。娘啊,我居然傍上了,大款!
“贺生,贺生,傻站着干嘛。坐下吃饭啊。” 杀手也要吃饭的,贺生顾及着礼仪没有上桌。可是,落难主人也没有什么可以矫情的。
好酒好菜,多了一个人共尝,才是有乐趣。“说让你坐。”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舍得说话了。“是。”
隔壁桌的两个侠客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我绷紧了耳朵,好好地听。红衣白发的侠客说:“墨白大侠下个月冬至,要举办武林大会?” 而他对面的黑衣人说:“怎么,你对宝物也势在必得。”
红衣人拿起酒杯碰了酒坛,“秘籍,人之所向。” 黑衣人也倒了一杯酒,递到自己的嘴边,却没有喝,闻着酒香说:“是想得武林盟主的位置?”
两人四眼相互一看,手动起来,就大口吃肉。
爹爹要办武林大会,赢的人,就是武林盟主,还可以得到江湖秘籍。就在下个月的冬至?
不合情理啊,他不是一向不愿理江湖的大事吗。难道? 是江湖中发生了什么事儿,非得不去不可?
没有搞清楚迷雾,还再来一个瓜。
“听说没,听说没,皇室宗女要下嫁啦。”这一句话,是从拿着鸡腿啃的大娘口中得知的。
她说完了这一句话,又啃了鸡腿。滋滋叭叭的声音,粗糙的仪态。让我觉得很可怕。又说着:“哎呀,归燕国的姑娘都效仿着贵女,也不肯嫁人。这下好了,之前不像什么样子,陛下出手严整恶风,杜绝了邪气是好的。”
那个一直吃菜的大娘也搭话了。停住了手里筷子。幽怨地讲:“我这老闺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死活不同意嫁给隔壁家的富贵。犟得很哦,还敢学燕京城贵女。”
皇帝还是下旨让宗女嫁人了。半个月前就知道的事,并不值得我伤心。好奇着,福乐翁主会嫁谁呢。
那两个大娘又讲到家里的鸡仔肥了一点点,商量着过年的时候去对方的家里拜年。这些事儿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就忽略过了。
接下来,吃的也差不多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了,就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了。
随便在城中逛了逛,就快日落了,早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裳已经烘干了。雨过天晴,多了湿闷的燥热。我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贺生还是那样子,什么都没有说。
江拂、温羽、赖平、陈星在那里等了。走到他们的身旁。
还是江拂先讲话:“主人,宅子是买了城中郭富商的。临近闹市,多人间烟火味,夜晚出门很方便,靠近长街。是极好的,而且宅子宽敞,是闹市中的静地。”递过了府门的钥匙给我。
我顺手接过,赞扬着江拂:“你做的不错。”本来想买宅子在沟国住一段日子,现在没有必要了。虽然可惜了不能住下新宅,但是江拂是用心地去做事,还是要赞同他的能力的。
话多的江拂,没有再说话了,是有些腼腆吧。我等着其他人的汇报,也不想再多说点话了。
红色衣袍的温羽,很豪爽又热情地说话,性格跟红色一样,是火辣辣的。“半个月里,燕京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个是朝廷上派兵救灾,这件事人尽皆知,没有什么好讲的。第二件是皇帝的小老婆生了三皇子,也没有什么好讲的,第三件事,是关于皇室宗女下嫁的。”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了温羽的嘴里,朝廷暗涌也云淡风轻。沉下心来,听着赖平要讲什么。
“喆城,药商勾结奸臣,贩卖假药。百姓疾苦,卖儿卖女。”赖平简洁地说,喆城的问题挺大的。
陈星接着赖平的话讲下去。“主人,曹满是江湖大夫。兰花谷的内门弟子,擅长毒,也会救人。父母是村里的农户,父贪财,母信奉财神。庆平一年立冬,曹满收到密信……”讲到密信就吞吞吐吐了,眼神看着我,似乎要得到我的肯定,才敢放心说完。
我一个眼神,让他接着讲。他的话是想说关于我的事,也没有什么好防备着他们的。
陈星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草屋,救林杳。”
果然,曹满是棋子,救人的大夫。究竟是在这一场棋盘里,做了哪一步的棋?
看着樟树上的蝉,想要寻着那聒噪的蝉,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就放弃了。我说着:“走,红花楼。”
小巷的蝉鸣叫,到了夜晚就躁动不安。青苔长出了新绿,脚下的路,更加的不好走了。
六个人再去一趟红花楼,也该诀别沟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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